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活了近兩個時辰,終于總算是将邢素蘭從生死邊緣搶了回來。可她醒來之後,卻是不言不語,雖不再流淚,可也全無生意一般。
齊王南宮淩沣起先還耐着性子在寝室裏守着,可到了後來,也許是見到邢素蘭看向自己的目光裏有着分明的恨意時,終于忍耐不住,一個箭步掀開珠簾走了出去。
而仙卉在邢素蘭醒來之後,也不能貿然與她提起張千,隻怕又給她增添一個新的禍亂。
她便在旁冷眼看着這彙春院的侍女侍奉邢素蘭,隻見其動作雖然恭敬,但行動之間卻特意保持一段距離,明明就是生怕這新封的蘭妃一怒之下推開自己,砸碎碗灑了粥倒沒什麽,燙着自己便不上算了。
心裏微微歎息了一聲,仙卉終于對紫萱說道:“紫萱,你接過這位姑娘手裏的粥,上前服侍着邢姑娘吃一點吧!”
紫萱有些不太情願的躬身應是,待到上前從那侍女手裏接過粥碗的時候,卻分明看見對方如釋重負的輕松表情。
“邢姑娘,奴婢服侍您喝點粥吧!”
在仙卉的示意下,紫鵑将手裏的兩個金稞子塞到了兩個侍女的手中,并朝兩人一努嘴。兩人就會意的點點頭,真的十分安靜的退到了珠簾外的屏風後面,隻等召喚。
那邢素蘭卻仿佛什麽都沒聽到,隻是近乎癡呆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仙卉趁着那兩個侍女不注意,便悄然湊近前去,對她低聲說了一個人名字。
而後,就見她眼底那大滴的眼淚一顆顆跌落下來,在絲被上的金枝花朵上直直濺開,卻隻是悄然無聲的抿着嘴。
她緩緩的抽出那隻被自己割傷的手腕來,神色間全無痛苦的模樣,紫萱被吓的不輕,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求道:“邢姑娘,你可千萬别再想不開啊。”
“走開——”邢素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,竟然将紫萱也推着往旁邊閃了一下,冷聲道:“誰說我要尋死了?誰說我要尋死了?”
她說完這話,便流着熱淚笑起來,笑的渾身顫抖,“我不死,我偏不死……大郎他說好的,他會等我,他會一直等我……”
“邢姑娘——”。便是料定了她聽到張千的名字會有所反應,可仙卉也沒有想到,這反應竟然會是這樣的。見她笑的非常,仙卉與紫萱也頗爲有些不知所措。
然一想到那殺神一般的齊王還守在外頭,若是此間的言語被他聽見,那可真是…….
于是,她立即在床前設下一個臨時的結界,以防止此間的談話被人聽到。然後不得不硬着心腸,對邢素蘭說道:“邢姑娘,你如今已是齊王殿下的側妃,你可有想過,若你真就這般死了,那你的家人,你的父母,他們可該如何自處?齊王殿下素來暴戾,而今他更手握大權,若他要以他們來洩憤,你難道就不會痛悔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