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立即掀開被子,不情不願的起床,換好迷彩服和皮靴,走到梳妝鏡前将頭發綁成高高的馬尾。
知秋擰了帕子上前,細心的叮囑:“小姐,奴婢不能陪你去玉白山,你要小心些,一些需要用的東西奴婢也準備好了放馬上,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回來。”
“你這是詛咒本小姐?有你這麽做丫鬟的麽?”玉冰俏責備的給她一記暴栗,一大清早就沒什麽好話。
知秋連忙知錯的低下頭,“小姐,是奴婢口不擇言,隻是奴婢聽說玉白山野獸橫行,危機四伏,小姐一定要小心。”
玉冰俏聽了她的話,眼皮忽然跳了跳。她也擔憂起來,該不會出什麽事吧?不過在她的字典裏,就沒有“怕”字。
“知道了,啰嗦。”她洗漱一番,踩着帥氣的皮靴向外走去。
王府門口,夏墨宸高坐馬上,他神色清漠。
雲川冰凝的眸子不時的看向王府大門,玉冰俏竟然還不出來,讓爺等這麽久,當真是活膩了?
在他看了無數次後,玉冰俏總算出來了。
夏墨宸看着一襲軍裝風華飒爽的她,卻頂着兩個黑眼圈,他心裏原本的不悅在頃刻間消失了。他平靜的道:“出發。”
玉冰俏“哦”了一聲,走到空着的那匹駿馬前,利落的翻身上了馬。
夏墨宸本來還擔心她不會騎馬,想到上次她在馬上嗷嗷大叫的場景,他也以爲她怕馬,一般的大家閨秀向來不會騎馬,沒想到她還那麽的熟練。
他眉宇間升騰起一抹欣賞,修長有力的腿一夾馬腹,便策馬離開。
雲川有些咂舌,爺竟然沒發火?爺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~
他看了看緊随夏墨宸身後的玉冰俏,雖然不滿,卻還是帶着數十護衛跟了上去。
以夏墨宸爲首的一行人,浩浩蕩蕩的往玉白山而去。
到達玉白山時,已經是六更天,天也大亮。路邊插滿了夏國國旗,一路引路至山中。
這是一片原始森林,古木參天。
玉冰俏仔細一看,才發現是那晚遇到狼群的地方,以那晚的狼群來看,這裏的動物都是上百年的野獸,危險指數不能小觑。
皇上和夏名枭及其他人都已經到了,他們在一片寬敞的空地上擺起了桌椅。
皇上坐在最前方,在他身旁還有一個空位,夏名枭、夏輕陽、夏長歡等皇子貝勒坐在兩旁。
一見他們來,護衛立即上前牽馬,護衛們也紛紛低頭行禮,“參見夏王。”
“皇叔。”皇子們低頭表示恭敬。
夏墨宸翻身下馬,邁步走到皇上身邊坐下,他淡淡道:“讓大家久等了。”
“無妨。”皇上親和的一笑,他看了看玉冰俏,見她的打扮簡潔幹練,更是滿意的揚起了嘴角,對她說道:“看你這打扮,也想跟着去狩獵了?”
“當然。不然我來幹什麽?”玉冰俏反問,他叫她來不就是讓她陪着狩獵?難道是讓她來繡花?
“你不怕?朕讓你來,隻是想讓你和三皇子在這外圍等我們的。”皇上好奇的詢問完,又解釋。
其實他是覺得有玉冰俏在,似乎不會那麽單調。
三皇子?玉冰俏微微蹙眉,好奇的看向右側的座椅。
一眼她便看到了夏輕陽身旁的三皇子夏承傷,他長得清秀斯文極了,面色白皙到透明,接近病态的白。他身穿淺綠色的錦衣,渾身彌漫出淺淺的哀傷,像是姹紫嫣紅中的一朵素白花,靜寫着時光的美好。
他身上的裝扮也極其的平淡樸素,絲毫看不出是個皇子,但是他身上的氣質卻是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。
夏承傷朝着她微微一笑,溫文儒雅的道:“早已聽聞玉姑娘大名,今日得見,久仰。”
“三皇子?我以前都沒有聽說過你,你怎麽認識我?”玉冰俏好奇的打量他,按理來說,他排老三,地位應該不低才是,怎麽從來沒有見他出席過重大場合?就連太後的壽宴也沒有看到過他。
夏承傷用輕雅的聲音解釋,“我一直身體抱恙,這些日子有所好轉,父皇這才允許我出來透透氣。”
“哦,這樣啊,怪不得。不過你在外圍等着吧,我要跟着他們進去,我不怕。”玉冰俏小臉上寫滿了堅定。
以前她在原始森林特訓的時候,什麽危險都遇到過,作爲武警的她有一種敢于挑戰的特質,所以對這古代的原始森林十分的好奇。tqR1
“不行。玉姑娘,你不能跟着去,你身體還沒有恢複,裏面不是鬧着玩得。你乖乖在外面等着。我打的獵物都送給你行不行?”夏輕陽立即反對。
他起身走到她身旁,真誠的勸解。
“五皇子,這你可就錯了。狩獵的樂趣在于狩,而不是獵物,這個過程肯定很好玩,難得遇到一次,我自然要去的。況且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?”玉冰俏邊說着便原地蹦了兩下。
“得了吧。”夏長歡斜靠在椅子上,姿态妖娆的凝視她,“蹦兩下就能證明你身子好了?你那細胳膊細腿柔柔弱弱的樣子,再叼根胡蘿蔔就可以做兔子了。”
他的目光卻滿是暧昧柔情,這些天他一直在關注着她,不到萬不得已不出手是他的準則,現在看到她活蹦亂跳,他眸底深處卻多了一抹苦澀。
“喂,夏長歡,我怎麽柔柔弱弱了?就算我真的是兔子,總好比你這娘娘腔好吧?”玉冰俏不甘的反駁。
她調侃的打量他,一襲紅色繡金紋的衣服,衣襟半敞到胸前,邪魅蠱惑,若是從遠處看,一定會以爲是個妖豔的女人。
“咳咳!”皇上有些惱怒的幹咳了兩聲,提醒玉冰俏不要太過分了。
夏長歡可是蕭王,在夏國的地位數二數三的,她一個小小的庶女,卻罵夏長歡是娘娘腔。
夏長歡卻不怒反笑,他坐起身目光妖娆的看着自己纖細的手,邊把玩着塗了蔻丹的長長紅指甲邊語重心長的教導道:“小俏俏啊,人是不可貌相的,你可别小看了本王。”
站在夏長歡身後的墨不滿的看了玉冰俏一眼,竟然敢如此和主子說話~
“哼哼,你也别小看了我!不就是狩獵麽?我就和你比比看,看誰打的獵多。如果你輸了你就穿女裝承認自己是娘娘腔,如果我輸了我就叼着胡蘿蔔蹦蹦跳跳承認自己是兔子,敢不敢賭?”玉冰俏雙手叉腰,微微仰着小臉。
她尖尖的下巴輪廓勾勒着自信的神采。
“好,而且還是一隻沒有自知之明的兔子。”夏長歡笑得邪魅極了。
他狹長的美目裏閃爍着興奮的光澤,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玉冰俏叼着胡蘿蔔蹦蹦跳跳的模樣了。
玉冰俏清澈的眸底也升騰起狡黠的笑意,她有炸彈在手,夏長歡想赢她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她内心的小人奸笑起來,嘿嘿,不知道夏長歡穿女裝時,是怎樣的一道風景。
夏墨宸看着她和夏長歡有說有笑的模樣,平靜的神色下掠過一抹不耐。
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安分,是不是非得逼得他把她關起來她才罷休?
“父皇,就讓她跟着我吧,我們也好沿路比試,順便監督對方有沒有作弊。”夏長歡對皇上請示,話語裏卻有着不容拒絕的肯定。
“不行。”夏名枭第一個站出來反對。他冷傲的瞥了玉冰俏一眼,才不悅的看向夏長歡,努力的壓制心裏的憤怒,“二弟,玉冰俏是本太子的太子妃,自然該跟本太子在一起,本太子自會護她周全。”
他現在最讨厭的,就是看見玉冰俏和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,尤其是在他失去玉思言後、心情極度不好的情況下,她還勾搭的那麽歡樂,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束縛在身邊。
“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!我跟蕭王在一起,不然我怕他中途作弊。”玉冰俏理直氣壯的抛出冠冕堂皇的理由,她心裏卻是冷嘲。
跟夏名枭在一起還能活命?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肯定想着他是夏國太子,肩負着夏國使命,他活命要緊,哪裏會管她這個小透明?
“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!蕭王若是執意要帶上她,就是明擺着和本太子過不去了?”夏名枭目光森冷的瞪向玉冰俏,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後,才轉頭看向夏長歡。
他的話語沉如磐石,猶如從九重天上砸下來的一塊巨石,随時可以将人砸的粉身碎骨。
夏長歡細長的眉蹙了蹙,好個夏名枭,動不動就用太子的身份來壓他麽?若不是爲了大局,他何須謙讓他?
想到此,他随即一笑,“大哥這麽認真做什麽?這事的決定權在小俏俏身上,讓她自己決定好了。”
他的話音落地,便轉頭笑眯眯的看向玉冰俏。
而夏名枭也是用冷得可以将整個世界冰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玉冰俏,似乎在用眼神說着:你敢跟夏長歡走試試!
在場的文武百官以及護衛們感覺到騰騰的殺氣,紛紛打了個冷顫,心裏汗顔,玉冰俏竟然讓兩個大人物面紅耳赤不甘上下,這是她的福氣還是悲劇?
站在一旁的上官複眉心聳了聳,玉思言此刻在荒郊野嶺的路上喝着西北風,玉冰俏卻在這裏出盡風頭,難道真是風水輪流轉?
再這麽下去,可如何是好?即使現在他不指望玉思言了,可也不能讓玉冰俏繼續這麽風光下去。若是她發現她身世的蹊跷,再調查出些什麽蛛絲馬迹,那他就完蛋了。
想着,他的目光愈發的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