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墨宸抱着玉冰俏回到休息地,夏名枭立即走上前,關切的準備詢問,卻發現玉冰俏睡着了,立即止住了話。
他眼睜睜的看着夏墨宸将玉冰俏放進馬車,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本來他說去找玉冰俏的,夏墨宸卻命令他在這裏照顧夏長歡,夏長歡是夏國的蕭王,若是出事,對夏國是一大損失。
況且,文武百官肯定會認爲夏長歡是被謀害。
夏名枭當時什麽都不想顧,什麽都不想在乎,隻想找到玉冰俏,但是他知道,夏墨宸比他更有能力,所以他隻能選擇留下。
夏墨宸将玉冰俏放下後,讓知秋通知夏名枭和夏長歡,玉冰俏并沒有事,讓他們好好休息。
夏長歡的傷勢嚴重,但是他一直沒有睡過去,直到聽到這個消息,他才放心的合上了眼睑。
而夏名枭,不管如何,也松了口氣,至少她沒事,以後還有的是機會。
沒過多久,雲川回來了,便又繼續趕路,隻是速度放慢了許多。
一晚上,夏墨宸都讓玉冰俏躺在自己的腿上。
玉冰俏睡得不太安穩,夢裏,總是各種陰謀算計,險些死于非命,又是土匪刺客,她眉心微微皺着。tqR1
夏墨宸握住她的手掌,看着腿上安安靜靜的她,他不由自主的彎腰,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個淺吻。
翌日一早,玉冰俏睜開眼睛,看到精緻的下巴和臉部輪廓,手心還傳來陣陣溫暖,她脊背瞬間一僵,石化了。
她這是,在夏墨宸腿上睡了一晚?他該不會拍死她吧?
想着,她立即小心翼翼的起身,生怕吵醒了他。
夏墨宸感覺到動靜,緩緩睜開了眼睛,見她畏手畏腳的模樣,不悅的凝着她:“又想去哪兒找死?”
“額……我隻是想,活動活動筋骨。”玉冰俏立即故作伸懶腰的姿勢,心裏卻吐了吐舌頭,隻要不去你那兒,去任何地方都不會找死。
夏墨宸對外淡淡的吩咐:“停車。”
雲川立即停了車,玉冰俏掀開簾子。
知秋看到她醒來,開心的拉住她的手腕,激動的道:“小姐你總算醒了,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。”
“你每次除了這句還會什麽?況且昨晚隻是睡着了,不是昏迷了。”玉冰俏投給她一個無知的眼神。
她翻身下了車,腳卻有些痛。
知秋連忙去扶住她,“那就好,小姐你以後千萬别到處瞎走了,要是出了事,你讓知秋怎麽活啊。”
“知道了,夏長歡怎麽樣了?”玉冰俏看向一旁的馬車,邁步走過去。
知秋扶着她,安慰道:“小姐放心,蕭王受的隻是皮外傷,那一刀也沒刺進内髒,修養些時日就會好。”
玉冰俏這才緩了口氣,她想到昨天的那個畫面,還是覺得心有餘悸。
她正準備上車,卻被一人擋住。
夏名枭站在她跟前,關切的打量了她一番,見她除了腳受傷外,并無大礙,他薄唇不禁微微一勾,“看來沒事。”
“怎麽,很失望是不是?”玉冰俏挑眉反問他,他這是什麽口吻?
夏名枭一聽就來了火,他昨天擔心了她整整一天,晚上也失眠了整整一夜,今早好不容易見到她,她卻用如此陰陽怪氣的語調同他說話。
他眸子寒了又寒,咬牙擠出幾個字,“是,本太子的确失望,下次你最好直接死在外面。”
撂下詛咒的話語,夏名枭轉身離開。下一刻,他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,他剛才說了什麽?
他深吸了一口氣,仰天祈禱,剛才他說的隻是氣話,老天千萬别當真。
“死了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。”玉冰俏沖着他的背影冷哼了幾聲,才掀開夏長歡的車簾,翻身上了馬車。
隻見夏長歡躺在加寬的睡榻上,蒼白的面容和妖豔的紅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他眉宇安靜的如同熟睡千年的仙人。
玉冰俏在他身旁坐下,心裏忽然有些愧疚,早知道就不讓他跟來了。
她撥弄他的腰,想看看傷勢,夏長歡卻睜開了眼睛。
他看着眼前眉心微蹙的玉冰俏,不由得紅唇輕翹,“小俏俏,你是在擔心我?”
“擔心你個大頭,這時候了還不知道正經。”玉冰俏連忙收回手,責備的瞥了瞥他。
夏長歡見她終于和自己頂嘴了,嘴角的笑意更深,“我頭沒有受傷,不用擔心。”
“夏長歡!”玉冰俏氣的一拳錘在他的肩頭。
他每次都讓她無話可說,簡直是氣死她的節奏。
“咳咳……”肩頭傳來的震動扯痛了腰部的傷口,夏長歡皺起眉咳嗽起來。
玉冰俏吓得連忙拍他的肩,給他順氣,“沒事吧沒事吧?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咳咳,沒事。”夏長歡臉緊緊皺在一起,唇都發白了,他十分痛苦的模樣,眨着眼睛凝視她,“小俏俏,你原諒我了嗎?”
玉冰俏生怕他随時會挂了,立即點了點頭,“原諒了原諒了。”
“那我沒事了。”夏長歡立即笑嘻嘻的,臉上綻放起燦爛的笑容。
“夏長歡!”玉冰俏尖銳的聲音瞬間劃破了天際,她憤怒的瞪着夏長歡,“夏長歡,你敢騙我!你活膩了!”
說着,她伸手去撓夏長歡的咯吱窩。
“小俏俏,夠了夠了,哈哈……”夏長歡立即求饒。
另一馬車前,夏墨宸負手而立,聽着馬車内的打鬧,他眸底升騰起冰鸷的深沉,神态間寫滿了不悅。
想到什麽,他朝着知秋使了個眼色。
知秋快步跑到夏墨宸跟前,恭敬的低下頭去,“王爺,有什麽吩咐?”
“叫她出來,有急事。”夏墨宸沉聲吩咐。
馬車内,玉冰俏正在“整治”夏長歡,知秋忽然揭開車簾,焦急的禀告:“小姐,王爺說有急事找你。”
“噢。”玉冰俏收回手,故作大方的撣了撣手,對夏長歡說道:“本姑娘就暫且放過你。等下再收拾你。”
說着,她便下了馬車,一跛一跛的走到夏墨宸跟前,“怎麽了?”
夏墨宸心情本來極其不好,有種火山噴發的感覺,但看到她受傷的腳,他眸底的火焰瞬間熄滅。
他從容鎮定的看着她,猶豫了許久,才神色凝重的道:“夏長歡的傷,很嚴重。”
“很嚴重?”玉冰俏蹙緊了眉頭,瞬間愣愣的看着他。
剛才他還好好的和她打鬧,怎麽會很嚴重?
夏墨宸認真的點了點頭,“嗯,傷及肺腑,若是再舟車勞頓,恐有性命之憂。你勸勸他,讓他在驿站住下,等我們回來吧。”
“那麽嚴重?”玉冰俏緊張起來,她剛放松下的心,又跳到了嗓子眼。
她以爲夏長歡真的沒事,原來他隻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嗎?
見夏墨宸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,她明白了,轉身便向夏長歡的馬車走去。
夏長歡見她回來,立即對她展開了笑顔,“小俏俏,我可是爲了你才受傷,你下手要輕點。”
“那我不動手了。”玉冰俏上了馬車,她看了看他腳,又看了看他的腰,因爲穿着衣服,她無法看清傷勢,但她知道夏墨宸沒有理由騙她。
她頓了頓,才認真的道:“夏長歡,這裏離翰博苑還有一天路程,你不用陪我了,留在前面的驿站養傷等我們回來。”
“我都到這裏了,怎麽能不陪着你一起去?況且這麽點小傷就難住本大爺了?”夏長歡不以爲然。
玉冰俏見他越是毫不在意,心裏越是難過。
昨天他也是說着大話,但是石子還沒有飛出去,他倒是吐了一口血,逞能也不是這麽逞的。
她堅定的拒絕,“我說不讓你去就是不讓你去,你好好等我們回來就行。”
“小俏俏,你該不會是怪我昨天沒有保護好你吧?”夏長歡眉心緊皺起來,有些愧疚又擔憂的凝視她。
其實他向來十分謹慎,但是昨天他隻想着得到玉冰俏的答案,緊張的就忽略了許多。
而反應過來時,已經中了江湖的特效蒙汗藥。連他自己也不相信,走遍山川四海的他,竟然會敗在一群土匪手上。
玉冰俏搖了搖頭,“我怎麽會怪你,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,我是真的希望你留下,好好養傷,如果你真的想讓我愧疚,想讓我一路都不愉快的話……”
“好了,小俏俏,我知道了,我留下。”夏長歡打斷她的話,無奈卻又深情的看着她,“你想要的,我都會給你。”
“那你留下吧,照顧好自己。”玉冰俏叮囑了一番,才讓馬夫送他去驿站,并且聯系了地方的官員派人去照顧他。
夏墨宸看着如此細心的她,心情不悅,卻又不知道從何發洩,臉色陰沉的上了馬車。
夏名枭更是戾氣橫生,她對所有男人态度都那麽好,怎麽對他就像是吃了炸彈一樣?
玉冰俏處理好一切後,才上了馬車。
她感激的看向夏墨宸,“宸宸,謝謝你。”
夏墨宸不解,俊然的面容卻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。
“我以爲你讨厭夏長歡,不會在乎他的生死呢,今天看來,你也不是那麽壞嘛。”玉冰俏難得用欣賞的目光凝視他,眼神裏也沒有平常的懼色和不滿。
夏墨宸眸底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,這小女人,還真是好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