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僅僅是一句已消逝的近乎飄渺的諾言。
她其實也一直在懷疑,自己與張千之間,果真能等到那一天麽?即便是真的等到那天,彼此之間又被世事磨損多少?
可是自己是那麽怕黑,怕痛,又怎麽可能真的去尋死?當時醒來之後發現被齊王所辱,憑着最後的一絲羞恥與悲憤,她才取出了發間的金簪劃開了手腕。而再來一次,她是否還有那樣的勇氣?
眼下的自己,如同溺水的人一般,漂浮在茫茫江河之中,極力的想要抓住一根稻草。
可是,齊王卻絕非那根可以容她栖身的嘉木啊!
想到此處,邢素蘭不禁閉目,流淚道:“可我這般忍辱偷生的活着,難道又不是對家人的一種莫大的羞辱嗎?齊王他……他…….”。
仙卉歎了口氣,替她把胸口落下去的絲被向上掖了掖,耐心的勸道:“其實張太醫之前曾給我診過幾次病,有一次,他與我說起你,曾說過,若他此生真的不能跟你長相厮守,也願你能覓得良人,一生美滿。我看得出來,他對你的這份感情,真是絕世少有。邢姑娘,其實你應該值得慶幸,你是這世間極爲少數的幸運女子,能夠得到張太醫這樣的真心相待,他将你的幸福看的如此重要,難道你不應該爲了他,善自珍重自己嗎?你可有想過,便是他而今到了九泉之下,難道情願看見你爲了他自盡?”
“可我并不願跟着齊王,他……他實在是太…….”。聽着邢素蘭那欲言又止的話語,那羞憤男難表的神色,仙卉不用想也知道,必然是之前齊王對她太過粗暴,或者是太過……
總之,齊王在如今的邢素蘭心裏,便如同那惡魔一般的可怕。
但想想也的确如此,爲了一言不慎,便能拔劍殺了侍女的一個皇子,再加上其素來傳揚在外的那些不好的名聲,便是眼前的人不是邢素蘭,而是其他的女子,隻怕也是要立時就想倉皇而逃的。
可齊王卻不由分說的,給了側妃之位。雖然說他還未向皇帝正式請封,這側妃的名義也是要進了皇家玉碟才算數的,但終歸,邢素蘭如今已經是齊王的人了。
這就叫生米煮成了熟飯,便是說破了天,大家也會覺得,除了齊王之外,邢素蘭不應該再有其他任何的想法,否則就是大大的有失婦德,甚至會被視作****之人。
而一想到這裏,仙卉才陡然間明白過來,原來那天晚上,在半山腰時,皇帝不顧尊嚴的向自己求歡,其目的——竟然也是如此!
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!這姓南宮的男人,還真是如出一轍。幸好,自己當時堅定的守住了這份清白,否則,如今豈不是要不甘不願的做南宮弦歌的妃子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