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盛太後便揚起手,似乎想喚人前來拟旨一般,道:“來人!傳哀家的懿旨,…….”。
“母後!你不能這麽做!”皇帝似已急的失去了分寸,他不由分說上前握住自己母親高高揚起的那隻手,并轉頭喝退上來的宮人道:“都下去!沒有朕的命令,誰也不準進來!”
“皇帝!你這是要忤逆哀家的意思了嗎?”
盛太後被兒子鉗制住手,顯然也是驚怒之極。兩人扭打之間,仙卉之間皇帝那隻受傷的手掌上赫然有嫣紅的鮮血迸射出來。她心中一跳,到底忍不住開口道:“太後,請您放開皇上的那隻手!他受傷了!”
而南宮弦歌聽到這句話,終于眼含驚喜的望過來。那眼神,似乎就在說,看,你還是在乎朕的吧?
兩人之間的眼神對接不過是匆匆一瞬,仙卉旋即就覺得自己太過多事了。然,令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,這分明隻是沒有任何意味的一個對視,看在太後的眼底,卻不啻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。
“大膽!納蘭氏無禮!”一盞清茶毫無預兆的兜面潑來,仙卉臉上茶水嘀嗒,面頰上的發絲跟着合成濕漉漉的條縷。好在那茶水已經沏出來有一段時間了,否則,隻怕是要燙傷皮肉的。
“母後!”南宮弦歌見太後以茶水潑向仙卉,連忙飛身過來她身側,剛剛取出絲帕要給她擦拭,卻聽盛太後氣的有些發怔的咬牙道:“皇帝,你這是要氣死哀家嗎?你……難道在你心裏,除了一個她最爲重要之外,這天下,這宮中,就再沒有值得讓你用心相待的一個半個人了嗎?”
南宮弦歌擡眼看向太後,卻是在沉思一番之後,倏然解開了自己手掌上的那些紗布。那裏面露出的猙獰的傷口,令太後看的吓了一跳。她凝視片刻,忽然有些反應過來了,便道:“你……你這是……”。
“母後!”皇帝已然掀開衣袍的下擺,毅然跪下,對着盛太後懇切的說道:“母後生養朕,将朕撫養長大,又培養朕成爲一國之君,其中艱辛隐忍,諸多委屈,朕都記在心中。朕有今日,離不開母後的照拂與心血。于朕心中,朕自然絕沒有半點情願違逆母後的心思。隻是,朕确實對仙卉情根深種。朕已然無力自拔,情願爲她舍去這一生的所有。母後若真的允許她出家,那麽,就請母後殺了朕吧!”
“弦歌,你說什麽?你…….你說,若沒了她,你甯願一死,是這樣麽?”
南宮弦歌亦看得出來,此時的盛太後眼中有劇烈的痛楚泛出。但他看向身側的女子時,依然心中一硬,隻咬牙道:“是,母後。兒臣,懇請母後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