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孩子,仙卉的心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。她苦笑着搖頭,道:“皇上的确正當壯年,所以,在我之後,您還能喜歡上第二個,第三個我這樣的女子,是不是?”
“你…….你到底要朕怎麽說你才能明白?真是,真是不可理喻!朕說過了,你在朕心裏,是沒有人可以比拟的,爲什麽你就是不能相信?”
“皇上您不必說了,我心意已決,還請您放手!”
見仙卉傲然的擺出了一幅拒自己于千裏之外的神色,南宮弦歌那原本驕傲而又自負的帝王之心,終于受傷的做出了本能的自衛。
他定定的看着她,眼底的神色既憤怒而又痛苦。他甚至不知道,隻不過經曆了這麽短的時間,爲什麽她就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?難道說,她真的不喜歡自己,不願意做自己的女人嗎?
這個認知讓南宮弦歌有些難以接受的受傷,他自覺心情絮亂,而支撐了漫長一日的信念在此時終于顯出了頹廢之态。他不再說話,而是沉默的坐到了一旁的地氈上,仙卉亦不敢看他,隻是聽得室内良久都無人說話,而待她再看時,隻見他已經不知何時趴在一旁的案幾上,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應該是太累了吧?她這樣一想,到底心中柔軟了下去。便走近過去,動作輕柔的将他從案幾上扶下來,又找來一件披風,給他蓋在身上。
狹小的帳篷内隻點着幾盞橘皮吉燈,朦胧光線使得鋪在地上的地氈影子愈加模糊,象是一團錯亂糾纏的棉線,讓人理不清頭緒。
仙卉此時是毫無睡意,替其披上那件披風之後,便靜立于床前,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南宮弦歌的睡顔。
眼前因爲疲憊至極而昏睡過去的帝王,英挺的眉眼間竟然帶着一絲孤獨,唯獨唇角線條依舊驕傲,始終倔強輕微上揚着,隐着看不透的複雜微笑。
一想到那懸崖下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幕情景,她就忍不住伸出手去,想要輕輕的撫摸一下他睡着之後的臉頰。
但明明指尖遞到跟前隻差一點就可以觸碰到的時候,心中又是倏然一驚,最後是慢慢的收了回去。
無法形容此刻她心裏的諸多感觸,然,拒絕他卻是她最直接的本能。若自己終将離這片人間遠去,那麽又何必在此之前還留下一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?更何況,仙卉不用細想,也知道,若自己真的從了皇帝,那麽接下來,自己要面對的局面,将是何等的複雜。
她始終不曾忘記,自己重生這一世,所爲的目的是什麽。她不過是想要再度得到女兒,除此之外,任何的情感牽絆,對她來說,都是不應有的奢念。
但此中的原因,她卻永遠也不可能對皇帝說明。便是說了,隻怕他也不能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