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爲夏墨宸離開,他就有多餘的時間陪玉冰俏,沒想到夏墨宸竟然這麽不按常理出牌。
如果讓玉冰俏和夏墨宸去翰博苑,那麽他們兩人的感情,肯定更會有所發展。
他思忖了一番,不顧時辰,去乾坤殿求見皇上。
皇上正準備合衣躺下,卻聽小李子通報,他隻好坐起了身。
夏名枭走到床前,微微低頭,“參見父皇,兒臣這麽晚前來,隻是想請父皇恩準,同意兒臣去翰博苑一趟。”
“爲了玉冰俏?”皇上渾濁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。
夏名枭心頭一緊,卻故作鎮定的搖了搖頭,“不是,近年來朝政無後起新秀,兒臣想去翰博苑爲朝廷挖掘人才,另外兒臣也想去曆練一番,增長見聞。”
“你不必瞞着父皇,夏天蓉的事情,是你安排的。”皇上的話語是肯定,而不是疑問。
他布滿皺紋的臉因此多了幾分老謀深算,“膽敢算計你皇叔,勇氣可嘉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夏名枭擡起頭,不解的看向皇上。
他這是在表揚他?
皇上卻忽然震怒了,他神色變得無比嚴厲,“隻是你知道後果嗎?連父皇都不敢動他,初生牛犢不怕虎!”
“父皇,兒臣知錯,隻是兒臣實在不甘心,兒臣從來沒有如此愛過一個女人。”夏名枭低下頭認錯,語氣卻是不卑不亢。tqR1
“胡鬧!自古魚與熊掌不可兼得。”皇上氣得胡子都在顫抖,他沒想到夏名枭如此的不顧大局,竟然爲了一個女人亂了分寸。
夏名枭擡起頭,一瞬不瞬的直視皇上,“父皇,向來沒有能力的人,才會在兩者中任選其一,真正有能力的人,是擁有自己想擁有的一切。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得到,那麽這個皇位要來又有何用?”
皇上微微一怔,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夏名枭。
夏名枭也看着他,毫不退縮,氣氛忽然變得無比緊張。
過了好半晌,皇上才重重的歎了口氣,“看來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,父皇不管你,隻是日後若是出了事,父皇也救不了你。”
“多謝父皇,兒臣一定竭盡全力。”夏名枭激動的拱手領命,終于松了口氣。
夏輕陽得知後,硬是要去,卻被皇帝否決了,他隻好準備了一些點心讓夏名枭帶上。
翌日,玉冰俏正做着香甜的美夢,忽然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。
她睜開惺忪的眸子,夏墨宸那張俊美無濤的面容便映入眼簾。
她吓得困意全失,無比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他,“你你你……你怎麽進來了!”
“本王不進來,你能醒?”夏墨宸松開她的手,把一件披肩丢給她。
玉冰俏撿起來看了看,是一件迷彩的厚鬥篷,布料十分的柔軟,而且厚實,她這才笑了笑,“這顔色我喜歡,正愁沒有秋天的衣服呢。”
夏墨宸瞥了瞥她,成天就穿迷彩服,天下人誰不知道她喜歡那個顔色。
一個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,若不是他送來,她是不是又穿着短袖就出門了?不知道已經秋末了?
玉冰俏并沒有在意那麽多細節,她在現代受過特訓,體質夠硬,所以秋天穿短袖也能過。
此時,知秋端了水來,玉冰俏起床洗漱一番,便抱着鬥篷,跟着夏墨宸出了王府。
天才蒙蒙亮,一陣風吹過,寒意漸起。
雲川上前,将紫色的鬥篷搭在夏墨宸肩上。
玉冰俏這才發現,夏墨宸這是明智的選擇,不然她會被活活凍死的。
她将鬥篷披上,跟着夏墨宸上了馬車。
知秋看着兩人的背影,忍不住的贊歎,“真是郎才女貌。”
雲川掃了她一眼,将一件草青色的鬥篷丢給她,翻身坐在車頭。
知秋看了看手中的鬥篷,有些驚喜,她将鬥篷披上,在雲川身邊坐下,小聲的說道:“怎麽,是不是想讓我在小姐跟前,替你家王爺說說好話?”
雲川甩了她一個白眼,他家爺是什麽人,還用得着說好話?
“我知道,小姐雖然不太喜歡王爺,但是王爺還是很有機會的,你放心吧。”知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。
雲川有種把她推下車的沖動,她家小姐是什麽人,能被王爺看上已經很不錯了,還敢不喜歡爺,簡直是活膩了。
他懶得和她理論,馭車向城外而去。
剛到城門口,他便看到兩輛馬車,他停下,對轎内說道:“爺,太子和蕭王來了。”
車内,玉冰俏正在吃點心,夏墨宸神色不是太好。
他向來不會在車内吃東西,若是别人,更是嚴令禁止,但是對于這個一上車就鬧肚子餓的小女人,他還是由着她了。
隻是聽到雲川的話,他神色更是不好了。
夏名枭見到雲川,他下了馬車,走到車前,語氣平靜從容的道:“皇叔,父皇讓皇侄去翰博苑選拔人才,皇侄知道皇叔也要去翰博苑,便特地在此等候。”
夏長歡掀開車簾,看着那輛紫色的馬車,“皇叔肯定不會介意的,人多熱鬧。”
“雲川,走。”夏墨宸冷冷的吩咐。
他太明白他們的心思了,他倒想看看,他們什麽時候才會死心。
三輛馬車陸續上了路。
玉冰俏吃飽喝足,她掀開車簾,看着外面的風景,心情瞬間大好。
她穿越來這麽久,一直待在帝京,帝京的空氣總是很壓抑,哪能跟郊外相比。
她忍不住的吼起了歌,“讓我們紅塵作伴,活得潇潇灑灑……”
夏墨宸看着靠窗的她,風撩動着她的發絲,她唱出美妙的歌聲。
那一刻,他竟想将她占爲己有。
夏名枭掀開了車簾,迎着秋風,聽着她的歌聲,他感覺所有的煩惱都被抛諸腦後,沒有比這更惬意的事情。
夏長歡也撩開了簾子,因爲他在玉冰俏這邊,所以他清晰的看到了玉冰俏,他對他綻放出最友好燦爛的笑容。
玉冰俏看在心情好的份上,也對他笑了笑,接着唱了下一句歌,“對酒當歌,唱出心中喜悅……”
夏墨宸長眉一皺,她有什麽很喜悅的?和夏長歡一起出行,所以很喜悅?
他大手一拉,直接将她的窗簾合上了。
歌聲戛然而止,玉冰俏極其郁悶的看向他,“你幹什麽?”
“風太大。”夏墨宸極其從容,神色也是雲淡風輕。
玉冰俏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,他一個堂堂的男子漢,會怕風大?
她才不理會他,伸手準備撩簾子。
夏墨宸慵懶的往後一靠,悠悠的合上了雙眼,“本王若是感染風寒,一切損失由你負責。”
玉冰俏手剛碰到窗簾,聽到他的話,連忙收了回來。
可怕!他可是萬金之軀,她負得起責麽?
她隻好靠在車壁上,嘟着嘴在心裏詛咒某人。
因爲三人是微服出巡,所以并沒有帶太多的人,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,中途也沒有過多的耽擱,徑直往翰博苑趕去。
翰博苑在離帝京一千多裏外的九潇大草原,途中經過幾座城池和一些山脈。
馬不停蹄的趕了兩天的路,直到第二天清晨,三輛馬車才在一座山腳停下休息。
玉冰俏一路基本是吃點心幹糧,她心情極度的不爽。
夏墨宸再着急夏天蓉,再馬不停蹄,也不能讓大家跟着吃苦受罪啊。
馬車一停,她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車。
夏墨宸準備叫住她,提醒她别到處走,隻是話還沒出口,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眼前。
他頓了頓,吩咐雲川:“去附近打點獵物。”
“是。”雲川領命離開。
而玉冰俏徑直進了山林,邊走邊踢路邊的花花草草,憤懑的謾罵:“資本家!自私鬼!”
“小俏俏,你這是罵誰呢?”夏長歡快步跟上她,生怕她一人走丢了。
玉冰俏冷哼一聲,一腳又重重的踩在一株野花上,“誰是資本家就罵誰。”
“你很讨厭皇叔嗎?”夏長歡好奇的打量她。
玉冰俏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,“自私又霸道,專橫還嚣張,古闆又死氣沉沉,像誰都欠他十萬八萬一樣,本姑娘要是有勢力了,第一件事情就是踏平夏王府!”
“小俏俏,既然你如此讨厭皇叔,那麽,跟我走吧。”夏長歡走到她跟前,直視着她充滿抱怨的眸子,忽然變得認真起來。
玉冰俏對他忽然的轉變沒反應過來,她愣住了。
夏長歡握住她的雙肩,目光也變得柔和,“小俏俏,我不要江山,不要皇位,隻想要你,你想去哪兒,隻要你說得出地名,我都可以帶你去。不會再有人欺負你,不會再有什麽陰謀算計,我們從此隐姓埋名,過無拘無束的生活。”
他的話極其認真,神态也十分的專注,沒有了往日裏的輕佻。
這兩天他看到一路的山山水水,因爲有她,他發現了别樣的美,但是想到她和夏墨宸待在一起,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。
他隻想帶她走,他隻等她一句話。
玉冰俏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,十分爲難的搖了搖頭,“我不能走,我還有姬非妓,我還要賺很多很多的錢……”
“你想要多少錢,我都可以給你。”夏長歡打斷她的話,期待的凝視着她,“小俏俏,我在說認真的。”
玉冰俏這才吸了口氣,邊往前踱步,邊思量着道:“這不是錢的問題。”
“那是什麽?”夏長歡跟在她身後,眉宇間多了一抹擔憂和焦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