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……”夏名枭眉心緊皺,想要再解釋,卻發現無話可說。聰明如他,已經明白他定然是被人算計了,所以此刻他說什麽都是錯。
他隻能任由護衛将他押着往夏宗祠堂走去,路過玉冰俏身邊時,他目光犀利冷凝的剜了她一眼。該死的女人,他爲了她找了整整一夜,她卻聯合别人來算計他!好狠的心!他一定要查清真相,讓她吃不了兜着走!
玉冰俏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,她沒想到自己就說了兩句話,就害夏名枭被懲罰,不由得困惑的看向衆人。
夏墨宸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,完全無視她的疑惑不解,安慰皇上道:“皇兄不必生氣,想必太子是有什麽難言之隐。眼下最重要的,是解決鳳婕公主的事情。”
皇上聽到“難言之隐”四個字,黑白參半的眉心狠狠一皺,能有什麽難言之隐需要用說謊來掩蓋?夏名枭到底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?
他不讓夏名枭當衆說,也是給夏名枭留了面子,但現在他很想親自去祠堂問得清清楚楚。不過夏墨宸說得對,鳳婕公主的事情是最重要的,他冷眸掃視着大殿,“衆愛卿有何看法?”
玉冰俏完全是雲裏霧裏,這哪兒跟哪兒?一大早找她來,卻把她當透明,還談論什麽鳳婕公主?
等等,鳳婕公主?是夏輕陽很怕的那個鳳婕公主?她忽然起來濃烈的八卦心态,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就地坐下,靜靜的聽衆人說話。
“父皇,如今唯一能勸動五弟的人不方便,要不取消這樁婚事?反正也隻是口頭承諾,兒臣去和鳳國交涉便是了。”夏長歡站出了一步,不以爲然的提出意見,似乎他能很輕松的搞定此事,壓根沒把鳳國放在眼裏。
皇上搖了搖頭,語重心長的道:“若鳳國是态度強硬,兵戎相見,朕何須頭疼?有十七弟在,怕就怕他們不打。而他們這次果真不打,若是夏國不接受這份求和,他國會說夏國以大欺小,好戰好勝,讓生靈塗炭。而鳳婕公主大有不嫁輕陽就賴定不走之意。”
“父皇若是放心,可以把此事交給兒臣處理,兒臣向來最喜歡結交朋友了,今日便去會會那鳳婕公主。”夏長歡邪魅的一笑,風流極了。
皇上正頭疼,文武百官們也拿不出好的意見,夏長歡卻願意攬下這樁棘手事,他自然放心了。他當即點了點頭,“如此甚好,切記不要大動幹戈,能讓鳳婕或輕陽轉變想法最好不過。”
“父皇盡管放心。”夏長歡語氣沉穩的安慰,心裏已經有了主意。
夏墨宸看似雲淡風輕,他眼底卻掠過一抹寒芒,夏長歡啊夏長歡,你當真以爲在這一局裏赢了麽?這麽急着就想表現了,既然你如此急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,本王不幫幫你豈不是說不過去了?
玉冰俏聽了半天,總算明白了,原來是鳳婕公主硬要鬧着嫁給夏輕陽,而皇上想讓夏名枭勸夏輕陽,夏名枭卻徹夜未歸,還拿自己做借口,怪不得被罰,活該被罰!
他那麽高高在上,也有今天啊,不過他幹什麽去了?跟非洲難民似的。她可不信他真的事去找自己了。
就算她真的掉下了山崖,以夏名枭那麽傲慢不羁的性格,他還那麽讨厭自己,不放煙火慶祝都不錯了。
正在她幸災樂禍時,大殿内忽然傳出悠悠的聲音。
“小俏俏,你該履行承諾了吧?”夏長歡辦好正事,便走向玉冰俏,興緻勃勃的打量着她。
一時間,滿朝文武也紛紛看向玉冰俏,這個向來表現得強勢又稀奇古怪的女子,不知道變成兔子是怎樣的一副模樣?
玉冰俏眼角跳了跳,片刻後,她擡起頭,眨着水靈靈的眸子,懵懂的凝視他,“什麽承諾?”tqR1
“小俏俏,你别告訴我你要耍賴!早上你才答應過我的!”夏長歡走到她跟前停下,居高臨下的俯視她。
他忽然覺得逗她玩是挺有趣的一件事情,若不是夏名枭沒有其他的軟肋,他又如何舍得用她做誘餌?
隻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他當初接近她,就是因爲知道她對夏墨宸和夏名枭的重要性,這正是他的目的,他怎麽能動搖?
“耍什麽賴啊,我壓根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玉冰俏故作出失憶的模樣,站起身拍了拍屁股,毫不心虛的直視他。
夏長歡嘴角抽了抽,她裝得還真過瘾啊。他紅唇輕扯,“既然小俏俏忘了,我便提醒你。昨天你當着皇上和衆人的面說過,若是比賽輸給我,便叼着胡蘿蔔扮演兔子。”
“我有對天發誓立下字據許諾過必須要扮兔子?”玉冰俏反問。
夏長歡蹙了蹙眉,有些遲疑了,“這個麽……”
“你有說過不許耍賴?”玉冰俏又乘勝追擊的追問,眼底閃爍着明亮的光束。
“雖然沒有……”
夏長歡的話還沒有說完,玉冰俏便打斷他的話,微微揚了揚好看的眉梢,滿面得意,“這不就結了?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,蕭王何必當真呢?”
夏長歡嘴角抽了抽,在場的人也滿頭黑線,她這說得,似乎還挺在理的,不過明明就是強詞奪理。
夏墨宸略帶欣賞看了眼玉冰俏,看似随意的誇贊道:“這麽聰明的女子扮兔子,确實可惜了。”
笑話,他王府的女人,即使要扮兔子也隻能扮給他看,她可是他雇傭了的,沒有義務去取樂任何人,哪怕是皇上也不行。
皇上本來還抱着看好戲的心态,玉冰俏這丫頭太嚣張了,夏長歡若能讓她吃吃苦頭也是好的,誰想夏墨宸卻在這時候給她撐腰,這是明擺着不讓她扮兔子了?
文武百官們不敢忤逆夏墨宸的意思,紛紛點頭嗯嗯啊啊的附和。
玉冰俏得逞的一笑,她看着無語凝噎的夏長歡,擡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,“小歡歡啊小歡歡,姐不畏流言的親身說法,隻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,以後跟别人打賭,一定要立下字據或者拿點什麽做押注,現在你應該很明白了吧?不用太感謝我,也不用交學費,我這人向來最喜歡樂于助人了~”
“小俏俏,我發現你今天穿得真厚。”夏長歡妖冶的紅唇裏迸出隐忍的一句話。
他的确是明白了,甚至很後悔當時沒有白紙黑字的寫下來,或者把她的全部家當拿來押着,不然現在她隻有乖乖表演兔子的份兒,哪還能如此嚣張嘚瑟?
玉冰俏蹙着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,明明就是迷彩短袖迷彩褲,她不解,“哪裏厚了?”
“臉皮厚!本王總有一天會讨回來的!”夏長歡伸手懲罰性的捏了捏她的臉蛋,撂下狠話後便氣得邁步走出了大殿。
皇上對于玉冰俏的無恥行爲,也無奈的搖了搖頭,當初他被坑了五百兩黃金,現在他的兒子又被坑,難道皇家就沒人是她的對手了?
夏墨宸隔着遠遠的看着她臉上的紅色印子,眉心微微一皺。他起身走下台階,路過玉冰俏身邊時,直接拎起她的胳膊向外走。
“你不是最喜歡樂于助人?本王正好有事情需要你幫忙。”夏墨宸薄唇微翹,富有磁性的嗓音裏透着詭異的陰沉。
玉冰俏吓得心肝亂顫,他能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幫忙?就算有,一定也不是什麽好事。
她立即掙紮着,“放開我,我和蕭王開玩笑的,我哪能幫上王爺?”
她的話漸行漸遠,金銮殿上的衆人卻聽得清清楚楚,包括皇上在内的人紛紛歎息,看來還是夏王厲害。
皇上神色間多了些思索,難道天意早已注定?若夏墨宸當真要玉冰俏做夏王妃,那夏名枭怎麽辦?皇叔和皇侄搶女人,豈不是要讓其餘各國笑掉大牙了?
玉冰俏被夏墨宸拎出皇宮,她被直接塞進了馬車裏,立即不滿的反抗道:“夏墨宸,你聽沒聽說過君子動口不動手?你幹嘛把我拎出來?”
“誰告訴你本王是君子了?”夏墨宸不顧她的憤怒,慵懶的往車後一靠,挑着狹長的眉目看她。
見不到她臉上被捏過的痕迹,他眸中的不悅才淡了下去。
“咳咳,你不是君子,難道還是小人?”玉冰俏揉着被他拽的生疼的胳膊反問,她就不信他會承認他是小人。
夏墨宸薄唇漾起雍容的弧度,“對待什麽樣的人,本王便用什麽樣的态度。”
言下之意,她明擺着罵她小人,而他卻是因爲她是小人才會用小人的态度對她。
“夏墨宸,你不是小人,你是君子!毫無雜質的純君子!”玉冰俏昧着良心誇他,手心卻已經緊攥成了拳頭。
她内心腹诽,好個夏墨宸,夠狠!明明就是個十足的僞君子,偏要逼得人承認他是君子,世間腹黑之人莫過于他。
“用不着你說。”夏墨宸淡淡抛出一句話,俨然他是君子的事情衆所皆知,壓根用不着她點明。
玉冰俏眉心突突一跳,真有種按住他的頭将他一頭摁死在通天寶鏡前的沖動,也方便他好好看清他自己,免得他那麽自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