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出門，言染便記着問道，“我們是要去哪兒？”
厲成珩沒有正面回答，“你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言染撇撇嘴，還裝神秘？
直到車停在了鳳臨百貨面前，并且沒有再繼續往前走的意思，言染怔了怔，詫異地擡頭确認了一遍大樓的名字，确信自己沒有認錯，見厲成珩已經解開了安全帶熄了火準備下車，“到了。”
就這裏？鳳臨百貨？
一個百貨商場？一個全市最貴的百貨商場？
言染扁扁嘴，思量着厲成珩爲什麽要來這兒，随即恍然大悟。
來這裏當然是爲了買東西了，今日中午要去參加宴會，厲成珩應該是要去購置些衣物之類的行當吧？
這樣想也理所當然，或許他這麽早叫她過來，就是想要她當參謀的，她的眼光，應該還不錯吧？
言染打量了一番厲成珩，見他掃視了一圈，停了停腳步似在等她，等她跨上來才繼續往前走。
可是……
直到兩人上了樓層，進入了女裝區，并且越走越深時，言染才覺得有些不對勁？
似乎這不像是走錯路的意思？似乎有哪裏不對？
女裝區？
周圍或粉紅或淺藍或米白色的長裙短裙連衣裙包臀套裝等等等等……琳琅滿目地展示着顯得與他們兩人格格不入。一個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，一個穿着襯衣長褲……還是個男人。
如果說他們攜伴而行來看女裝倒也不奇怪，也經常會有男人陪同女人一起逛街，可事實是，壓根就不是那麽一回事嘛！
言染根本就不知道現在唱的是哪一出，難道他來這兒是要給女人買東西？
什麽女人？
媽媽？姐姐？妹妹？還是……
女朋友？未婚妻？妻子？
言染到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自己對厲成珩了解的根本不夠，雖然他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的女人，可是說不定是個有主的呢？有些人藏得深，不容易被人發現，再加上，他到現在也沒有說過自己的狀況，即使是跟她經常一起吃飯，甚至現在住在了一起……
也沒有說明過。
幸好自己一直以來态度都很明确，沒有動搖不定。
言染抒了一口氣，心裏卻不知怎的有些酸酸澀澀，聽見厲成珩說道，“買衣服。”
言染擡頭，狀似開玩笑道，“給女朋友買的？”
厲成珩皺了皺眉，想了想答道，“算是。”又道，“先等個人。”
言染的心有些犯堵，她點點頭，和厲成珩一起停了下來，重又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厲成珩正納悶爲什麽言染忽然就有些不開心了，還沒想明白爲什麽，見電梯那方走來了一個理着寸頭的高大男子，沖他擺了擺手，笑嘻嘻道，“阿珩，你來的真早！”
厲成珩蹙了蹙眉，“是你晚到。”
“好啦好啦，是我晚了。”冷聶依然笑嘻嘻着，手插着褲袋吊兒郎當地走過來，到了言染跟前矮下頭，手在她面前揮了揮，招呼道，“你好啊！”
面前忽然出現一隻手，言染一驚，往後退了步，怔了怔禮貌地回道，“你好。”
原來厲成珩等的是他，他們倆要一起購物嗎？那還要她來幹嘛？當個女性參謀？
言染不悅地擰起眉頭，有些抗拒接下來的活動。
不會錯過她臉上表情的厲成珩，自然發現了她的不高興。似乎到這裏來，言染的臉上便沒有笑容了，說明不該到這裏來。
想到這裏，厲成珩不滿地看向冷聶，冷聶收到厲成珩的眼刀，往後一跳驚道，“你幹嘛這樣看我？”
心裏覺得言染是不喜歡這個地方，厲成珩道，“換個地方。”
“幹嘛要換……”冷聶撇撇嘴，“這裏的東西很多，也不錯啊，你媽和我媽經常來，其他地方都比不上這裏呢……何況我們還開始逛，怎麽就不滿意了？”
阿珩壓根就不來這裏，怎麽對這兒抵觸這麽大？
厲成珩卻看向言染，目光已說明了一切。
走了這一段路，言染确實沒怎麽說話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，自然漏過了冷聶方才說的“你媽和我媽經常來”這句話。
冷聶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，跳了一步問道，“小染染，你怎麽了？”
言染被這聲昵稱吓住，哆嗦了下，義正言辭道，“不要這樣叫我。”
厲成珩迅速附和，“滾遠點。”
冷聶很受傷，但是他有着一顆求知的心，并且不撞南牆不死心地繼續喚道，“小染染，我們來幫你選衣服，你怎麽不說話？沒有看中的嗎？”
言染一呆，“幫我選衣服？”
冷聶重重點頭，“對啊。”
她再看向厲成珩，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道，“我？”
後者颔首，并且同樣投來不解的眼神。
言染風中淩亂了。
搞半天是爲了她來買衣服啊！
厲成珩又沒說明，她怎麽可能知道！而且看冷聶一副了然的神情，也是知道内情的，兩人什麽時候商量好了，都不告訴她？
而且到現在厲成珩明明有很多機會跟她說，幹嘛一直藏着掖着！
言染覺得被欺騙地鼓鼓嘴，見冷聶也是奇怪的問道，“你還不知道？”
言染搖搖頭，冷聶轉身對向厲成珩道，“兄弟，這就是你的不是了，想給她個驚喜，你就早點告訴我嘛，不然這話從我嘴巴裏說出來，豈不是搶占了功勞嗎？”
他背着言染擠擠眼，厲成珩很快道，“抱歉沒有早點說。”
軌迹忽然來了個逆轉，言染蓦地想到最初的那句問話。
——“給女朋友買的？”
——“算是。”
言染登時徹底淩亂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