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補充道:“況且他們的身份我都一一記下了,若是良民,我自然會讓人把銀票送回去。”
胡璃和其她的女子看她的眼色這才和悅了些。
“好啦,你們都早點睡吧,明天醉香樓還得好好裝修一番呢。”玉冰俏關切的提醒她們後,邁步離開了醉香樓。
殇兒看着她的背影,忍不住的感歎,“其實玉姑娘挺聰明的。”
“而且還善良,跟着她,我們肯定能賺很多錢吧?”
“也不用再賣身了。”
胡璃聽着她們的談論,眉心蹙了蹙,邁步離開。
玉冰俏離開醉香樓後,徑直往王府走去。
因爲這幾天忙碌結婚的事情,知秋也在王府幫忙,況且夏墨宸對天下宣布後,玉冰俏是他的王妃,沒有人敢再傷她,所以隐曉和隐憂也就松懈下來了。
玉冰俏見他們都在姬非妓聊天,便也沒有叫他們。
她獨自走在路上,想到大後天就是婚禮,頭又疼了起來。
後天,顧以瀚一定會帶她離開的。
怎麽辦,真的要離開了嗎?她還不放心,夏輕陽還沒醒,夏長歡也還沒有消息,連夏名枭,現在也還是敵人。
就這麽離開,真的好麽?
正在她思忖時,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暴動的腳步聲。
“殺了她!”
“就是她!打她!爲一千兩報仇!”
玉冰俏擡頭看去,就見一百多暴發戶朝着自己追來。
在他們前面,還有不少的保镖。
本來先前看戲,保镖們沒有買票,自然就在外面等着。
暴發戶們出來後,不甘心的自然吩咐了保镖教訓玉冰俏,他們便等在這裏,準備揍死玉冰俏。
至于什麽夏王的話,已經被憤怒氣的煙消雲散了。
“啊!媽媽咪!”玉冰俏吓得調頭就跑,腳下跟安了風火輪一樣,恨不得馬上飛起來。
保镖們也在身後窮追不舍,暴發戶們邊跑邊喊。
“抓住她!狠狠的教訓她!”
玉冰俏因爲是在姬非妓,沒什麽正事,所以今天穿了繡花鞋。
誰想繡花鞋太秀氣了,經不住這樣跑,才跑幾步,一隻鞋子就棄她而去,落在地上不肯再走。
玉冰俏哪敢去撿鞋子,穿着一隻鞋子繼續沒病的跑,另一隻腳就關着。
好在帝京的街道都是青石闆路,所以不會咯腳。
身後喊打喊殺的聲音讓玉冰俏汗毛直豎,她不敢回頭,隻是在心裏咒罵。
尼瑪,不就是一千兩嗎,不就是九牛一毛嗎,用得着這麽拼命嗎?
她卯足了吃奶的勁兒,好在這具身體已經比剛穿越來時精神多了,并不會不争氣的發軟。
但她終究是個女子,那些保镖也是訓練有素的,所以始終保持着幾米的距離。
玉冰俏慌不擇路,也沒想到跑回姬非妓,而是跑了另外一條巷子,所以她繞來繞去,又繞回了大道。
見是回王府的大道,她更加努力的往前跑。
到了王府,看他們還敢不敢繼續追!
忽然,眼前忽然了一輛青玉馬車,玉冰俏眸子一亮,有救了!tqR1
“宸宸!救我!救我!”玉冰俏大聲呐喊。
駕車的雲川見狀,連忙勒緊缰繩,腳尖一點,飛身落在了玉冰俏跟前,将她護在身後。
他冷眼看着追過來的幾百人,眉心微皺。
衆人見到雲川,立即停下步子,不敢再造次,畢竟他們可都認識,這是夏王的金牌護衛!
而玉冰俏一溜煙便竄到馬車上去了。
她坐下,拍着自己的胸脯,大口大口喘着粗氣。
夏墨宸打量着眼前的她,頭發亂糟糟的散落在臉前,像個乞丐般狼狽,腳上穿着的繡花鞋也跑掉了一隻,腳丫子晃呀晃的。
他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微怒,目光不悅的看着她,“怎麽回事?”
“他們欺負我!”玉冰俏伸手指向黑壓壓的一片,見那些保镖兇神惡煞的樣子,吓得立即又往夏墨宸身邊挪了挪。
夏墨宸看着小鳥依人的她,臉色寒了不少,他目光柔和卻似飄落的雪花般,終究帶着寒氣的落向衆人,“怎麽,你們跟着本王王妃,是想見見本王?”
“不敢不敢!夏王恕罪!”
衆人吓的雙腿一軟,連忙跪在地上。
他們隻知道夏墨宸是個十分恐怖的男人,但是真正見到的機會的很好,尤其是這麽近距離的接觸。
現在哪怕隔着數米,他們也感覺有一股強大的氣場,壓迫得他們連呼吸也困難。
玉冰俏見他們的狼狽樣,理了理頭發,沖他們得意的一笑。轉頭看向夏墨宸時,她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。
她嘟着嘴,“宸宸,他們不是想見你,是想殺我!他們追得我滿街跑,還把我鞋子都追掉了一隻!那是我新買的鞋子,我特别特别的喜歡。你看我的腳心,都磨出皮了!”
她邊說邊擡起腳放在夏墨宸的腿上。
夏墨宸低頭看了看她的腳,髒兮兮的,還有泥,隻是隐約可以看見,的确磨破了皮,他眉心擰起。
雲川害怕了,玉冰俏竟然敢把那麽髒的腳,放在爺的身上!她不知道爺有潔癖麽?爺就算再喜歡她,也不能容忍這麽粗魯的行爲的!
誰想,夏墨宸隻是悠悠的揚出一句話,“雲川,刑部的刀砧,好像閑置很久了。”
刀砧,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刑具,在一巨大的鐵闆上,立着一把又一把尖銳的刀,刀鋒十分的淩厲,從這邊走到那一邊,受刑者可以選擇站着走,也可以選擇橫着滾。
不管是什麽方式,必定血流而亡。
“是。”雲川回答完,手中已經多了一根繩子。
他看着他們,這繩子,不知道能不能将接近三百人連續捆起來。
“夏王饒命啊!草民隻是想讨回公道!”肥頭大耳的富豪怕極了,連忙磕頭求饒。
“公道?”夏墨宸狹長好看的眸子微眯,有些不解的看向玉冰俏。
這小女人,難道又闖禍了?
“回夏王,草民買了票去看戲,花了五百兩就算了,中途夏王妃售賣爆米花,價格單上明明寫得十兩銀子,後來算賬時,卻說十兩銀子一顆!非逼得我們交出了一千兩!”
“我有寫明的,我寫在右下角了,是他們自己沒看!”玉冰俏理直氣壯義憤填膺的反駁。
她恨不得立即去将價目表拿來,清清楚楚的展現給夏墨宸看。
夏墨宸嘴角微微一抽,這女人,怎麽奸詐到這地步了?
衆人見夏墨宸那神态,立即嘚瑟的看向玉冰俏。
該死的女人,就等着挨抽吧!竟然如此欺負百姓,高貴正義的夏王,一定會滅了她的。
玉冰俏也往後縮了縮,他不會真的把她丢給他們吧?如果那樣的話,百個玉冰俏也不夠他們揍的啊!
誰想,夏墨宸卻輕輕一笑,施施然的看向衆人,“本王妃親手做的東西,難道在你們的眼裏,還值不了一千兩?”
幽幽的反問配合着那微微揚起的嘴角,像是暗夜裏燃起的鬼火,讓人脊骨發涼。
幾百人吓得,夏王這是明擺着包庇了!他們竟然忘了,玉冰俏是夏王妃!他們竟然向夏王告夏王妃的狀!
他們連忙紛紛跪在地上,恨不得把腦袋甩出去一般的搖頭。
“不不不,草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既然是夏王妃親手做的,那我們榮幸之至!”
“夏王妃若是喜歡,别說一千兩,就是兩千兩草民也在所不惜。”
“真的嗎?那再給我一千兩!”玉冰俏連忙跳了起來。
她卻沒意識到自己在馬車内,“砰”的一聲,她頭撞在了車頂上。
“嗷嗷嗷!”玉冰俏痛得捂住頭頂。
夏墨宸感覺像是痛在他的心上,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将她拉扯到懷裏,一邊替她揉着頭,一邊用寒得滲人的目光掃向衆人,“還不走,真等本王送你們去刑部?”
“不敢不敢!多謝夏王不罰之恩!”衆人立即起身,逃命似的離開了。
隻是他們心裏卻憋屈極了,被坑了一千兩,竟然還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,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!
雲川這才回到馬車,駕着馬車往回趕。
玉冰俏坐直身體,不解的看向夏墨宸,“爲什麽放他們走啊?剛才他們自願給我一千兩呢!”
“你還不知錯?”夏墨宸正襟危坐,神色冷凝的看着她。
當真是給點陽光她就燦爛了。
玉冰俏水眸眨了眨,這男人,翻臉比翻書還快,先前不還幫着她?怎麽轉眼就變了?
她撅了撅嘴,“我怎麽錯了?錯在哪兒了?”
她不就是想多賺點錢嘛,是他非要那麽快完婚,如果離開沒有足夠的錢,怎麽夠跑路?
夏墨宸冷哼了聲,投給她一個冥頑不化朽木不可雕的眼神,便往後一靠,不再理會她。
那眼神,像是十分嫌棄一眼。
玉冰俏瞬間覺得委屈極了,他是覺得她是垃圾是壞人?
“停車停車!”她沖着外面大喊。
雲川現在不敢不聽她的吩咐,立即将馬車停下。
玉冰俏起身掀開簾子,準備往下跳,身後卻傳來冷硬的質問的聲音。
“你要做什麽?”夏墨宸目光如冰。
隻是幾個字,卻充斥着強大的氣場和愠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