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冰俏聽到那些名字時,眉心微微蹙了起來。
夏墨宸那個資本家,有什麽舍不得的?
夏名枭那個有眼無珠的渣男,提到他她都覺得煩躁,若不是他她會淪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?
倒是夏輕陽,對她那麽好,那麽關心他,卻連和他道别的機會都沒有。
她想到東方笛,忽然重重的一拍大腿,“糟糕!我不能走!我怎麽能扔下它!”
“誰?”夏長歡微微眯眸。
先前見她的神色變幻莫測,卻并沒有什麽特别深情的感觸,他還以爲她當真那麽冷血無情呢。沒想到她果然有什麽舍不得的人,他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金絲衣!那上面的金線可比我全部的家當都值錢!”玉冰俏激動的說着,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,“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?”
夏長歡感覺頭頂有兩隻烏鴉飛過,他滿頭黑線,“你就舍不得那件衣服?你不是說是送給東方笛的?”
“咳咳……這個……”玉冰俏才意識到說漏了嘴,不由得幹咳兩聲,又立即解釋,“是啊,但是東方笛發現金絲不能懸絲診脈,便打算還給我,不然就丢掉,丢掉多可惜?隻是我一直沒時間去拿。”
“小姐,這都什麽時候了,逃命要緊啊!再耽擱下去天都亮了。”知秋看了看窗外,緊張的提醒着。
玉冰俏才想起自己這是在逃命,她立即點了點頭,“對,我要逃命了,夏長歡你快下去吧,不然我就挾持你做人質,到時候被追上的時候還能用你威脅威脅他們。”tqR1
“你怎麽這麽沒良心?我可是好心幫你!”夏長歡極其受傷的凝視她,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位置。
“去去去,真是好心就快下去。”玉冰俏不耐煩去推他。
反正以後還能見面的,又不是生離死别。
夏長歡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,極其遺憾的道:“好吧,那我就不打擾你逃命了,你一路上小心些,我在帝京會想辦法阻止他們去追你,不過你放心,誰也不會料到你會逃到顧國去的。”
他的話語忽然變得嚴肅,原本輕松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。
玉冰俏這才認真的點了點頭,她看着邪魅如妖的夏長歡,心裏變得複雜起來。畢竟他幫助她逃跑,若是被查出來,他的前程定然就毀了。
想着,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,“嗯,你也小心些。若是這次能順利逃脫,我一定會重謝你,請你好好吃一頓!當然,前提是不超過一百兩。”
夏長歡感覺胸口有一股血腥的液體的在翻湧,險些一口噴了出來。
他做這麽多,就隻換來一頓不值一百兩的飯?他怎麽覺得自己很掉價!
他凝着她,想到什麽,嘴角忽然勾起妖媚的弧度,“你可以請我吃免費的。”
“什麽是免費的?這天下有免費的午餐嗎?”玉冰俏一臉懵然的看向他。
“沒有免費的午餐,卻有免費的晚餐。”夏長歡看着她那小白兔般的表情,笑得愈發的深邃了。
他傾身靠向她,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道:“小俏俏一定很好吃。”
“我去你大爺!本姑娘才不想變成人肉包子!”玉冰俏憤怒的一拳錘在他身上,生氣的将他推開。
真是貪婪的家夥,竟然想吃掉她!她的肉哪裏才值一百兩!那是她獨一無二的生命!
知秋在一旁卻羞紅了臉,那麽露骨的話,小姐怎麽沒聽明白?
“放心,我怎麽舍得你變成人肉包子呢。等再見,我再教你怎麽個吃法。”夏長歡妖孽的笑容如同瑰麗絕美的彼岸花。
他凝了她一眼,才掀開車簾下了馬車,對駕車的墨交代了些什麽,墨領命後策馬離開。
玉冰俏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放松了一分,聽着車輪子滾動的聲音,她耳邊情不自禁的播放起了首狗血歡快的歌曲:讓我們紅塵作伴,活得潇潇灑灑,策馬奔騰,共享人世繁華……
她感覺此刻自己和亡命天涯的還珠格格一樣了。她正準備扯着嗓子高吼幾聲,忽然,馬車猛地停住,她不受自控的向前倒去。
“啊!”知秋也吓得大叫,立即拉住了玉冰俏,兩人互相攙扶,才坐穩了身子。
“怎麽了?”玉冰俏眉心一皺,伸手掀開簾子,卻看見前方多了幾百騎士,他們氣勢磅礴的擋住了道路。
而爲首的,竟然是夏名枭!!!
夏長歡見馬車忽然停下,他眉心一蹙,腳尖一點便飛身上前,落在了馬車旁。
他看到夏名枭,更是緊皺起了眉頭,“你怎麽會在這兒?”
“本王今晚興緻極好,請太子前來賞月,沒想到竟撞見了如此浪漫的一幕。”
半空忽然飄來一句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話語。
緊接着,一襲紫衣從天而降,夏墨宸身姿優雅的落在了一棵楊柳樹尖。
他神色淡淡的看向馬車裏的玉冰俏,眼眸深處劃過一抹冷凝,早就警告過她别想逃脫他的手掌,她怎麽就沒聽進去?
玉冰俏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,哪有什麽月亮?夏墨宸一定是故意的!
消失了整整兩天,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,他肯定早就知道自己要逃婚,卻并沒有阻止,就是想在最後一刻殺自己個措手不及!
好腹黑的男人,總是這樣輕而易舉的毀掉别人煞費苦心所做的事情!
夏名枭高坐馬上,他神色冰冷至極,猶如這暗夜中的魔煞。
若不是夏墨宸派人通知他,他還真的想不到夏長歡會如此的大膽的幫助玉冰俏逃婚。
他目光如同鋒利的冰刀射向夏長歡,“夏長歡,平日裏我敬你爲蕭王,你卻絲毫沒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。意圖拐走太子妃,這怪不得本太子無情了!”
說完,他大手一揮,他身後的幾百騎士紛紛拿出弓箭,動作敏捷的瞄準夏長歡。
敢觊觎他的女人,隻有死!他早已想鏟除夏長歡多時,這次總算找到了光明正大的理由!
就算父皇得知,就算滿朝文武百官得知,誰也不敢說什麽。
墨立即擋在夏長歡跟前,向來平靜的眉宇間滿是擔憂。
“住手!”玉冰俏利落的翻身下了馬車,立即擋在夏長歡跟前。
她目光犀利的直視夏名枭,“夏名枭,是我逼着夏長歡幫我逃婚的,此事和他無關。誰讓你言而無信,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過給我休書?”
“是又如何?你這輩子都注定是本太子的女人,想和别人私奔,也得問問本太子的意見!”夏名枭冷哼一聲。
他看到她護在夏長歡跟前,眸裏的夜色更濃了。
“今天就算我死在這兒,我也不可能嫁給你,有本事你就連我一起亂箭射死!”玉冰俏脊背挺得筆直,目光堅定猶如磐石。
她小小的身姿卻像是泰山般穩重,堅不可摧。
站在樹梢的夏墨宸眉心擰了擰,他俯身而下,一把摟起她的腰,抱着她飛身落回樹梢。
“放開我!”玉冰俏使勁的掙紮,恨不得一口咬死他。
怎麽能有如此腹黑的男人,夏長歡到底是殺了他全家還是搶了他女人還是刨了他祖墳,他怎麽就這麽巴不得夏長歡死?
“你欠本王的還沒給,就想着逃,若是想死,你可以直接告訴本王,何必如此煞費苦心的找死?”夏墨宸目光深沉的瞥着她,清冷的話語裏彌散出濃厚的殺氣。
玉冰俏被他渾身散發出寒氣征得身子僵直,尼瑪,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,她好歹是一個國際特警,怎麽每次到他跟前,就沒有反抗的骨氣了?
不行,她不能每次都被他控制住,她要爲自己的自由而戰!
她極其不爽的動了動身子,努力的想要掙開他。
“你可以再動動試試。”夏墨宸語氣輕淡,卻如同荒野裏的狼嚎,明明沒有說出任何緻命的威脅的話語,卻讓人心驚膽顫。
玉冰俏這次是真的愣住了,連手指頭都不敢再動一下,隻是任由他将自己圈在他的懷裏。
下方,夏名枭已經命弓箭手放了箭,一襲紅衣的夏長歡周轉在密密麻麻的利箭中,猶如夜色中的舞者,姿态美得勾魂攝魄,如妖如魅。
而一襲白衣的墨也奮力厮殺,生怕夏長歡受到一丁點傷害。
夏名枭見狀,他薄唇微抿成線,大手一伸,護衛便将一把弓箭放在他的手上。
那把弓箭和普通的弓箭不同,更大更精緻,一看就不是凡物。
他舉起弓,搭箭拉弦,眸子微眯,瞄準了半空中的夏長歡。
弦一點點被拉緊,似乎再多拉一下都會猛地斷裂,神色黑暗的夏名枭就如蓄勢待發的野獸。
而夏長歡正在避開越來越多的利箭,盡管他武功極好,可是面對這樣的情景,也有些棘手。他不敢松懈,也不敢分心,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夏名枭的舉動。
墨發現了夏名枭的意圖,卻被無數的弓箭包圍着,她紅了眼,瘋狂的揮舞劍,朝着夏長歡的方向劈砍出路來。
隻是弓箭太多,她再怎麽努力,依舊離夏長歡很遠很遠,她隻能擔憂的大喊:“主子,小心!”
玉冰俏被那聲靈魂般的呐喊驚得回過神來,忽然見到那一幕,她立即大聲喊道:“夏名枭!住手!”
夏名枭薄唇抿了抿,握弦的手緊了緊。
越是袒護他,他越不會讓他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