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蘭仙卉聞言不禁也是歎息,她這才知道,原來自己身邊的這些侍女婆子,那都是實打實的向着自己,而不是向着富貴的。
她心中感慨的拉着楊嬷嬷的手,無奈而認真的說道:“嬷嬷所言,我當然也想過。可是方才我跟爹爹商量過了,這門婚事已有皇帝的旨意,要悔婚,除非有十分正當的理由,否則哪有這麽容易的?所以,眼下,我們要做的就是,找到這個理由,讓皇上自己另外更換人選。”
楊嬷嬷等人聞言紛紛點頭,楊嬷嬷有些羞愧的說道:“小姐說的是,倒是老婆子我糊塗了。”
“關心則亂,我知道兩位嬷嬷待我如同親生,你們四個丫鬟對我更是忠心不二。我如今把話說明了,你們既跟着我,身後的根系也全在納蘭府中。正所謂是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我若過好了,自然少不得你們的富貴周全。因此,以後我們便要風雨同舟了。既然曹後有心想要害我,就必然會從多方面來着手。這院子裏的大小事務,務必要比以前更細緻。除了你們幾個之外,其餘的人我是一個也不敢信的。外頭那些粗使的小丫頭和跑腿的婆子,你們都要盯緊些。我這屋子,不管白天還是黑夜,都不能讓人進來。這裏頭的輕重緩急,我想你們也是知道的。”
其實納蘭仙卉心底清楚,有荊棘鳥在自己身邊,什麽人想混進自己房裏來做手腳,那是不太可能的。可這樣的表象,她卻一定要做。
皆因她現在的修爲還不足以保護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,所以,準備功夫她要考慮周全。
“是,小姐,您放心。”
“嗯,行了,眼下也沒什麽事,紫萱,你去取一套茶具上來,明日進宮,我必然要先去太後宮裏請安。我記得她老人家最喜歡欣賞茶藝,我今日便先練一練,看看能不能僥幸打出茶花來,也好博她老人家一笑。”
楊嬷嬷等人聞言都是眉間一笑,要說盛太後對自家小姐的那份寵愛,那真是旁人恨也恨不來的。說來說去,盛太後不是長公主的生母,但卻對這個女兒有這樣的愛拂之心,這還要多虧了有長公主那樣會做人的母親,否則盛太後哪會對納蘭家族偏頗至此?
茶具很快就被紫萱取了來,納蘭仙卉在侍女的服侍下神色安詳的仔細淨手,又端莊的坐了片刻之後,這才移至窗前的榻上,開始擺弄着那些精巧的茶具。
盛太後喜好茶藝,崇尚道家自然無爲的養生之術與處世之道。她出身世家,是真正受過正統貴族教育的女子。前世的時候,有她的庇護,納蘭仙卉一開始的時候在東宮生活的還算安樂。
就算被強暴失身,可是畏于人言,太子并沒有将此事捅出去。直到她發覺自己懷上了那個強暴自己之人的骨肉之後,他這才忍無可忍,借口自己舊疾複發,将其送到了骊山行宮休養。
但可惜的是,盛太後卻天壽不高,在她嫁入東宮之後的第三個月,就因爲一場風寒而忽然離世。
這一世,納蘭仙卉重生之後,在自己還未脫離凡胎之前,自然是要将這樣的倚仗緊緊的抓在自己的手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