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子,自己可真是百口難辨了。
空氣裏是死水一般的沉默,好像寒冬臘月結了冰似的,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不敢吭聲,隻十分知機的看着兩位主子。
而仙卉身爲主人,當下不敢爲自己的奴婢開脫,隻朝紫萱等人看了一眼,冷然問道:“夫人才剛帶來的好好的貓兒,怎麽進了這院子裏沒兩盞茶的功夫,如今就這樣了?才剛是誰照顧的雪團,自己跪下來跟夫人說清楚前前後後的因由吧!”
她這話剛剛說完,便見紫書帶着兩個小丫鬟跪了下來,對着盛紫煙磕頭之後,紫書仍算口齒伶俐的說道:“夫人明鑒,才剛的确是奴婢去給雪團拿的那小銀魚幹兒,這魚幹前幾日奴婢們才在太陽底下曬過,想來是決計沒有發黴變質的。況且那魚幹也還剩下了一些,不如就請夫人身邊的幾位姐姐一起看一看,奴婢們絕沒有那個膽量,敢對夫人的愛寵做些什麽手腳的,請夫人明鑒!”
這番話說是倒也在情理之中,隻是盛紫煙輕輕的将那貓兒放下,沉吟片刻,卻道:“罷了,不過是一隻貓兒罷了,也是我才養不到幾天的,既然死了便死了,你家小姐還在病中,我又怎可因爲這點事情而大肆追究?若是給老爺知道了,隻怕還以爲……”。
盛紫煙說道此處,便打住了剩下的話。可仙卉和仙姝院的人都聽出來了,這話裏到底還是有些莫名的疏離和忿然的。但仙卉起初還以爲是荊棘鳥的傑作,可後來一想,荊棘鳥斷然不會如此。
她是琅嬛府邸中的仙鳥,心地善良,更是不懂殺生之道。然而,到底誰要在自己和盛紫煙之間埋下這樣的禍根,這貓兒既是國師無塵所送的賀禮,對于盛紫煙來說,便自然不隻是一隻貓兒而已。
然她此時卻不肯追究,也不願再細問事情的經過。表面上看來是給她十分的尊重,可實際上呢?
人和人之間的嫌隙,要産生其實不過是在一瞬之間。但是要彌補,卻需要諸多的努力。
仙卉想到此處,深吸了一口氣。她想了想,很快就出言道:“夫人,此事不是小事,若是我身邊的人暗藏禍心,想要離間你我之間的感情,那麽這人就是一個隐患。這樣的人,咱們若不及時找出來,他日若出了其他的事情,豈不是更加危害深遠?所以,還請夫人暫且息怒,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才好。一來算是給雪團的死因一個交代,二來呢,更是爲了納蘭府日後的長治久安。”
仙卉這話音剛落,就聽門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,卻是納蘭明傑披星戴月而來。他道:“仙卉說的不錯,如今夫人身爲納蘭府的女主人,自然是有權肅清内院,将一些宵小之輩一一查明的。再說了,國師送來的賀禮,這才進府養了兩日,便出了這樣的事情,若沒有一個交代,爲夫日後可如何面見國師與太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