她心中不由微微一痛,此時方才明白過來,原來即便是自己再如何告誡自己,那是不應去觸碰的禁地,可是,當真正明白,原來心底那份最深的期待一直隻能是奢望的時候,到底還是有些禁不住的黯然與神傷。
她不知道,前世的時候,自己不曾愛過人,亦不曾被男子愛過。是否那樣的人生,會更加遠離憂愁與牽絆?
可南宮弦歌與她的,卻是一種令人無法忘卻的怦然心動與難以割舍的依戀——可他從來就不屬于自己,他屬于這個天下,他是大周朝的天子,是她的君父,卻永不會是她的夫。
那麽,上天爲何要安排讓他們彼此欣賞彼此産生出這種惱人的愛戀?難道說,這一切便隻是爲了折磨她與他,就如同那永遠隻能開在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一般,前世與今生都要被這種惱人的相思所詛咒,不能忘卻,亦永遠無法得到救贖?
想到這些,仙卉不由怔怔的落下淚來。她仰首喝下杯中辛澀的酒水,繼而伸手想要擦拭一下眼角,卻被蕭楚月陡然間握住手。
他盯着她的眼睛,有些冷厲的逼問道:“你是爲他在流淚,是嗎?”
仙卉不悅的甩開他的手,道:“是又怎樣?難道我需要将自己心裏所思所想的,都統統告訴你嗎?你也未免太多事了。”
蕭楚月被她甩開了手掌,卻也并沒有拍案而起,隻是銜着一抹冷然的笑意,片刻之後才道:“難道你不知道,作爲修仙之人,你若想盡快築穩仙基,那就要摒棄七情六欲,而七情之中,又以男女相思之情最爲有傷修行的?”
“我知道,所以,我才選擇了放棄。”
仙卉說完,閉上眼,不無痛苦的說道:“可是我也不明白,盡管我心裏什麽都明白,我知道一切都是虛空的,跟我想要的結果而言,南宮弦歌不過就是一個過客而已。可我依然做不到,我實在做不到什麽也不想,什麽也不留戀…….我的心已經不受我的意志所控制,就在我想要忘記的時候,其實已經深深的将那一切都銘刻在了心底。我覺得很煩惱,也很痛苦…….我不知道,這樣的過程還需要多久,可是,其實隻要一想起自己以後再也不能見他,不能去想他,我的心就會很煎熬,唉!算了,,不說了,這種感覺想你也不會明白,我…….”。
“你怎知我不會明白什麽是相思之苦?可我比你更明白,所謂的相思,其實就是因爲你不曾真正得到過一個人罷了。你說說,若你真的做了他的妃子,跟他一起睡了幾年,啊不,其實不用幾年,隻要幾個月的時間,我就能肯定,你絕對會悔恨自己當初所作出的那個決定。這就叫,霧裏看花的風景才是最好最美的。傻丫頭,你自己想想,是不是這個道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