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見厲成珩這個樣子，言染就知道他沒主意，氣鼓鼓道，“我要上班！”
“好。”厲成珩一口答應，想了想，“先去吃飯。”
言染看了眼時間，剛過十點，就要去吃飯？
“吃完我就送你回去。”
好吧，言染再度妥協，反正中午也要吃飯，回去要花一定時間，上午幾乎沒剩下多少時間，也做不成什麽，幹脆吃完回去吧。
“那我的車？”
“幫你開回去。”
還是考慮得挺周全的，言染想，也就沒了顧忌。
她不知道的是，另一邊，考慮周全的厲先生讓士兵将談卓瑞帶進了軍用悍馬裏，左右皆是全副武裝的軍服士兵，如同押着重要罪犯一般送回了辦公樓……
……
待言染和厲成珩吃過飯後再回到辦公樓時，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讨論着。
“你們看見了沒？軍用悍馬！真霸氣！”
“不過，主任怎麽會坐那車回來？”
“不是立功勳的話，真像犯了事啊……”
“呸呸呸，你瞎說什麽呢！主任是那種人麽！”
言染聽見了幾句，默了默，拐進了談卓瑞的辦公室，再次緻歉道，“主任，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了……”
“沒有關系。”談卓瑞正寫完一句話，聽見聲音，摘下無框眼鏡，笑了笑，狀似随意道，“中午吃得怎麽樣？”
“還……還好……”言染默默地想，主任應該不會怪她把他抛下啊，她也是迫不得已啊，等等，怎麽迫不得已了？
言染沒想明白，而談卓瑞一雙溫潤的眼睛看着她，鄭重道，“染染。”
“啊？”
“我喚你染染可好？”
“呃……沒關系啊，反正就一個稱呼……”言染意識到說錯了話，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你願意可以這樣叫我。”
她彎了彎眼睛，一副純良的模樣，談卓瑞心裏的陰霾散了幾縷，有些無奈地笑道，“染染，可以的話，我也希望你不要叫我‘主任’。”
“什麽？”不叫主任，那叫什麽？
言染當時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就是，難道主任要炒她鱿魚了嗎？可沒道理啊……
“你可以叫我名字，叫我卓瑞，或者阿瑞都可以。”談卓瑞緩緩道，“染染，我希望我們能是朋友。”
哦，原來是通過改變稱呼來增進友情。
言染了然，她最初對談卓瑞的一絲警惕在這麽多日的相處下，已經驅散于無。談卓瑞确實是個合格的上司，也是個優秀的新聞媒體人，他教了她很多在媒體方面的知識，算是她的半個師傅。
言染俏皮地笑了笑，“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。”
對于言染來說，隻要你真心待她，她也定會以真心回饋。可是，同樣的，隻要你欺騙隐瞞傷害甚至是背叛她，她也會決然地扔下這一段感情，并且，毀個幹淨。
不要以爲她會在乎往日的情分而對你下手留情，這不可能。言染的信條一直都是，公義。
以一己身軀撐起的公義。
談卓瑞自以爲稍稍了解了她一點，如今她已經對他開了這扇門，哪怕是友情，至少說明他不是無關緊要不是？
“染染，我很高興。”談卓瑞的笑發自真心，映得人如皎皎月華，溫潤如玉。
言染微笑，毫不介意破壞氣氛地潑冷水道，“很高興也得忌口，不然我可以陪你喝一杯。”
“不急，來日方長。”談卓瑞心情愉悅，搖搖手指道，“染染，喜歡喝酒可不是什麽好習慣。”
“不過是性情所緻，一杯而已。”說到這個，言染又想起在醫院裏，她被稱呼是女孩，不由多了點憤懑，“我可是成年人了。”
她這個樣子，倒真像是小女生在犟氣，煞是可愛。
能夠見到言染的這一面，談卓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，卻忽然有人敲門進來，交給了談卓瑞他安排下去的任務。言染也沒什麽事了，本想跟着一起離開，談卓瑞收了東西，卻記起了一些事情，面色猶疑，終是在言染要出房間時開口道，“染染，你留一下，我有話要說。”
“哦。”
言染不覺其他的往回走，出去的人卻面含八卦。
咦？染染？
這麽親近？
看來是有情況！
一出去就神秘兮兮召集了一堆小夥伴，“快來快來！我告訴你們啊，剛才……”
辦公室裏，言染等着談卓瑞開口，談卓瑞在腦子裏過了一遍，遲疑道，“染染，你今天早上……爲什麽不求救？”
爲什麽，她就在辦公室裏，周圍有那麽多的人，她爲什麽都不呼喊呢？
而要一個人去躲閃，去對付，如果不是他正好出去看到了這一幕，且兩人離他的辦公室不遠，他不确定他能及時趕到，更不能确定那杯水不會燙到言染的身上……
一想到那時的場景，談卓瑞依然感到後怕。盡管被熱水燙着并不算什麽大傷，但倘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出了這樣的事，談卓瑞自覺難辭其咎，内心不安，以及，心疼。
言染抿了抿唇，思緒漸漸飄遠，半晌打哈哈地撓了撓頭，不好意思道，“可能是習慣不要麻煩其他人了吧？當時沒想那麽多，後來挺感謝的，大家幫我擋着了。”
“你要記得，我們是一個團體，如果你出了什麽事，我們又怎麽過意的去？遇到麻煩，不要藏着不讓我們知道，說出來，我們都會樂意幫忙。”
“嗯。我知道了。”言染微微一笑，“謝謝主任，主任所言極是，我受教了。”
談卓瑞故作生氣，“你還叫我什麽？”
“好吧。”言染無奈，“卓瑞。”
“第一次犯錯，暫且饒過你了，出去吧。”
言染合上了門。
辦公室内，日光透過拉開的百葉窗折射了幾條在辦公桌上，層層疊下來如同郊外的栅欄。談卓瑞無意識地轉着筆，眼神蒼然，幽幽地歎了口氣。
她……果然不願意說麽？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話說，凳子每天更新的這個時間還好吧？
再話說，凳子如果哪天不在題外話裏扯嗓子了，你們會空虛麽？……望天對手指，凳子最近好像個話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