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玉冰俏出生前就瞎了懿旨,玉冰俏會是将來的太子妃。
當初她知道玉冰俏是癡傻和啞巴後,她也沒想過退婚。
因爲皇家旨意,向來說一不二,再加上虞清鳳當初救了她,她也銘記這份恩情。
連她都不計較,他們竟然還嫌棄玉冰俏!
“太後恕罪!”上官複和虞清鳳立即跪在地上。
“太後娘娘,是我的錯,俏兒因爲癡傻經常犯一些錯,屢教不改,我才不會不得已動用家法。”虞清鳳聲音有些顫抖的解釋。
她跪在地上,整個頭都埋在地上,掩飾着她的心虛。
玉冰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明明是她和玉思言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氣。
而且她從記憶裏依稀記得,每次她們都會說什麽她早該死了,要不是迫不得已,不會留她到現在。
她們似乎是很巴不得她死,但是她又不能死,所以她們才用如此手段發洩,讓她生不如死。
但是現在她沒有證據,也懶得和他們理論。
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,“不管你們因什麽而懲罰我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從今以後,我和你們,再無關聯!”
她的話語斬釘截鐵,透着雷打不動的毅力和決心。
她的面容上是決絕果斷的神情,那雙眸子更如最堅硬的鑽石般。
太後陷入了沉思,當時她下這個懿旨,除了報恩,還有一個原因……
“太後娘娘不可,古來都沒有這樣的特例,哪有女子獨自成家的?”皇後以爲太後是要同意,她立即勸說。
她向來端莊優雅的神色也有了些焦急。tqR1
以前她讨厭玉冰俏,是覺得玉冰俏是個傻子啞巴,沒有資格成爲皇後,但是今天玉冰俏的表演讓她刮目相看,而且夏名枭就算娶了她也能得到将軍府的支持,所以她正在試着接受玉冰俏。
而如果玉冰俏和将軍府沒有任何瓜葛,還和夏名枭成婚,不僅得不到将軍府的支持,還和将軍府成了敵人。
夏名枭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隻是他沒有說話。
他在沉思,他記得以前每次去将軍府,虞清鳳和玉思言等人對玉冰俏的态度是十分的寵愛。那時,他一直覺得天下能有如此善良的母子,對一個癡傻女兒如此好,實在是難得。
此時看到這般情形,他又聯想起金夢蝶的事情,漸漸覺得一切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。
夏墨宸慵懶的靠在玉椅上,他紫色的身姿在剔透的玉色映襯下,顯得更加高貴如仙了。
他眉目雲淡風輕,沒有絲毫情緒。
反正他也做好了收留她的準備。
“是啊,俏兒,以前是娘不好,娘不該如此對你,娘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,算娘求你,給娘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?”虞清鳳跪着挪到她身邊,拉起她的手仰視着她,眉目裏滿是哀求。
玉冰俏垂眸看着身下裝的卑微的虞清鳳,心裏更覺得不對勁。
虞清鳳如此煞費苦心的要留她在将軍府,到底是有什麽陰謀?
太後也和藹的看向玉冰俏勸說,“冰俏啊,天下無不是的爹娘,打是疼罵是愛,你好好考慮下。”
玉冰俏真想吐槽,什麽叫天下無不是的爹娘,這已經很明顯了好不好?
她怎麽可能和天天和他們住在一起勾心鬥角,她嫌累得慌!
皇後心裏也是焦急,她不斷的朝夏名枭和夏輕陽使眼色。
夏輕陽放縱慣了,他裝作沒有看見。
因爲現在他都恨不得将上官複和虞清鳳直接踹死,他怎麽可能推玉冰俏下火坑。
夏名枭卻是比較明智,一來,玉冰俏出了将軍府,她一個女子怎麽立足?二來,她和将軍府斷了關系,不止是她的事情,還會牽扯到整個朝野。
他若沒有将軍府的支持,其他皇子和王侯指不定蠢蠢欲動。
他想了想,邁步走到玉冰俏跟前,輕聲勸說,“你現在有皇叔給你的令牌,他們誰也不敢把你怎麽樣,出了事,本太子一定會爲你做主。”
“你是替我收屍還是殺人給我殉葬?等我出了事,你做這些還有意義?”玉冰俏一個白眼甩過去。
利益當前的男人,實在是無情無義。
夏名枭本來難得對她溫柔,她卻如此不識好歹。
他臉色又瞬間騰起霜寒,“玉冰俏,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“要你管,我隻是要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,太後恩準我的,你一邊去。”玉冰俏撞開他便往前走了幾步。
她目光堅定的凝視着太後,神情卻有些委屈,“太後娘娘,你說過我想要什麽盡管提的。”
“這……”太後猶豫了。
他怎麽會不知道事情牽扯盛廣,是萬萬不能答應的,可是她總不能把反對的理由搬到台面上講。
衆人都是揣測紛紛,這件事情,太後到底打算如何收場。
“本王倒覺得……”一直沒有說話的夏墨宸開口了。
一時間,所有人紛紛看向夏墨宸。
太後也求助般的凝視着夏墨宸,希望他能給個主意。
玉冰俏嘴角抽了抽,夏墨宸又是要拆台了?
他怎麽就這麽喜歡多管閑事?
夏墨宸氣韻沉和的看向玉冰俏,“你不過是怕他們再虐待你,又何需斷絕所有關系?不住将軍府即可,本王王府正缺一個表演解悶的。”
“宸兒說的對!冰俏,哀家也就準你暫且去王府住着,經常表演剛才的歌,戰士們練兵時也好鬥志昂揚些。你什麽時候想回将軍府就回,不想回也沒人強迫你。”
太後立即好言相勸,她臉上滿是笑意。
還是夏墨宸這辦法不錯,折中,既能滿足玉冰俏,又能不牽涉朝野動蕩。
玉冰俏卻是欲哭無淚,心裏捶胸頓足。她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?
之前她倒是想賺點夏墨宸的銀子,可是這次她就可以要到銀子遠走高飛了,根本不需要去王府待着的。
況且她總覺得今天夏墨宸不對勁,他的目光不時的像要吃了她一般。
她知道他一直都在等着壽宴過後折磨她,她不能再跳進去了!
“不行!”
玉冰俏正準備說話,台詞就被人搶了。
她詫異的扭頭,就見夏名枭神色極其難看。
他走上前,有些不悅的看向夏墨宸,“皇叔,玉冰俏是未來太子妃,怎麽能不明不白住入王府?皇叔這些日子,到底是如何想的?”
皇後和夏輕陽臉上一下子變得蒼白,他們驚愕的看向夏名枭。
他這是在幹什麽,他是在逼問夏墨宸?
他是不是吃錯藥了?他登基還需要夏墨宸扶持很多,他怎麽能如此?
皇上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,他一向覺得夏名枭沉得住氣,擔得起重任,怎麽今天他竟然敢爲了一個女人和夏墨宸如此說話?
滿朝文武大臣都小心翼翼的看向夏墨宸,注視着他的反應。
他們都聽說夏墨宸對玉冰俏的特别,英雄救美,促膝長談,令牌贈與,這哪一件事情不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。
夏墨宸向來不管事,更别說救人。
而且他也不會輕易發表意見,今天卻救了玉冰俏一次,現在還想讓她住進王府。
他們也很想問,他到底是怎麽想的,可是他們都沒有膽量。
夏長歡雙手環抱在腰前,興緻勃勃的看起了好戲。
夏名枭和夏墨宸兩人,這麽快就掰扯玉冰俏的事情了,真是精彩!
玉冰俏感覺氣氛變得無比詭異,她暗暗的白了夏名枭一眼。
不行就不行,問那麽多幹什麽?
她如履薄冰的看向夏墨宸,夏墨宸該不會說出真相吧?
如果衆人知道她隻是去王府打工的,她臉丢盡了都不礙事,指不定還要追查誰散播的謠言。
夏墨宸眉心有着微微的褶皺,他淡如湖水的目光掃向夏名枭。
好啊,這侄子是越來越有膽量了。
他手指輕輕敲擊着扶手,聲音很小,卻像是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上。
皇後生怕他責罰了夏名枭,立即笑着解釋,“夏王,枭兒的意思是,冰俏住進王府不太妥當,她大大咧咧慣了,怕打擾了夏王,一時激動才會說錯了話。”
“無妨,太子若覺得不妥,便盡快完婚,将她娶回太子宮即可。”夏墨宸淺淺一笑。
他笑的很淡,那深沉的眸子也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異樣。
衆人卻愣住了,他們都以爲夏墨宸對玉冰俏有意思,卻沒想到他居然建議夏名枭娶玉冰俏。
可是他不喜歡玉冰俏,又怎麽會做那麽多違背常理的事情?
玉冰俏忽然有種想殺人的沖動,她提要求明明是爲了擺脫,怎麽他們一個個都把她往更深的懸崖下推?
她壓抑着不滿看向夏墨宸,他以爲他是誰?憑什麽做主她的婚姻?
夏墨宸骨節分明的手蕩了蕩茶杯蓋,他淺抿一口,繼續道:“在她沒有順利嫁入太子宮前,她住在王府,誰又敢有一絲異議?”
他平淡的目光卻似加着刀刃般掃向在坐的所有人,最終,定定的落在了夏名枭身上。
文武百官吓得跪地直呼,“臣等不敢。”
夏名枭卻是筆直的站着,他迎上夏墨宸的目光,後背都滲出了細細的汗。
夏墨宸這意思,是讓他娶,卻不會讓他順利娶走?
他實在是不懂,夏墨宸若是喜歡玉冰俏,直接開口,他想不讓都不行。
可是他這些雲裏霧裏,讓他根本摸不透。
他扯了扯嘴角,“那就先有勞皇叔照顧玉冰俏了,皇侄一定會盡快将她娶回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