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踩着雙高跟鞋,蹬蹬蹬地朝厲成珩奔去,在她快靠近厲成珩的時候,厲成珩手往後一甩,張勇直接摔在了來人的身上,将她壓在了身下。
“哎呀!”她驚叫一聲,跌在地上,腳扭了過去,再加上身上有個重物,直接被砸到了地上。
張勇也叫了聲,卻忽然感覺到背後有個溫軟的物體做了墊背,竊喜地扭過頭去一看,呆住了。
怎麽是她?
江璐罵道,“還不快起來!還壓在我身上做什麽!”
真是重死了!她骨頭都要摔斷了!
張勇趕緊想爬起來,但是卻動彈不得。
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胸口,順着看上去,一雙冷漠孤絕的眼眸冷冷對着他。
張勇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随着那隻腳蔓延凍結住了,整個人如同被攝住一般,沒了動作。
江璐在下面叫嚣着,“愣着幹什麽?還不起來!”
“我我我……他他他……”
“什麽?”
江璐擡頭看見厲成珩,瞬間揚起了笑容道,“珩哥哥,你在這裏啊?太好了,快點扶我起來啊!這不知道從哪來的賤民壓着我,重死了,珩哥哥你快把他扔開啊!”
厲成珩一句話沒說,腳又往下使了些力量,張勇隻覺得胸口猶如被大石震住,連呼吸都不太順暢了。
“珩哥哥,我是璐璐啊,你難道不認識我了?”江璐笑容不改,隻是嘴角卻有些僵硬。
珩哥哥怎麽都不說話?怎麽像是不認識她似的?
而且正常的情況也會問她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吧?爲什麽他卻一句話不說?
雖然珩哥哥對她的态度并不親近……可是畢竟是親人,怎麽可能完全不管不顧?
江璐心裏存着一線希望,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希望破滅了。
厲成珩是擡起了腳,但緊接着,他抓起了張勇的手腕。
“剛才碰着染染的是這隻手。”
說了這麽一句,厲成珩便手一翻轉,“咔嚓”一聲!
他硬生生地扭斷了張勇的手!
張勇疼得倒吸氣,他萬萬想不到厲成珩會有這樣的動作,在厲成珩松開了鉗制後,整個人已滾成了一團,翻來覆去,眼淚水噴湧而出。
痛!太痛了!
他現在無比後悔,他怎麽會去招惹這個男人!
江璐也驚呆了,珩哥哥這是做什麽?
她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,珩哥哥不會對她做什麽吧?
不!不會的!
珩哥哥不可能會知道!
轉念一想,江璐喜道,“珩哥哥,你是不是也是覺得這賤民壓在我的身上太礙眼,還侵犯了我,來幫我教訓他了?珩哥哥你真是太好了!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!”
言染此刻有些無語,厲成珩已經說了前提,這姑娘還一定要把緣由拉扯到自己身上,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了?
但……
回想起厲成珩方才所說的那句話,言染的唇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。
盡管當着她的面擰斷了對方的手腕,這一點是有些殘暴。但對于愛憎分明的言染來說,她卻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好。
以暴制暴的方法委實有些原始和野蠻,可放在某些說不通的場合卻是唯一途徑。
因爲很多時候不論你說什麽對方都覺得自己才是對的,這就是爲什麽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總是太過艱辛和困難。
現在,對方已經如此诋毀和污蔑她,怎麽撇清也不放過,難道她還要隐忍地和對方說大道理,隐藏自己的怒火嗎?何況手腕斷了還能接上,也不算一級重傷。
厲成珩望着江璐道,“是你。”
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,眸子裏不帶一絲溫度。
江璐有些心亂,“珩哥哥,你說什麽?”
厲成珩沒有解釋,他隻道,“我知道了。”
言染一怔,剛才的疑慮得到了證實,果然是她!
在江璐剛剛出現的那一刻,言染就懷疑到了她的身上,不然她怎麽會好巧不巧地出現,而且還正好在張勇要說出始作俑者的時候登場?
因爲她就是幕後黑手,她害怕張勇把她供出來!
而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,是想要來驗收自己成果的吧?是想看看張勇有沒有成功抹黑她,讓厲成珩生氣,不相信她的吧?
可惜很顯然,她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,還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,暴露了自己。
隻是言染想不通,她和她才見過一次,在宴會上她就爲難自己,如今還大費周章出了這樣的損招來陷害自己,究竟是爲什麽?她和她有這麽深的仇恨嗎?
還是……
言染看向厲成珩,心裏有了另外一個答案。
她的唇角微微勾起。
這樣的情愫,可是不允許的哦。
江璐慌亂道,“珩哥哥你說什麽?我怎麽聽不明白?你知道了什麽?和我有什麽聯系嗎?”
厲成珩并未搭理,他反問,“你還不清楚嗎?不然你以爲,我爲什麽會等到這個時候?”
這算是他對她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,江璐一時怔住,不明白厲成珩在說些什麽。
清楚?清楚什麽?
難道……珩哥哥全部都知道了?
言染心裏一動,帶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厲成珩。
原來……他是這個意思!
她還以爲,他起初心裏是有些懷疑的,才不動聲色聽完張勇的話,卻原來,他是想把江璐給引誘出來。
他是什麽時候感知到江璐的存在的?還是他早就猜到了?
但其實,厲成珩在開始的時候并不知道幕後的那個人是誰,他才不懂江璐的那些小心思,和女人的嫉妒心理能辦成什麽事。直到感覺到有個人出現在了電梯間,以及瞥見了那一雙偷窺的眼睛,在聽了張勇越發荒謬的話後,他便有些懂得了其中的來龍去脈。
這一切,都是他名義上的表妹動的手啊。
厲成珩捏住江璐的下巴,江璐驚叫道,“珩哥哥你想幹嘛!”
“我沒有說不打女人。”
“在你眼裏,我就跟其他女人一樣嗎?我可是你表妹!”
“呵。”厲成珩冷笑一聲,加重了力道。
言染沒有說話。
卻忽然——
“阿珩,你這是做什麽?!”
又是一道聲音插進來!
又是誰來了?
言染眉一皺,看向來人。
來人身着黑色西裝,頭發整齊熨帖,年紀見狀已過不惑,眉宇間隐見幾分熟悉。
他大步走來,皺着眉頭攔住了厲成珩,出口道,“阿珩,她可是你妹妹!哪有對自己妹妹動手的?”
厲成珩眉微微一蹙,又松開,喚道,“舅舅。”
舅舅?
那豈不就是江璐的父親?
他怎麽會到這裏來了?
言染冷笑一聲,怕是收到了江璐的求救,趕來救場了吧?什麽時候她家這裏變得這麽熱鬧,是誰都想來瞧上一瞧了?
江璐看見了救星,雙手揮舞着,急忙拽住了江玮霆道,“爸!快救救我!珩哥哥被那臭女人蒙住了眼睛,不僅不相信我的話了,還想打我!”
江玮霆聲音一沉,“阿珩,這是怎麽一回事?”
厲成珩依然沒有松手,“她說謊。”
“不!我沒有說謊!我隻是聽說珩哥哥現在住在了這裏,想過來看看,誰知道才來這裏就被珩哥哥甩來一個人壓到了地上!随後珩哥哥又不分青紅皂白說我做錯了事!要打我!”江璐拉着江玮霆,“爸!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!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!”
江玮霆擋住了厲成珩的手,神色不悅,“阿珩,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發生了什麽!不然我可一定會告訴你母親!”
言染心裏感歎,這女人睜眼說瞎話的本領還真高強,但感歎歸感歎,她上前一步阻止厲成珩小聲道,“算了,先松開吧。”
既然人家的父親都來了,當然要給他點面子,至少不能讓他的女兒一直躺在地上,不然還以爲要做些什麽呢。
厲成珩面有不愠,卻依言松開了手。
江玮霆将江璐拉起來,随之目光移到了言染身上,詢問道,“這位是……”
江璐搶過了話,“爸!她就是那個污蔑我的臭女人!剛才珩哥哥就是聽信了她的話!爸你一定可要爲我做主啊!”
言染覺得好笑,究竟是誰污蔑誰了?
“江小姐,話可不能這麽說,從頭到尾,我有說過一句話嗎?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剛才還是我讓阿珩松開你的吧?”
江璐一聽頓了頓,複又更加火大道,“對,你是沒有說話!但是就是你暗中指使了珩哥哥,不然他才不會對我動手的!誰知道你背地裏跟珩哥哥說了什麽!不然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對我!”
“江小姐這話更加滑稽了。我既然沒有出聲,又怎麽指使了?難道我和阿珩之間是通過心電感應的嗎?還是江小姐感應到了什麽?或者說江小姐覺得阿珩沒有辨識能力,随便一個感應都能讓他做什麽了?”
“再加上,我和江小姐隻在前幾天見過一面,彼此間沒有交集,究竟哪來的恩怨,要離間你們兄妹了?”言染特意加重了“兄妹”二字,“不如江小姐給我個理由?”
“你強詞奪理!”江璐罵道,“言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!”
厲成珩站在言染前面,冷了臉道,“再說一遍?”
他随時都有不顧及情面的意思,江璐一抖,趕緊躲在了江玮霆身後,委屈道,“爸!你看,珩哥哥又兇我!”
江玮霆不贊同道,“阿珩,璐璐好歹是你妹妹,你怎麽幫着一個外人……”
“染染不是外人。”厲成珩看向江玮霆,面上大有他們都不及言染重要的意思。
江玮霆面上有些不太好看,說道,“但璐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你也該問清楚了再……”
“我很清楚。”厲成珩反問,“舅舅覺得我錯了?”
所以他才不喜歡厲成珩啊。這小子對于長輩也沒有禮讓之分。
江玮霆道,“我是不懂你們兄妹了,都各執一詞,不如讓言小姐來說說看?”
這是把難題抛給她了?
是想要她知道分寸當個和事老嗎?
真可惜啊,她要讓他失望了呢。
言染微微一笑道,“我也不太清楚呢。不過我倒想問問,江小姐口口聲聲說我污蔑了你,說要我們相信你。不如江小姐來說說看,我污蔑了你什麽?你又要我們相信你什麽?”
江璐噎住,“這……不過肯定是你對珩哥哥做了什麽!不然他怎麽會對我動手!”
“江小姐這麽笃定?”
“對!一定是你!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!”
“你看見了嗎?”
“你剛才一直站在珩哥哥的身後,誰知道你對他說了些什麽!”
“那江小姐的意思是,今天的一切都和你沒關系咯?”
“那是當然!”江璐看向厲成珩,懇切道,“珩哥哥,我……”
言染走向倒在一旁,被衆人忽略,更确切的說是被衆人刻意忽略的張勇。畢竟他的痛哼聲持續不斷,想讓人完全不注意都難。
但江玮霆從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,要麽是他認爲這個人和這邊沒有聯系,要麽是,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卻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。
這是人之常情,言染可以理解。
可是難道就要她這麽把事情蓋過去嗎?她做不到。
言染蹲下去問道,“誰讓你來的?”
張勇隐忍着痛楚,他現在是完全沒有思路,兩邊的人看樣子都不好得罪,不論說了什麽,自己似乎都逃不了悲慘命運,幹脆就不說話好了。
言染看出了張勇的心思,她低下頭小聲問道,“你是想賭一把嗎?那随便你了。”
她拍拍衣服,站起身,張勇透過她,對上了厲成珩的眼神。
孤傲冷絕。
他身子一顫,痛苦都暫時忘記了般,伸出完好的那隻手指向了江璐!
“不!”
江璐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!
張勇大聲道,“是她!就是她!是那個女人派我來的!讓我來诋毀言染說她是人盡可夫的女人!”
“不!不是我!你這個騙子!你說謊!你污蔑我!”江璐厲聲道!
她奔過去想踹向張勇,厲成珩卻身形一閃擋在了她的面前,聲調沒有任何起伏。
“還想做什麽?”
“珩哥哥,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!”江璐指向言染,反咬一口道,“是她!是她串通了人來演戲污蔑我的!一切都是她的把戲,是她的陰謀!她要離間我們!”
“珩哥哥,你想想看,她有哪點比得上我的?我至于要不顧面子,特意來找人貶低她的?我何必爲了這個女人降低了自己的身份!珩哥哥你想想看,我完全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嘛!”
啧啧啧。真是——
人不要臉,天下無敵。
言染是深深地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了,一個人厚顔無恥的程度果然不是可以想象的,江璐的所作所爲一次次刷新了她對這個詞的認知。
她是不是該說自己運氣太好,居然連番招惹上這樣的女人?
先是黃琦,席宓,然後又多了一個江璐?
雖然前兩個女人已經構不成威脅了,但這個嘛……
言染覺得有些難辦。
江玮霆開口道,“阿珩,你想清楚,璐璐雖然平時任性了點,卻不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。我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,你再問問清楚,别冤枉了人。”
“他說是江璐,舅舅就覺得冤枉。如果說是染染,舅舅就不覺得了吧。”
厲成珩平鋪直叙道,說到江璐這個名字時,生硬死闆,宛如對待一個陌生人。
被戳中心思,江玮霆否認道,“這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。隻是這種事情,還是穩妥點好。”
“我會讓人帶他去局裏盤問。舅舅放心。”
帶局裏去盤問,才更加令人不放心吧?
江玮霆放軟了口氣道,“都是一家人,沒必要做得這麽絕吧?”
“染染也是。”厲成珩瞥了一眼兩人,“我不維護,你們會在乎?”
廢話!
一個姓言的,和他們有什麽關系!
厲成珩這話的意思是,言染和他們也是一家人?
看來他還真是認準她了!
江玮霆不可察覺的皺皺眉,好言相勸道,“璐璐她還小,不懂事,小孩子心性,也是愛玩了些……”
“聽舅舅的話,說的像是襁褓中的嬰兒。”厲成珩始終沒有好臉色,“舅舅的意思,是承認了?”
“我……”江玮霆再次吃癟,這個小子,怎麽就不聽勸!
江玮霆轉換了語氣,“那依你的意思,想怎麽做?”
“我會把人帶走,問清楚了,給舅舅個交代。”厲成珩斷然道,“不會留情,每個人都要爲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。”
江璐見厲成珩的态度這麽堅決,急道,“爸!”
珩哥哥的意思是她要付出代價嗎?
難道他還真就那麽看重那個言染?
“别這麽急躁。”江玮霆示意江璐安靜,轉向了言染道,“言小姐就沒有什麽說的?”
又想轉到她身上嗎?
言染攤了攤手,無奈道,“江先生,令千金的意思一直很明确,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的身上,問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令千金猜測的這麽肯定,還需要我再說些什麽嗎?”
江璐罵道,“就是你的錯!還想狡辯!”
“夠了!”江玮霆往後回道,待江璐扁扁嘴安靜下來,似贊似諷道,“言小姐好一個牙尖嘴利,不愧得到阿珩的青睐。”
言染毫不在意地收下,“謝謝誇獎。”
厲成珩沒有回應。
江玮霆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讨不到半點好處,也不至于一直在這裏幹站着,好歹還是别人家的地盤。“既然這樣,我們也沒有多留在這裏的必要了。璐璐,我們回去。”
“爸!事情還沒解決呢!怎麽能就這麽走了!”江璐仿佛還沒弄清楚情況,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,還沒找言染讨個說法,怎麽能就走了!
“珩哥哥,你可千萬不要被他蠱惑!她存了歹念,會拖累你的!”
“夠了!别在這裏丢人現眼了!”江玮霆嚴厲了口氣,轉向厲成珩和言染時,道辭道,“阿珩,言小姐,我們先走了。”
“江先生,不送。”
言染目送江玮霆拖着江璐走向電梯間,開始思忖着,這裏變得這麽熱鬧,三教九流都想登場來唱個戲,她要不要換個地方?
江璐還在吵鬧着,轉過身預備繼續那一套說辭,厲成珩打斷道,“聽好了。”
“不論你找任何人來說任何話,我都不會相信。”他看向江璐,眼裏的溫度能将人凍成冰塊,語調一沉,“這是警告。”
“這一次,念在你姓江。”
“沒有下次。”
江璐身子一抖,珩哥哥看她的眼神,仿佛仇敵,滿滿的全是嫌棄。他有這麽看不起她嗎?
受了挫,江璐沒有說話了。
進了電梯,江璐還一直耷拉着頭,一聲不吭,直到坐進了江玮霆的車,才不确定地小聲開口道,“爸,珩哥哥是不是讨厭我了?”
“你覺得呢?”
江璐閉了閉嘴,又問道,“爸,可是我……”
江玮霆打着方向盤,“你是我女兒,我還不了解你?今天的事是你做的吧?”
江璐一咬牙,将頭撇向另一邊,承認道,“是。”
“下一次,可以換個更高明的法子,這個太低級了。”
江璐一驚,喜道,“爸,你不罵我?”
“你是我女兒,難道我還幫着外人來罵你嗎?”江玮霆笑了笑,空出一隻手揉了揉江璐的頭,“乖,别難過了,回去讓李嬸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“還是爸疼我!”江璐彎了眼笑了笑,“我現在就給李嬸打電話!”
她掏出手機,轉眼就把剛才的不愉快給忘到了九霄雲外,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。
江玮霆瞧着江璐的笑顔,思緒不禁飄到了其他地方。果然是他的女兒嗎?
這一點還真是像啊……
被後面的車按了兩聲喇叭,江玮霆趕緊回過了神。
另外……
他想到方才倒在地上的那個人,是該想個法子了。
……
回到了家裏,言染将從超市購買來的食材放進冰箱裏,分着其他的東西時,猶豫再三終于忍不住問道,“雖然我知道不是真的……但是,你就真的沒有懷疑過嗎?”
厲成珩才處置好張勇,從外面進來,聽見這話毫不猶豫道,“沒有。我不會懷疑你。”
盡管這跟預想中的答案相差不了多少,但是面對這樣百分百的信任,言染有些不安道,“爲什麽?”
“我隻相信我所看見的。我相信你。”
言染的腦中一直盤旋着厲成珩方才的那句話——
“我不維護,你們會在乎?”
她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情緒居多,滿滿脹脹的有什麽東西在膨脹發酵一般,說不出是好是壞。
言染張了張嘴,問道,“我是不是……太心狠了一點?那好歹是你的表妹……”
那好歹是他的親人,她卻放任不管,眼睜睜看着他替她要回一個公道。
雖然,江璐是對不起她,但是卻和厲成珩無關,這樣的事情,她不應該讓他去做,會讓他爲難吧?
“不會。”厲成珩斷然否認道,“你很好。”
想了想又加了句,“是他們不好。”
言染轉瞬就被這句呆萌的話逗樂了,鹦鹉學舌道,“你也很好。”
厲成珩的臉上終于有了些微的笑意,又很快肅然了表情,正經道,“染染,我不希望因爲我的緣故給你帶來困擾。”
江璐怎麽說都是他的親人,也是因爲他才認識了言染。同樣,也是因爲他才有了今天這一樁事。
即便他并不太清楚江璐這麽做是爲了什麽,口口聲聲說言染在迷惑他,自己卻做了這麽龌龊不入流的事,真是令人厭惡。
所以他才對女人反感,更是對這個表妹沒有什麽感情。除了記得她的名字外,對她的長相都一無所知。如果不是在宴會上看見,由江素領着,在厲成珩看來,一定是個路人甲之類的人物。
也不知道她爲什麽會跟着他,一直糾纏不放,跟隻蒼蠅似的讨厭。如果不是顧及到她是江家的人,也得了些母親的喜歡,不然他根本就懶得搭理。今天對她是一個警告,還有下次的話,厲成珩可就不會在乎這麽多了。
在厲成珩的眼中,那些不過是些名義上的親戚,有些連名字都記不住,有些人品性他根本就不認同,沒有往來,哪有言染重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