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擡了兩頂轎子上山。
菱悅立即走上前迎接,“是敏妃娘娘嗎?”
“回姑娘,是。”護衛們落轎,兩個女尼姑立即上前扶敏妃下來。
同時下來的,還有一個清秀俊雅的粉面小生。
菱悅打發護衛們走後,小生便立即上前扶敏妃,滿是擔憂的提醒,“小心些。”
敏妃朝着他會心的笑了笑,點頭。
菱悅微微蹙眉,好奇的詢問:“敏妃娘娘,請問這位是?”
“這是我的遠房表弟,來照顧照顧我。”敏妃平靜的回答。
菱悅也不敢多問,帶着她們進了禅房。
安排好後,她才回了虞如煙所在的禅房,小聲禀告:“娘娘,敏妃來了,還帶了一個文秀小生,兩人看起來關系十分的好。”
“文秀小生?”虞如煙疑惑的蹙眉,心裏萬分不解。
難道是敏妃紅杏出牆,以爲來到仙月寺無人問津,便大膽的帶在身邊?
想了想,她吩咐道:“盯緊些。”
帝京,姬非妓門口,人山人海。
玉冰俏拿着鑼敲得“當當當”的響,邊敲邊喊:“走過路過不要錯過,防身武器‘惡人劫’又出新款,女子專用,款式新穎,輕松便捷,一招制敵,僅售九九九九九,物超所值!”
“前天城西的李小姐沒買到,哭瞎了眼睛,昨天城北的徐小姐沒買到,哭死在了天台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,走過路過不要錯過。”
她賣力的吆喝着,另一個美貌女子站在一旁,手拿着一把玉箫展示。
她巧笑嫣然的按了按機關,管内猛地彈出淩厲的飛刀,飛刀在石柱上擊出一個孔,又迅速的收縮回玉箫。
“好厲害的武器!我還以爲隻是一直蕭!”
“這比第一款更厲害了!再也不用怕敵人了!”
“隻是太貴了,竟然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兩,一般人可買不起。”
衆人五一不震撼感歎,議論紛紛。
玉冰俏見沒人要買,知道價格定得有些高了,但是爲了賺足房子錢,她便繼續賣力的推銷。
“有了‘惡人劫’,家人再也不會擔憂你的安危了。以一敵十的絕世好武器,你值得擁有!”
“我買了。”
人群中,忽然傳來男子好聽的聲音。
玉冰俏瞬間一喜,向着聲音發源處看去,便見是夏長歡。
人群紛紛讓開,一襲紅衣的夏長歡面帶笑意的走向玉冰俏,他一如既往的潇灑大方,“小俏俏,不就是一萬兩嗎,你用得着抛頭露面?”
“蕭王是人中之龍,自然不知百姓疾苦。”玉冰俏話語疏離,接着極其官方的道:“蕭王若是有心買,請拿出現金,若是不買,請另尋他處作樂,别打擾我做這小本生意。”
衆人倒吸了口氣,玉冰俏竟然敢如何和蕭王說話!
雖然蕭王很少發火,也不計較什麽,但是這也未免太膽大了。
夏長歡眸底升騰起一抹失意,卻隻是片刻的時間,他伸出了手。
站在他身後的墨猶豫着,不滿的看了看玉冰俏。
主子得知她喜歡那府邸,爲了那府邸在努力的賺錢,所以特地來幫她,她竟然如此對主子。
夏長歡見墨半晌沒有反應,不由得轉身看向她,随和的話語裏卻滿是命令,“墨,錢。”
墨雖然不太甘願,卻沒有表現出來,她立即摸出一疊銀票遞到他手上。
夏長歡接過錢,直接遞給玉冰俏,“小俏俏,數數看,隻有多沒有少哦!”
玉冰俏認真的數了數,發現多了兩張,抽出兩張遞給他,“多謝蕭王捧場,本店向來誠信。”
說完,她對一旁的女子吩咐,“把‘惡人劫’給蕭王。”
女子立即上前,恭敬的雙手奉上,還花癡的盯着夏長歡瞧。
夏長歡正準備和玉冰俏聊聊天,卻發現她已經進了姬非妓,也連忙跟了進去。
玉冰俏走到賬房正準備記賬,卻被人堵住了去路。
她擡頭,見到那張妖娆魅惑的臉,不禁橫眉冷對,“蕭王還有什麽事?”
“小俏俏,你打算一直用這樣的态度對我?”夏長歡有些難受的凝視她。
已經有多久沒見她笑,沒見她和自己開玩笑了,他還想以前的她。
“你說呢?”玉冰俏甩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,擦過他的肩便準備離開,無奈手腕卻被她拉住。
夏長歡走到她跟前,直視着她的眼睛,紅唇輕啓,“小俏俏,那晚上我的話還沒說完。是的,我是從一開始有意接近你,但是随後的一切,都是發自内心想要那麽做。”
“無論是保護你,給你金絲衣,還是去看你。甚至幫助你逃婚,你可能覺得我隻是想阻止夏名枭的大計,但是我也是真的不希望你和他完婚。”
夏長歡認真的解釋,目光裏是從未有過的深情。
玉冰俏卻是一臉淡漠,她才不相信一個騙子的話。
夏長歡見她不爲所動,嘴角勾起一抹苦嘲,“沒錯,我曾以爲,算計了夏名枭、讓夏名枭失去重用,便是我所想要的。隻是從玉白山回來,我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,我擔心你,我恨不得掉下去的人,是自己。我以爲我想要的是名利,到如今我才明白,我想要的,不過是你。”
玉冰俏嗤之以鼻,“真不愧是做和平使者的,油嘴滑舌。”
“小俏俏,你若是不信,可以剖開我的心看看。”夏長歡說着,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。
“髒了我的刀。”玉冰俏不屑的一哼,用力的抽出了手。
盡管她心裏有些動容,但是她還是不想就這麽輕易原諒他,心裏依舊是有抵觸的。
夏長歡認真的看着她,“你盡管剖,我負責給你把擦幹淨。”
“滾!”玉冰俏猛地推開他,邁步便走進了賬房,用力将門關上。
夏長歡看着緊閉的門,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。
他頓了頓,又張狂的放出話來,“小俏俏,我一定會讓你回心轉意的!”
說完,他轉身向外走去。
玉冰俏站在門前,聽着那自信萬分的話語,惱怒的翻了翻眼睑,什麽叫回心轉意?她什麽時候對他有心有意了?真是無恥!
隻是透過門縫,看到那抹豔紅的身影彌漫出哀傷,宛如一朵催淚的彼岸花,她心裏也納悶起來。
她是不是太過了點?她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?
煩惱!她抓了抓頭發,走到桌前記賬,剛翻開賬本,又想起夏長歡那張絕美的面容。
雖然他是很壞吧,但是好像他也并沒有做太多壞事吧?古人都說有容乃大,浪子回頭金不換,她好像是該原諒她來着……
可是他欺騙了她脆弱的小心靈,就算好了傷口,疤也一直在。
她越想越糾結,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。
夏墨宸到了姬非妓,沒見玉冰俏身影,不禁疑惑,這小女人又跑哪兒去了?
知秋正拿着薄毯走向賬房,見到夏墨宸,立即走上前,恭敬的行禮,“夏王。”
“你家小姐去哪兒了?”夏墨宸話語平靜的詢問。
“小姐在賬房睡着了,奴婢正準備給小姐送薄毯呢。”知秋回答,心裏卻有些高興,看來夏王是越來越在乎小姐了。
夏墨宸眉宇微擰,這女人到底有多愛錢,睡覺都睡賬房去了。
他拿過知秋手中的薄毯,邁步往賬房走去。
知秋驚愕的愣在原地,夏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溫柔了?
她回頭,難以置信的看向一旁的雲川,“雲川,我是不是看錯了?”
雲川瞥了瞥她,“你問我我問誰。”
夏墨宸拿着薄毯進了賬房,便見玉冰俏趴在桌子上,睡得很熟的模樣。
走近了,才發現她細眉微微蹙着,似乎十分的不安甯。
看着她壓在臉下的賬本,他無奈的淺淺歎息,将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,在一旁坐下,靜靜的看着她。
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裏,怎麽會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,他可從不相信她是做夢。tqR1
不過再這樣下去,她的翅膀越來越硬了,怕是留不住她了。
夏墨宸忽然皺了皺眉,他這是在擔心什麽?他還怕制服不了一個小女人嗎?
玉冰俏睡得迷迷糊糊的,她感覺一個人影朝着她走來,翩翩風姿,儒雅溫柔,他在對她微笑。
她努力的睜大眼睛,看清了那張臉,是顧以瀚!她也笑了起來,邁步向他走去。
忽然,顧以瀚在倒退,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。
玉冰俏跑了起來,可是無論怎麽跑,也隻能看着他漸行漸遠。
“顧以瀚!”她猛地驚醒,一下子坐了過來。
夏墨宸眉頭緊皺,如墨的眸子變得陰沉,他看着她,質問:“顧以瀚是誰?”
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玉冰俏擦了擦額頭的汗,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肩膀上滑了下去。
她低頭一看,是薄毯,不由得蹙眉,“這,是你給我蓋上的?”
夏墨宸神色高冷,除了他還能有誰?
玉冰俏異常的震驚,除了震驚外,還有些暖心,看來夏墨宸也并不是那麽壞。
“顧以瀚是誰?”夏墨宸見她轉移了話題,又問。
玉冰俏頓了頓,顧以瀚,當然是她的青梅竹馬,最疼她最愛她的人,但是他有沒有在這個時代也不清楚,她如果說出不存在的人,引來懷疑,豈不是遭了?
想着,她便故作十分困惑的模樣,眉心緊蹙的凝視他,“什麽顧以瀚?我剛才做夢,夢到了一大堆好吃的,但是好吃的被人搶走了,所以我才說要吃飯,王爺你是不是聽錯了?”
夏墨宸眸子微眯,似乎是在斟酌她話語的真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