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卻猛然道:“蜂蜜!柳絮!對,一定是這兩個東西。哀家之前讓人給太子送了一杯蜂蜜水,方才又經過那條柳樹缇岸!淵兒他,淵兒他真的是……”。
說到此處,她顯然激動的不能自己,險些就要當着臣下的面,說出那樣驚駭的皇室秘聞出來。
然南宮弦歌原本一直坐在旁邊皺眉不語,此時也不得不搶步上前,打斷母親的話,道:“既然真是敏症,那就請張太醫對陣下藥吧!”
又對着太後意有所指的說道:“母後,您也累了,不如就現在旁邊看着太子,待其醒來之後,再做理論如何?”
盛太後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,她勉力克制着心裏的激動和喜悅,隻道:“好好好,就依皇上所言。張太醫,你…….”。
這面張千剛剛診斷完畢,那邊,趙太醫也匆忙趕到了。兩人的結論基本一緻之後,曹後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恢複了平靜。她知道,憑着太後此時對自己兒子的一臉舔犢情深,這一次,她算是成功的抱住了自己母子的性命和曹家上下的性命。
而皇帝南宮弦歌的臉色則是十分的難看,但他素來最擅長隐忍克制,此時也隻是陰沉着臉色,卻是對着衆人圍在謀逆的太子身邊這樣的舉動,亦隻能保持冷眼相看的姿勢。
不多時,那經過兩位太醫所開出來的藥方,就在倉促之煎好了藥汁,且端了上來。曹後親自接過,太後亦十分廣懷的守在旁邊,看着曹後将濃黑的藥汁送入南宮淩淵的口中,待其完全喝下之後,又經過片刻的休息,太後這才轉頭對南宮弦歌道:“皇上,哀家看太子已經喝完了藥,現在,可以啓程回宮了。”
聽母後這麽一說,言語之中早已完全不再提及如何處置謀逆的皇後和太子,還有那曹氏亂軍等人,南宮弦歌心裏自然憋着火,但他之前有言在先,此時也不能出爾反爾,便順從的點頭道:“好,朕這就命安将軍下令,大軍起撥,即刻回宮!”
說完之後,他似終于再也無法忍耐這辇車中躺着的太子一般,霍然起身下去。而曹後見其下車,亦并不行禮相送,隻是怔怔的看着兒子沉睡的容顔,沉默不語。
太後見狀,倒也沒有出言相責。相反的是,此時的她,倒是生平第一次,對眼前這從來都看不上眼的媳婦生出了一種維護之情與憐惜之意。
畢竟,是她替自己那英年早逝的長子,誕下了這珍貴的唯一血脈。烨兒竟然還有骨肉遺留在世間,而且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,這對一直追思長子的太後而言,是一個多麽彌足珍貴的補償和恩賜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