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冰俏走到門口,猶豫了下,伸手推開了沉重的門。
門足有十米寬,所以能讓門口的衆人看向房内。
随着門的開啓,上官複眼珠子都快滾落出來了。
玉冰俏,你早該死了!這次不信你還能逃過一劫!
惠妃和敏妃相視一看,兩人眼中都有明顯的期待,所有的事情,也該有個結尾了,玉冰俏若是死了,一切都該結束了。
隻是大門完全打開後,他們又不由得蹙緊了眉心。
隻見寬敞明朗的房間,靠牆擺着一排排梳妝鏡,側邊是一排的衣服,其餘便是空蕩蕩的,整齊整潔,哪有什麽血和屍體的痕迹?
“怎麽會這樣?”惠妃第一個驚訝了,屍體呢?屍體去哪兒了?
她疑惑的環顧四周,意識到自己反應超常,她才看着手上的血說道,“明明有血滴下來啊。”
皇上瞥了她一眼,邁步走進了房間。因爲以方位來看,滴血的位置在前方。
大家陸續進了屋子,才看見正前方,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,背對着大家。
聽到聲音,他回過頭來,稚嫩的小臉上滿是驚愕。
“錦誠,你怎麽會在這兒?”上官複濃眉一皺,眉宇間滿是詫異。
他自然知道畫扇和錦誠投奔玉冰俏的事情,卻沒想到錦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。
盡管他這些天很想錦誠,但現在看到,他一點也笑不出來。
錦誠這才将全身轉了過來,隻見他膝蓋上化了長長的一條口子,鮮血淋漓。
玉冰俏眉心一蹙,快步走到他跟前蹲下,擔憂的詢問:“錦誠,你怎麽受傷了?”
“玉姐姐,我錯了,我不該拿鏡子玩,更不該把鏡子摔碎。”錦誠嘟着嘴認真的道歉,拽起玉冰俏的衣袖撒起嬌來,“玉姐姐不要罵我好不好?”
衆人才發現在他身後還有一些碎玻璃,大家都恍然大悟。
原來是錦誠跑來拿鏡子玩,摔壞了以後怕被罵,收拾碎片時卻不小心劃傷了腿。而地面是木地闆,血才會從縫隙中流了下去。
玉冰俏卻知道事情并不是這麽簡單,因爲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上官複、惠妃、敏妃臉上的驚訝和失落,這說明他們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。
當時在樓下,她有暗中朝隐曉使眼色,卻沒想到她會如何處理。
不過這個處理不得不說,很妙,畢竟沒有人會懷疑,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會是幫兇。
玉冰俏寵溺的摸了摸錦誠的頭,“傻瓜,姐姐怎麽會罵你呢,來,先讓知秋姐姐帶你去上藥。”
“好!”錦誠一聽玉冰俏不怪他,笑得跟朵花似的。
玉冰俏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了,小小年紀演得跟真得一樣,有前途!
知秋上前去扶他,準備帶他去包紮,上官複卻上前一步,擋在了兩人跟前。
他蹲下身,目光嚴肅又認真的盯着錦誠,“錦誠,你告訴爹爹,你到這房間來時,有沒有看到别的什麽東西?”
“沒有。”錦誠語氣生硬,還不屑的别過頭去,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上官複臉色僵了僵,卻不肯放棄的追問:“錦誠,你再好好想想。”
事情明明是安排的好好的,怎麽會變成這樣,一定是錦誠說了謊!
“錦誠都說沒有就是沒有,難道一個小孩子會說謊?還是先讓錦誠去包紮傷口。”玉冰俏有些冷嘲的提醒。
錦誠好歹是他的兒子,他竟然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血不停的流。
上官複這才站起身,有些尴尬的說道:“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,錦誠從小都很謹慎,很少受傷。”
“所以你是覺得錦誠故意把自己的腿劃傷,然後替我掩飾什麽?”玉冰俏挑眉反問,話語裏滿是譏諷。
百姓們搖了搖頭,怎麽可能,錦誠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,看起來那麽純真善良,而且事發突然,他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麽能做到如此地步?
上官複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,但是他知道問題一定出現在錦誠身上,不過這個時候,錦誠竟然什麽都不說。
他沒想到自己好好的計劃,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破壞了,一時間,他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“夠了,既然沒人,孫夫人你去大理寺報案,相信大理寺卿會調查清楚。擺駕回宮。”皇上聲音渾厚的聲音揚了出來,他一甩衣袖,轉身離開。
惠妃和敏妃不甘的看了看屋子,卻也是無奈的離開了。
夏輕陽走到上官複跟前,冷冷的瞪了他一眼,“上官将軍,你别忘了上次本皇子說過的話。”
他明明告訴過他,玉冰俏若是掉一根頭發,他都算在他的頭上。沒想到這才幾天他就忘記了,今天又開始不太正常了。
夏輕陽連忙低了低頭,“臣銘記在心。”
夏輕陽冷哼一聲,才看向玉冰俏笑了笑,“冰俏,既然沒事你就早點休息,我和父皇太子先回宮了,明天再來找你玩。”
“好。”玉冰俏點了點頭。
夏輕陽才走到夏名枭身邊,示意和他一起走。
夏名枭看了玉冰俏一眼,也沒說什麽,轉身離開。
百姓們也紛紛散了,卻不由得議論孫掌櫃到底去哪兒了。
樓上隻剩下了玉冰俏和夏墨宸。
夏墨宸看了看地上的那一灘血,薄唇輕扯,“不好好感謝感謝本王?”
“感謝你?”玉冰俏不解了,從始到終他都沒爲她說一句話,有什麽感謝的,真當她的謝謝不需要唾沫麽?
夏墨宸淺淺一笑,俊雅出塵面容傾城絕豔,“若不是本王給你暗衛,你能做得如此不動聲色?”
玉冰俏愣了愣,他竟然知道是她安排隐曉處理的,不過聰明如斯,若是不知道,才不正常了。
她嘻嘻一笑,發自内心的道謝:“多謝宸宸,有暗衛就是不一樣,若是宸宸再多送幾個的話,我會更感謝的。”
“噢?你打算如何感謝?”夏墨宸挑眉看她,目光蘊意極了。
玉冰俏忽然感覺骨子裏都在起雞皮疙瘩,以夏墨宸的胃口,怕是把整個姬非妓給他,都不夠他塞牙縫吧?
所以暗衛什麽的,還是自己培養吧。
“我和宸宸開玩笑而已,兩個暗衛已經夠用呐……”玉冰俏笑嘻嘻的轉移話題,“隻是不知道隐曉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。”
當時她看出這件事情和惠妃有關時,便向隐曉使了眼色,還暗中讓知秋轉告了幾句。既然她們不仁,也休怪她不義了。
夏墨宸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狠戾,無波的眼底漾起了抹欣賞和趣味。
看來又有人要遭殃了。
果然,他剛思及此,樓下便出現巨大的動靜,有女人的尖叫聲,還有铠甲摩擦的聲音。
玉冰俏一聽,眼睛都發光了,看來,隐曉成功了。
她激動的拉起夏墨宸的手便往樓下走去,邊走邊道:“宸宸,帶你看好戲去。”
夏墨宸看着走在前面的她,眉心一皺,這女人,敢把他當小孩一樣拉着?
他大手用力一拽,便将她拽到了懷裏。
玉冰俏本以爲他是想甩開自己,沒想到他卻直接抱着自己飛下了樓。
她被禁锢在他懷裏,忍不住吐槽,喂喂喂,腿長了是走的,飛來飛去不累麽?
後門,上百個護衛舉着火把,将中間一輛裂掉的馬車圍在其中。
而惠妃跪在馬車旁,不斷的磕着頭,“皇上饒命,皇上饒命,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。”
敏妃站在一旁,也是一頭霧水,她和惠妃上了馬車準備回宮,馬車怎麽會忽然就散架壞掉了?
而她們摔下來就算了,竟然還滾落下了一個包袱,包袱裏竟然是惠妃的一些行頭,還有一塊玉佩。
最巧的是,那玉佩竟然是孫掌櫃的貼身玉佩!
這帶着家當和定情信物,顯然是要私奔的節奏!皇上氣得當即命人把惠妃圍了起來,讓她解釋清楚。
孫夫人聞訊趕來,一眼就看到散落在惠妃身旁的玉佩,她立即撲上前,撿起玉配看了又看,才激動的看向惠妃,“惠妃娘娘,你告訴我,我家相公的玉配爲什麽會在你這兒?我家相公到底去哪兒了?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惠妃冷冷的掃了她一眼,一個民婦也趕來質問她!
随即,她用跪着挪到皇上跟前,聲音沙啞的解釋:“皇上,你要相信臣妾,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?”
玉冰俏被夏墨宸抱着落在了地面,她掃了眼地上的包袱,添油加醋的說道:“惠妃娘娘端莊得體,怎麽也不可能做出私奔這樣的事情。不過惠妃娘娘來看戲,爲什麽要帶着那麽多行頭?”
“我沒帶,我也不知道這些爲什麽會從車上滾落下來。”惠妃話語堅定的陳述。
玉冰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,“哦,那看來是有人混進了皇宮,還混進了惠妃娘娘的宮殿,收拾了惠妃娘娘的東西,然後又好巧不巧的放在了惠妃娘娘的馬車裏。”
“荒唐!”皇上勃然大怒。tqR1
皇宮是什麽地方,是一般人能輕易混入的?而且那些東西确實是惠妃的行頭,還有不少的首飾,一看就是要遠走高飛的節奏。
誰吃飽了沒事幹幹如此荒謬的事情?
惠妃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她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,頭腦也是一片混亂。
“咦,這上面怎麽有個手印?”玉冰俏邊說邊好奇的走到了裂的車體前,彎腰撿起了車簾。
隻見車簾上,有一個紅紅的血掌印,那團布料還滿是褶皺,一看就像是有人痛苦的時候,極度掙紮而留下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