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烈的饑餓感加上心裏的郁結讓她瞬間神清氣爽,也想起了正事。
她讨好的朝着夏墨宸一笑,“王爺啊,我跟你商量個事行不行?”
夏墨宸言簡意赅:“說。”
“我想用太後的扳指和手镯跟你換銀兩,十萬兩就行了,還有我那五百兩黃金,折合下來,就五千兩銀票。”玉冰俏說完,眨巴着眼睛凝視他。
這兩天她想過了,不管白海棠是好心還是壞心,她總覺得她再在京城待下去,她不找麻煩,麻煩都會找上她,到時候她連骨頭都不剩,還不如把那些東西換成銀票,遠走高飛得了。
夏墨宸略帶疑惑的看了看她,她又沒什麽花錢的地方,黃金放在王府不就好了?爲什麽要換成銀票?而典當太後的東西,可是死罪,她甯死也要替換?
他忽然想到上次她和夏長歡逃走的事情,眸底彌散出墨染的黑暗。
玉冰俏感覺他的目光很犀利,似乎将她看透了般,她有些不自然的扯起嘴角,“王爺,行不行?”
“總共五萬兩。”夏墨宸清和沉啞的聲音揚了出來,他面色清漠。
“什麽?”玉冰俏臉色“噌”的一變,不解的看向他,“爲什麽?”
“你也知道黃金帶着不方便,本王若是換了,找人看守不要工錢?至于太後的東西,這天下除了本王敢要,還有會誰兌換現金給你?”夏墨宸反問,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妖冶笑意。
玉冰俏嘴角抽了抽,她算過她離開京城,去一個偏遠的城市興建女子武術學院,再擴充成殺手幫,至少需要二十萬兩銀票。本來她覺得有十幾萬兩也可以将就了,沒想夏墨宸如此無恥腹黑,竟然要坑掉她整整一半的錢。
“那我不換了,我等下找夏長歡去!哼!”她咬了咬牙,說完便轉身走向放着飯菜的石桌。
向來隻有她坑别人的份,哪有别人坑她的。
隻是她剛坐在石桌前準備吃飯,背後就傳來悠悠的話語,“那你便去蕭王府邸用餐,來人,撤膳!”
“咳咳……”玉冰俏險些被嗆死了,有他這麽小肚雞腸的嗎?不就是一頓飯嗎?她轉過身,憤怒的看着他,“夏墨宸,你故意的!”
“你還真是了解本王。”夏墨宸毫不掩飾的勾起了性感的唇,笑得傾城絕豔。
隻是他眸底卻是深深,該死的女人,他擔心她,找人治好了她,她卻想着别的男人。
玉冰俏氣得雙手緊握成了拳頭,他那姿态明顯是在說,本王就是故意的,有本事你來咬我啊。太仗勢欺人了!
“哼,你别想逼我就範,去就去!”玉冰俏目光如炬的盯了他一眼,語氣铿锵有力的發誓。
隻是她剛轉身,下一刻就停住了。
因爲管家正往走進來,在他身後還跟了十幾個丫鬟,她們都端着精美的菜肴,美味的香味在花園裏萦繞。
夏墨宸走到桌前坐下,向雲川使了個眼色。
雲川立即上前對玉冰俏說道:“玉姑娘,今日王府閉門,不許進出。”
“你你你!”玉冰俏已經氣得快吐血了,他一定是故意的!明擺着逼她投降逼她就範!
相比起玉冰俏的憤怒,夏墨宸倒是雲淡風輕,旁若無睹的夾起菜,津津有味的品嘗起來。
玉冰俏眼珠子跟着他的筷子移動,從他夾起一塊肥腸到他放進嘴裏,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。
她已經餓了好幾天,肚子也在咕咕的抗議,偏偏還不能出去,隻能在這裏眼睜睜的看着夏墨宸用膳,簡直是天大的折磨!
被東方笛治療好的知秋也走到她身旁,可憐巴巴的凝視着玉冰俏,“小姐,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,錢沒了還可以再賺,人餓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。”
玉冰俏狠狠的瞪了知秋一眼,她怎麽有一個如此沒有骨氣的丫鬟?
雲川眸子微閃,走上前勸道:“玉姑娘,從來沒有人敢和爺作對,就算作對,最後的結果也是輸,你還不如早點認輸。”
玉冰俏緊咬着唇,想着五萬兩銀票,立即搖了搖頭,“我再餓一天便是,明天王府開門了我再出去。”
“本王要靜心,王府閉門十日。”夏墨宸施施然的一笑。
玉冰俏再也忍不住了,她重重的一拳錘在桌子上,怒目以示,像在看有着血海深仇的敵人,氣得嘴唇都顫抖了。
夏墨宸卻繼續優雅的吃着東西,還不忘“好心”的提醒她,“你若不抓緊時間,等下便撤餐了。”
玉冰俏清澈的眸子裏都快噴出火來了,腹黑!狡詐!陰險!趁火打劫!
可是明知他是故意的,她還是不争氣的看了看菜肴,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。
怎麽辦?好想吃!好餓!要不妥協吧?可是五萬兩!可是好餓!
她感覺身體裏有兩個小人在争吵着,她快被撕成兩半了。
夏墨宸瞥着她極度痛苦的模樣,輕輕放下了筷子,拿起手帕舉止優雅的擦拭嘴角,吩咐道:“撤了。”
管家和下人走進來便準備收拾桌子。tqR1
“等一下!五萬兩就五萬兩。”玉冰俏立即擋在桌子前,不讓管家和下人們靠近。
她才明白雲川的話,她的确是鬥不過夏墨宸的,還不如先吃飽了再想想辦法怎麽坑回來。
夏墨宸薄唇輕勾,對管家使了個眼色,管家便去賬房拿銀票。
夏墨宸有些猶豫的看着她,“這似乎不太好,少給了你五萬兩,本王覺得良心不安,你還是等着十日後再去蕭王府吃東西吧。”
玉冰俏嘴角狠狠的一抽,他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!偏偏她還不能罵!
她隻能咬着牙,從齒縫間擠出一個個字,“沒什麽不好的,是我主動要求的,王爺不必覺得良心不安!”
她每個字都咬得極其的重,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撕成肉片吞下去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?以後可别說本王欺負你。”夏墨宸這才笑了笑,接過管家遞來的銀票遞給她,同時朝着管家使了個眼色。
管家端着托盤上前,恭敬的道:“玉姑娘,你的金子老仆已經讓人擡去庫房了,太後的扳指和手镯……”
玉冰俏牙齒都快咬碎了,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才将手上的扳指和玉镯拿下,重重的放在托盤下。
她接過夏墨宸的銀票揣進衣袖裏,不再看玉扳指一眼,坐在桌前便開始吃東西,恨不得把五萬兩銀票吃回來。
知秋也坐在她身旁,不顧形象的吃起飯來。
夏墨宸雍容的坐着,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姿态,目光裏閃過一抹溫和,嘴角揚起的笑意裏終于有了一絲的溫度。
雲川無情的眸子掃了掃知秋,寒鐵般的面容也輕松了不少。
玉冰俏吃飽喝足後,開心的準備去睡個覺,彌補受傷的心靈,卻發現她的理想實在太豐滿了,夏墨宸用他的無恥極限告訴了她什麽叫骨感的現實!
“把你前幾天落下的任務補上。”夏墨宸慵懶的往椅輩靠着,淡淡的抛出一句話。
“夏王,我才大病初愈,你讓我休息休息會死?”玉冰俏郁悶至極的凝視他,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不知憐香惜玉的男人?
夏墨宸笑了,笑得深沉又森冷,“提前去見閻王的話,你就可以一直休息了。”
明明是淡淡的話語,卻散發出極緻的威脅和殺氣。
“不用休息了!我馬上就去!”玉冰俏立即站起身,轉身往實驗室走去。
她在夏墨宸身上,領教了什麽叫腹黑心冷無下限!
待她走後,東方笛才微微一笑,“我正想說她剛恢複,需要适當的運動來緩解呢。”
夏墨宸薄唇輕扯,眸底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。
又過了幾日,玉冰俏總算把拖延的任務都完成,躺在逍遙椅上放松時,卻被知秋打斷了。
“小姐,白夫人來了,她說有急事要見你,王爺已經同意她進來了。怎麽辦?她不會又請吃飯吧?我不要再去了!”知秋焦急的禀告着,不時的回頭看向入口處,生怕白海棠聽見她的話。
玉冰俏睜開眼睛,眉心緊蹙起來,白海棠到底要幹什麽?
思忖間,一襲白色錦衣的白海棠快步走進了院子,她臉上滿是焦急,聲音沙啞的對玉冰俏說道:“冰俏,這次舅娘不得不求你了,希望你能答應舅娘。”
她邊說着邊跪了下去。
“發生什麽了?”玉冰俏連忙扶住她,好奇的打量她,幾天不見,她怎麽蒼老了許多?
白海棠擡起袖子擦拭着眼角,“掌門忽然得了惡疾,無人能治,虞門怕是要完了。上次我說讓你學毒術,是看你的意見,這次舅娘求你,你若不學,虞門的秘毒會就此失傳的。”
“舅舅怎麽了?怎麽忽然得了惡疾?”玉冰俏眸裏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哎,吞咽、講話困難,身體也在萎縮,大夫們都說活不過一月了。若是裘天死了,我也不想再獨活,所以在此之前,我想讓把虞門絕學都傳授給你。”白海棠淚眼汪汪,眉心緊蹙,神色難過又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