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得得,别生氣嘛。”冷聶語氣裏的得瑟依舊聽得十分明顯,“你家父皇怎麽會把她帶走?故意的嗎?是不是因爲他要離開家見不到母後,就也讓你感同身受,嘗一下相思之苦?”
厲成珩的回答很簡單直接,“不說我按了。”
“好好好,我說我說。”冷聶調整了自己嘴巴,免得笑聲到時候忍不住漏出來,雖然真的很搞笑,越想越搞笑,但是在電話裏嘲笑,随時會被對方挂掉……什麽?當面跟他說?
拜托,那會随時被對方打的好嗎……
“我是想告訴你,你上次跟我說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,你什麽時候要?”
“嗯……再等一下吧,”厲成珩想了想,“不,我明天過去拿。”
冷聶試探道,“你準備這些東西是要幹嘛?自己用?”他需要這些嗎?
很快他就否認道,“也不對啊,有些你應該用不上啊……難道你是要送人?”
“嗯。”厲成珩沒有否認。
“不是吧……”他發誓他真的隻是随口問問,沒有想到厲成珩真是要拿着送人。能讓他特意準備東西送的人……除了言染,冷聶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。
“你是要給言染?”
“嗯。”
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答複,冷聶默了默,“阿珩,你把那些東西給言染做什麽?最近出了什麽事情嗎?”
“沒有。”厲成珩沒有解釋,“你不需要知道這麽多。”
又來玩神秘了,每次說清楚點會死啊?會死嗎!
如果他情報無誤的話,最近應該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吧?
靈光乍現,冷聶忽然冒出了一個無比大膽的猜測道,“阿珩,你不會是要拿着那些東西……告白吧?”
那邊沉默了三秒,厲成珩應道,“嗯。”
冷聶頓時風中淩亂了……
還真是這樣!他真是一猜一個準,簡直可以去買*彩了!
可是爲什麽這麽接受無能啊啊啊啊……
“是你自己想到的嗎?”冷聶嘴角抽搐,“怎麽想到的?”
陰沉沉的三個字,“不行嗎?”
“行,當然行!”你是奇葩嘛!
當然後面這句話冷聶沒敢說出口,“那言染現在還沒回來,你不是還要等一段時間了嗎?”
“這個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看來對方也等得很着急啊……
冷聶壞心腸地想了想厲成珩望妻石的模樣,所以就說嘛,幹嘛要讓一個女人捆綁住自己,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沒答應跟他在一起!單相思什麽的,可不好受啊!
“你拿了這些後……定好日子了嗎?”
厲成珩起了疑心,“你問這麽多做什麽?”
“沒什麽。”
“想要看?不可以。”
被洞悉了念頭的冷聶吐吐舌頭,有時候真是懷疑阿珩是不是有能看破人心的本事,不然怎麽總是能猜到他在想什麽。诶,不對,他不也是猜到他要幹什麽了嗎,唔……這應該就是兄弟間的默契吧。
冷聶坦誠道,“不就是想看看你告白的樣子嗎?我真的很好奇你會怎麽告白嘛!我會爲你祝福的!”
不過他的坦然可沒有換取厲成珩的回心轉意,厲成珩斬釘截鐵,“不行,你會笑場。”
冷聶:“……”
還真是了解他。不過,面癱冰塊告白百年難得一遇,實在太讓人心癢難耐了!
“讓我分享你的喜悅不好嗎?”
“不需要。”
好吧,沒的談了。
冷聶無奈道,“我爲你赴湯蹈火,你真是不夠義氣。”
“分情況。”
把話說的這麽坦白直接,也隻有厲成珩才能辦到了。沒辦法,誰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呢?
“對了,阿澤他們幾個前幾天還讓我問你,什麽時候有時間出來聚聚?”冷聶換了個其他話題,勸道,“你說你家父皇都把你女人給拐跑了,你一個人待在你女人家裏無不無聊?幹嘛還不出來曬曬黴氣?還真有了女人就忘了我們兄弟幾個了嗎?不要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嗎?”
“更何況出來玩玩又不會讓你做什麽,又不是出去找女人找樂子,言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生氣,快點定個時間,我好回複他們。他們現在可都是跟着你的時間走了,厲大忙人大妻奴。”
厲成珩神情有松動,想到了什麽般緩了口氣道,“明天就可以。還有,幫我個忙吧。”
“嗯?”
……
言染在前一天整理了自己的記錄,和夏進甯嬌兩個商量了片子還需要的一些資料後,又提出了其他幾個關于明天采訪的建議,才去睡覺。
雖然甯嬌和他們關系并不親近,但是在讨論時也沒有冒出什麽沖突,就事論事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。不得不說,甯嬌的專業水平确實不錯,給他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。
或許是甯嬌很看重這次工作,不願意任何人出差錯,才會在出發前說那樣的話吧。言染有所理解,對甯嬌的看法改善了許多。
夏進亦是如此,覺得甯嬌或許就是個事業心重的人,不希望其他人給她掉鏈子,有時候才會針鋒相對。但是如果出發點是這樣,也沒有什麽好指責的。
三人達成了統一意見後,各自去睡了。第二天,言染一大早拿着資料在原先和厲邵辛約定的時間去找他,卻發現……
那裏已經站了個人。
甯嬌。
言染心下奇怪,而甯嬌面上挂着微笑,似乎是已經結束了交談,和厲邵辛告辭後,朝她這邊走了過來,走到她面前時停頓了下,依然微笑道,“辛苦你了。”
哪怕是昨晚讨論時,也沒有見過甯嬌露出這樣的微笑,言染心裏一頓,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中。
而後甯嬌離開,言染走上前去,拿着自己準備好的資料給厲邵辛,厲邵辛隻掃了一眼,言染還沒有開口,他便說道,“方才她都說過了。”
果然……
剛才的念頭成爲了現實。
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了,雖然這是他們三個人讨論出來的結果,說不得盜竊或剽取,但後面的幾個意見是言染做記者幾年來的感觸,隻有更走下去才能接近真實,昨晚她也是因爲說得興起才說到這些,畢竟靈感的碰撞會增加人的興奮值,提高大腦的活躍度,而這些就被甯嬌拿來用了……
言染心裏有些不大舒坦,即便是一個團隊,她要說的一些東西也是甯嬌提出來的,但這本就是厲邵辛委派給她的職責,她也會說到這是幾人合作的成果,可是甯嬌一聲不吭就履行了她的責任,昨晚完全沒有招呼過,事先沒有任何預兆,甚至于方才還跟她說辛苦她了?
這算什麽?挑釁嗎?
鸠占鵲巢,要取代她的位置嗎?
見言染沒有吭聲,厲邵辛不甚在意道,“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了,一個團隊,我需要的隻是一個結果。”
厲邵辛說的話符合他的位置,他沒有必要除了掌控大局外,還要走下來處理這些小小的争端,言染要做的,就是不要讓這些小小的争端影響結果。
“我知道了,我會的。”言染收回資料,“既然她都已經說過了,我要說的和她已說的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出入,爲了不占用厲書記的時間,我便回去準備工作開始了,今天還是同樣的時間出發嗎?”
“嗯。麻煩你了。”
言染走後,厲邵辛很沒有良心地開始在想,這個未來的媳婦,以後會怎麽做呢?
……
今天的任務開始了。
厲邵辛用的是當地政府派來的司機,畢竟當地人對路線會更熟悉一些,而這個司機,言染在其他人走了的空隙時不時和他說話,不論問他什麽,他都回的客套或者是不知道,言外之意就是他隻是個司機并不懂得這些,H市的人民都安居樂業雲雲,當真是恪守自己的本分。
言染本來就沒打算問出些什麽,大多數情況都是這樣,口徑的統一,所見到的場景天衣無縫,太過于正常和理想才讓人有些難以接受。
這些東西本來就能在得知消息後安排妥當,粉飾太平誰都會,這并不難也并不高端,太多這樣的例子,讓人在面對這些的時候,才會多了一份懷疑揣測,才會嘲弄冷然,讓它成爲了一個笑話。
所以言染的建議是,讓司機留在車上,讓人看着他,其他人親自去昨天去過的工程地址再看一遍,由随同的專業人員檢驗是否達标,針對性地問幾個工地人員情況。
當然,這“其他人”也是選定過的,不過厲邵辛在帶人出來的時候便是經過了篩選核定的名單,所以并不困難。
更當然的是,即便是這樣,還是難以免除一些被安置好的因素,比如事先打過了招呼,比如夾雜了個人情緒說的話,但所有事情本就因爲含雜着人才變得主觀,能做的隻有盡量剔除掉其中可以被剔除掉的因素。
由于事先就跟政府那邊的人說過了今天是自由調查,不需要任何人陪同,不希望看見任何一個人出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,打擾他們的工作。因此,還真是沒看見任何一個熟悉的面孔。
什麽?電話嗎?
信号屏蔽了該怎麽破?嗯哼?
一群人在工地吃的盒飯,自有人去負責訂餐事宜,到點了就有人送過來。
言染就是喜歡厲邵辛這點,永遠都不會搞特殊化,和他們吃一樣的東西,也不會挑剔用餐環境和食物,真是好養活啊……
等等,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想法混進來了……
等到吃完中飯,再忙活了一段時間,差不多就可以收工了。今天的收獲還是挺大的,那邊的專家正在分析計算所得到的數據,另外的樣本在儀器中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才能出結果。
夏進跟着采集到了許多片子,隻等着回去查閱一遍,或許能發現一些漏掉的細節。
言染跟着專家們走了一遍,看他們忙活,雖然她看不太懂其中的原理,不過卻很是好奇,多長些知識也是好的。
而甯嬌呢?
她在厲邵辛的身旁,兢兢業業地爲他說明一些場景,俨然像是個外交官。
現在沒有什麽進展了,夏進走到言染的身旁,忍不住嘀咕道,“厲書記需要人那麽跟着他嗎?又不是不會,整得她跟個同聲翻譯似的,以爲自己多牛呢!更何況,小言,那不是你的位置嗎?”
言染摸了一把土樣,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夏進是在跟她說話,順着夏進看着的方向看過去,頓時了然道,“哪有什麽我的位置之分,誰可以去就去嘛。”
“小言,你也太大度了。”夏進皺眉道,“依我看,她就是愛出風頭,覺得自己了不起,覺得自己能替代你的位置!虧你昨天跟我說了兩句,我還覺得她隻是對事太過嚴謹才不近人情呢。現在看來,她是對我們兩個都不屑,當我們兩個是傻瓜,懶得跟我們說話,覺得我們會拖累她!”
“哪有那麽嚴重……”言染擦了擦手,撇撇嘴道。
“一定是這樣的!”夏進捏了捏下巴,評價道,“我看她那張臉,就心術不正!”
言染打趣道,“喲,進哥還會看面相了啊?什麽時候給我來看一看?”
“哎呀,别開玩笑!”夏進關了器材,正經道,“我說真的,小言,你可要擔心點,說不定她到時候背地裏給你使絆子,你怎麽倒黴的都不知道!”
言染默了默,心裏想到今天上午的那件事,思忖着要不要跟夏進說,不過看這情況,說了夏進會更憤然吧……
爲了團隊和諧,言染暫且忍住了。
人不害她,她才不會在背後議論人。
“你可别不相信!你有沒有看到她不請自去時,随行的那幾個S市局長處長是什麽樣的眼神?他們可都是人精,心裏清楚着呢!你别總把人想的太好,不是你對别人怎麽樣,别人就一定會怎麽回敬你的,多留個心眼!”
言染失笑,“進哥,你這樣說的我跟個純潔無暇的小白花似的,我有那麽天真聖母嗎?你們還不了解我性子?好了我知道了啦,我心裏有分寸。”
她擠擠眼睛,“好歹吃了二十多年的飯,也不是白吃的。”
“我這不是擔心你麽?”夏進扔了個白眼,“我要說的我都說了,反正我就是看不慣她。昨天好不容易有些改觀,今天又全回去了。我跟你說,你可别當面讓我們兩個多多相處,不然我可跟你急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啦。”言染哭笑不得,夏進平時在辦公室裏是個爲人和善的大哥形象,但那是針對辦公室裏的人都打成一片而言,大家都是兄弟姐妹,所以他會包容退讓。但是在外面,他可是愛恨分明,對待不喜歡的人絕對裝不出親切熱乎的樣子,沒給你白眼都算好的,一般他是直接繞着走。
言染倒是挺喜歡這種耿直的性子,不需要猜心思,對待人就是一顆真心。
他這算是诠釋了,真心就能接觸得到真心嗎?
因了夏進苦口婆心的勸告,言染心裏暖烘烘的,忍不住就說道,“好了,别說了啦,背後莫議人是非,不然豈不是折損了進哥那高大英武的形象嗎?現在我可是有些傷心萌萌不在了,不然我可以當面讓你和萌萌兩個人多多相處?”
“别取笑我!”夏進不太自然的将臉别過去,又轉過來帶些期待地問道,“萌萌有跟你打電話嗎?”
言染答得快,“有啊。”
“嗯……”夏進遲疑道,“她有提起我嗎?”
“我想想啊……”言染假裝在思考,眼角餘光偷偷觀察夏進的表情,見着他的忐忑明顯地寫在臉上,憋着笑道,“好像有,說你不在都沒人跟她出去玩外拍了。”
夏進面上隐有喜意,又微蹙了眉道,“就這些嗎?”
“不然你還想怎樣?”言染試探道,“讓她親自給你打電話說想你?”
“當……”一個“當然”就要說出口,夏進說完了一句話道,“當然不是啊,我哪有那麽惡心?”
言染聳聳肩,眼裏帶着促狹。
“不跟你說了。”夏進複又打開儀器,“那邊又需要我了,再拍一點今天就能真正收工回去了。你記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,别忘了。”
言染推了他一把,“你快去忙吧。”
眼見夏進離開,言染想到他剛才不好意思的樣子,心裏又樂了。
說不定,又能當一回紅娘?
……
等到所有的結果出來後,果然和最開始第一天呈現給他們的不同。
偷工減料,質量不達标,可以想見,這樣的工程建完後,實際的效用又能有多少?
等到暴雨一來,水位上升,卻壓制不住升漲的河水,直接被壓垮,那會造成多大的損失?
先不論其中花費的财政撥款,人力物力,更大的可能是會造成人命!
那麽人民以後還怎麽相信他們?
當晚,所有的負責人員都被叫來,偌大的會議廳裏,橢圓的紅木桌一周坐滿了人,整個會議廳裏鴉雀無聲。
沒有人敢說話。
厲邵辛坐在主位上,面色陰沉,他讓人将檢驗報告下發到每一位在座的人面前,冷聲道,“還有什麽解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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爲嘛最近都木有幾條留言了?爲嘛,這是爲嘛?難道是無聲的抗議麽……凳子心裏很忐忑啊尊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