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墨宸眉心微皺,薄唇緊抿成線,一言不發的他,讓人覺得可怕極了。
鳳婕卻天不怕地不怕的接着說:“輕陽也是爲了讓冰俏快樂,我們說得并沒有錯,如果真正屬于你的東西,即使你放手了,她也會主動回來找你的。但是不屬于你的東西,留在你身邊,又能有什麽意義?”
“鳳婕!”夏輕陽一把将鳳婕拉倒身後,生怕夏墨宸一個不開心,一掌就把她拍死了。
他瞪了鳳婕一眼,才認真的看向夏墨宸,“皇叔,主要是這樣下去,對百姓們都不好,很多事情,不是非得用武力來解決。”
“所以,你是想讓本王放她離開?”夏墨宸微微1挑眉,平和的話語裏聽不出他脾氣的喜怒哀樂。
夏輕陽頓了頓,随即點了點頭,“今日聽到顧以瀚說那樣的話,我覺得冰俏和他在一起,一定會幸福。總比現在這樣弄得天下大亂好。況且,冰俏有權利選擇她要的幸福。她最不喜歡被人控制,你現在越是控制她,越是會讓她反感。”
夏墨宸沉默了,他深邃的瞳眸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淵,充滿着未知。
他隻是靜靜的站在,全身彌漫出淺淺的憂傷。tqR1
夏輕陽和鳳婕也不敢說話,隻是靜靜的看着他,心裏卻充滿了期待。
希望他能放過玉冰俏,同時也是放過他自己。
誰想,沉默了片刻,夏墨宸薄唇便微微的揚起,帶有強大氣場的話語抛蕩而出。
“即使反感,她也留在本王身旁。即使喜歡,她也注定和他,天人相隔。”
夏輕陽眉心猛地一皺,“皇叔,你要做什麽?”
“備戰衣!”
夏墨宸言簡意赅,臉上寫滿了堅定不移。
在場的護衛們都爲之一振,備戰衣?夏王這是要親自出兵了?夏王終于決定不再坐以待斃了?
“皇叔!萬萬不可!你忘記了上次你騙冰俏,她難過的傷了你,要是這次你真的殺了顧以瀚,指不定會發生些什麽事情。”夏輕陽勸說着,滿臉的焦急。
鳳婕也覺得夏墨宸是瘋了瘋了瘋了,竟然有這樣的想法。
雖然霸氣威武,但是實在太大動幹戈了!
夏墨宸卻不以爲然,神态平靜的如同三月的湖水。
他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,“既然他想的良策需要退兵,那定然需要時間,本王難道不知道先下手爲強?呵……”
最後一個字,輕蔑極了。
在場的衆人忽然明白過來,原來夏墨宸是想殺顧以瀚個措手不及。
暗衛将戰袍拿來,恭敬的呈給夏墨宸。
那是一件銀色的軟甲,在陽光下散發出刺眼的光芒,恍若是世間最神聖的物品。
夏墨宸接過來,大手一揮,軟甲便穿在了身上,他又拿過戰袍披在身上。
瞬間,本就高大偉岸的他,顯得更加的威不可視。
他腳尖一點,飛身便下了城樓,動作優雅的落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上。
看着緊閉的大門,他神色威嚴,“開門,五千弓箭手、一萬精兵,随時待命!”
“是!”
整齊洪亮的聲音響徹了半空,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啓。
夏墨宸揚了揚鞭子,馬便快速往前奔去。
一萬五的精兵立即跟在其後,場面壯觀又宏偉。
夏輕陽站在城樓,看着那漸漸遠去的兵馬,眉頭緊緊皺了起來。
鳳婕已經徹底愣住了,她愣愣的看着遠方,呢喃:“好帥!一萬五的兵馬,對付敵軍十多萬!”
夏輕陽有種翻白眼的沖動,這個時候了,她還在糾結帥與不帥,知不知道挑重點?
不行!他得立即去找玉冰俏,他不能讓夏墨宸釀成大貨。
想着,他便快速往王府跑去。
另一邊,顧國軍營。
顧以瀚坐在桌前,把玩着手中的手槍。腦海裏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事情。
“小瀚瀚,怎麽辦,我總是瞄不準,她們都笑話我槍法不準。”她走到他跟前,生氣的将手槍摔在他的桌上,坐在一旁悶悶不樂的。
他看了看她,無奈的搖了搖頭,将手槍拿起來,起身走到她身旁,“俏兒,有個詞語有沒有聽過,大器晚成。”
“大器晚成?是什麽意思?”她看向他,疑惑的眨巴着眼睛。
“真正有出息的人,都是需要長期的磨練。”他笑着解釋安慰,拉起她的手将她拉了起來。
她蹙着眉點了點頭,她想了想,瞬間喜笑顔開,“你的意思是,我才是真正有出息的人?”
“對,俏兒真聰明。走,我帶你去練習練習,下次考核的時候争取拿好成績。”她拉着她的手往訓練場走去。
顧以瀚想到她那燦爛的笑容,嘴角也不禁微微揚起。
“不好了!不好了!”
忽然,一聲焦急的大喊傳來,一個将士心急火燎的沖了進來。
顧以瀚連忙将手槍收好,擡起頭看向将士,“怎麽了?”
“回皇上,夏王帶兵過來了,軍營着火了!”将士禀告着。
顧以瀚眉心一皺,連忙起身向外走去。
踏出帳篷,他便看到前方的上百帳篷全數燃了起來,火光沖天。熊熊的火焰将天空映照的猶如晚霞,紅勝鮮血。
高空,還有許多燃着火焰的利箭飛來。
他大手不禁握成了拳頭,怎麽會這樣?夏墨宸怎麽會提前出兵?難道他說的時機已經到了?
還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計劃,先下手爲強?
來不及多想,他立即吩咐:“全數撤退!”
話音一落,本來想着救火并且迎戰的護衛們全數停了下來,有些不甘的看向顧以瀚。
聽雪也走上前,不解的看着他:“皇上,夏王隻帶了一萬人馬,而我們再不濟,人數也是他的幾倍,拼死一戰,勝算也很大,走到今天卻退兵,回去後如何像各諸侯交代?”
“朕從不需要向誰交代。”顧以瀚冷冷一哼,臉上寫滿了堅定。
他轉身,邁步便離開了陣地。
其餘将士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很是不甘,卻又不得不退兵。
忽然,一陣強大的風卷來,黃沙漫天飛舞,所有人連忙捂住了眼睛。
顧以瀚也不得不停下了步子,擡起頭看向半空。
一席銀衣的夏墨宸從天而降,披在他身後的鬥篷随風飄動,像是九天的皇者降臨。
他輕飄飄的落在一根樹幹上,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顧以瀚,薄唇微勾,“怎麽?這麽快就認輸了?”
“夏墨宸,你把俏兒怎麽了?”顧以瀚擔憂的凝視着他,心裏十分的不安。
他知道前幾日夏墨宸不動兵,多數是因爲玉冰俏,現在忽然動兵,一定是她出了什麽事。
而他之所以選擇離開,就是怕夏墨宸早有安排,而他毫無勝算,他不想死了以後,連見她最後一面的機會也沒有。
她若是被夏墨宸控制,連救她的人也沒有。
所以爲了她,放棄一場戰争又何妨?
夏墨宸聽到她那麽親昵的稱呼,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僵硬,眸底升騰起一抹森寒,“你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事情,就如你沒有經過本王的允許,就沒有資格認輸一樣,今日,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。”
在場的衆人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,那句話不應該是,不是你死,就是我死麽?
夏墨宸竟然說,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,說來說去,都是顧以瀚死!這信心,簡直是爆棚了!
跟在夏王身後的将士們都忍不住爲他豎起了大拇指,夏王實在太威武了!有這樣的将軍,想不赢都難!
顧以瀚神色緊了緊,看來,夏墨宸是下了決心。
既然逃不掉,那就隻有一戰。
不過,就算爲了俏兒,他也要活着回去。
他也淺淺一笑,“夏王的意思,是朕必死無疑了?”
“你倒真有自知之明。”夏墨宸雙手環抱在腰前,姿态随和從容極了。
不像是來迎戰的,倒像是來喝茶品酒的。
“那好,朕今日倒也想看看,到底是誰生是誰死。不過我若是赢了,你就必須得把俏兒還給朕!”顧以瀚看着他,話語堅定。
他隻想盡快帶玉冰俏離開,同時也不想讓将士們做無所謂的犧牲。
夏墨宸卻冷哼了聲,“原來在你看來,玉兒隻是你的籌碼。但是在本王看來,不管本王是輸還是赢,隻要沒死,本王就不會讓她離開本王!”
霸氣十足的話語讓顧以瀚心髒都顫抖了幾下。
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夏墨宸,心裏困惑,他這個古代的男人,當真有那麽喜歡俏兒?
見夏墨宸神色傲然,他心底忽然有些沒底。
一直以來,他都以爲自己是最愛玉冰俏的,而夏墨宸不過是玩玩而已,所以他有赢得玉冰俏的必勝決心。
可是這一刻,他竟然有些害怕了。
不對,他怕什麽?玉冰俏本來就是他的,這男人不過是個第三者!
想着,他從衣袖裏摸出了手槍,“既然如此,朕就隻好讓你死!”
話音剛落,他的槍口對準了夏墨宸的心髒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