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子發軟,卻條件反射的向後退。
可是她已經在角落,退無可退了。
她的脖頸忽然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痛感,緊接着,她就被提了起來。
她被迫擡起頭,就看到女鬼那一頭黑色的長發淩亂的披散在她面前。
冷風一吹,她的頭發便飄了起來,露出那張慘白的小臉。
那臉白的如同冬日裏的雪地,沒有絲毫的人氣。
那臉上,兩隻大大的眼睛下方,還在躺着血。
她的眼睛是巨大的黑眼圈的樣子,嘴唇是烏黑的鐵青。
虞清鳳吓得兩眼一翻,直接暈死了過去。
女鬼扯着她的脖頸不斷的搖晃,“還我命來……還我命來……”
她的力氣不大,不足以讓她窒息,可是她搖晃的頻率猛烈。
虞清鳳很快就清醒過來。
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張鬼臉,瞬間驚惶的掙紮,“放開我!放開我!求求你!你要是放了我,我給你燒很多很多的錢!我不想死,不想死啊!”
女鬼忽然停下動作,她淌着血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虞清鳳打量。
随即,她眉心蹙了蹙,自言自語的呢喃着,“你不是她……你不是她,她那一毛不拔的人,怎麽會給我燒紙錢?”
“對,姑娘你認錯人了,我真的沒曾害過你,求求你放過我!”虞清鳳一聽有希望,她立即求饒着解釋着。
女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,随即,嘴角扯起一抹陰森森的笑意。
“可是你下毒害過别人,還不給她解藥,我最讨厭下毒的人,我要殺了你!我要殺盡天下心狠手辣的女人!”
女鬼猛地用力,将她逼到了牆壁上。
她白色的如同裹了面粉的手用力往上一提。
虞清鳳腳尖瞬間離了地。
她感覺到下體一陣暖流,順着大腿根往下流。
她……她吓尿了!
此刻她已經毫不懷疑了,這個女鬼竟然知道她下毒害玉冰俏的事情!而且除了女鬼,尋常的女子會有這樣的力氣?
況且她扼住她脖頸的手就如一塊冰,冷的徹骨。
虞清鳳從來不相信有鬼怪之談,這一刻,卻徹底的崩潰了。tqR1
她閉着眼睛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鬼臉,她隻能側着臉哀嚎。
“嗚嗚,求求你饒了我,我再也不敢了,以後再也不敢害人了!”
“狗改不了吃屎,你再也沒有以後了。哈哈哈……”女鬼仰頭猖狂的大笑。
她尖銳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寺廟裏,聽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。
“我說的是真的!我真的再也不會害人了!不信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解藥,我一直做好了解藥,隻是沒有時間給她而已。”
虞清鳳邊慌張的解釋着,便伸着顫抖的手去摸衣服。
隻是她手抖個不停,好幾次都沒伸進衣襟裏。
女鬼看着她,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。
她暗中朝着一個方向眨了眨眼,得意的坐了個“V”字手勢。
破舊的櫃子後,知秋躲在那裏,看到玉冰俏那張鬼臉,饒是知道是假扮的,她都吓得出了好幾身的冷汗。
她在心中暗暗的發誓,以後就算是死也不得罪玉冰俏,不然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。
虞清鳳閉着眼睛,并沒有看到她們的互動。
她總算是成功的拿出了個小藥瓶遞給玉冰俏。
本來前幾天她就做出來了,但是就是舍不得給玉冰俏。
這次醒來,她就已經被關入了難安寺,更沒有機會了。
現在她隻想活,已經顧不得去計較以後。
玉冰俏接過藥瓶看了看,這個時候,諒虞清鳳也不敢耍她。
她将藥瓶揣好,低頭間,借着月色,卻見到了地上的一團濕。
草,她有那麽恐怖?竟然吓尿了!這膽子也大小了吧!
玉冰俏嫌棄的一把将虞清鳳甩開,她壓低着嗓子,用細到陰冷的聲音說道:“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以後你若再害人,就休怪我手下無情!”
“多謝女鬼饒命!多謝女鬼饒命!”
虞清鳳感恩戴德的連連求饒,她此刻恨不得将額頭都磕破了。
玉冰俏轉過身,向外飄去。
知秋也偷偷的緊跟在她身後。
虞清鳳磕了半晌,沒有再聽到任何動靜。
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,隻見空曠的房間内,除了随風時起時落的紗幔,再無其她。
她身子一軟,瞬間癱軟到了地上。
她好想逃,好想立即就逃出南安寺。
可是想到逃出去後,面對的就是比閻羅王更恐怖的夏墨宸,她隻能在地上躺屍,直接選擇性的暈死了。
玉冰俏出了南安寺,她彎下腰拿出腳下的腳踏闆,滿意的點了三十二個贊。
“本小姐的發明,真不錯啊!”
“小姐,快把你衣服換掉吧,我就算知道是你,都快吓死了。”知秋站在離她幾米的地方,畏懼的不敢靠近她。
玉冰俏看了看自己的裝扮,不過就是白衣長頭發,黑眼圈加七竅流血嗎?俗不可耐的妝容,也可以把她們吓得半死?
要不要那麽膽小?
她向知秋甩了個白眼,便把穿在外面的白衣脫下,帶着知秋下了山。
到了山腳的河邊,她洗幹淨臉,看了看地上的衣服,轉頭看向知秋,“有沒有火折子?”
“有。”知秋立即摸出火折子遞給她。
玉冰俏接過火折子打開,她吹了吹。
待火折子燃起,她将白衣點燃。
知秋不解的看着她,“小姐,你這是做什麽啊?”
“笨蛋,當然是把這些東西處理幹淨,要是被人發現了,虞清鳳不活撕了我?”玉冰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瞪知秋。
人的智商,怎麽可以低到這個地步。
知秋瞬間恍然大悟,她連連點頭,贊賞又欽佩的凝視着玉冰俏,“小姐真聰明!”
金夢蝶一事中反敗爲勝,算計太子和太子鬥嘴,扮鬼拿到解藥,這些事已經讓她非常崇拜玉冰俏了。
現在又見到她如此細心謹慎的一面,知秋恨不得五體投地的崇拜她。
玉冰俏親眼見到衣服化成灰燼後,才帶着知秋回了将軍府。
此刻已經是深夜,将軍府的大門已經關閉。
隻是護衛們聽到是玉冰俏敲門,誰也不敢怠慢,恭敬的把門打開。
畢竟那天夏墨宸可是抱着她上了同一匹馬,自那以後,玉冰俏可是一天一夜未歸,今天也是三更半夜才回。
雖然說這未婚同居真的不好,簡直就是不守婦道,但是對方是夏王,誰敢多說一句。
玉冰俏回了将軍府,就感覺一種異常凝重的氣氛。
也是,虞清鳳被關去南安寺,玉思言也受了不小打擊,現在她們可不敢出來蹦跶了。
隻是玉冰俏太低估玉思言的戰鬥指數了。
聽風閣内,玉思言坐在梳妝鏡前,她看着鏡中的自己,讷讷的出神,情不自禁的想起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。
她聽說夏名枭将龍鳳玉替玉冰俏還債後,心裏就極其的不爽。
那是屬于她的龍鳳玉,他怎麽可以如此幫玉冰俏那個賤人?
她特地跑到夏王府到皇宮的半路等着他。
此時,夏名枭坐在車内,他俊冷不羁的面容寫滿了深沉的算計。
玉冰俏想飛上枝頭變鳳凰,一個庶女竟然敢嫌棄他堂堂的太子。
還拿着雞毛當令箭,利用皇叔一次次的踩在他的頭上。
讓她永遠的離開帝京,豈不是太便宜她了?
她還想解除婚約,沒門!
他就要把她留在身邊,等夏墨宸不再護着她的時候,再狠狠的折磨她,他看她還能狐假虎威多久!
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!
“籲~”馬車忽然緊急的刹住。
夏名枭不悅的皺眉,“怎麽回事?”
“回太子,是将軍府大小姐。”護衛回答。
夏名枭才想起,自從那天懲罰了虞清鳳後,他都忘記了去安慰她。
這兩天更是被玉冰俏的事情耽擱得忽略了她。
他臉色瞬間柔和下來,掀開了車簾。
玉思言看到他,立即露出溫婉端莊的笑意。
夏名枭也笑了笑,他伸出手。
玉思言拉住他的手,坐上了馬車。
她在側邊坐下,故作擔心的詢問,“名枭,二妹的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?夏王滿不滿意你送去的寶物?”
“嗯,是大婚的龍鳳玉,也沒什麽,反正遲早也是玉冰俏的,就當提前給她了。”夏名枭聲音平淡的解釋。
雖然那對玉稀世罕見,但是也不過是玉而已。
他以後要坐擁的是整個江山,沒必要去計較這些。
隻是不知道爲什麽,在玉冰俏跟前,想到是被她坑的,他就特别的容易發火。
每次在她跟前,他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脾氣。
玉思言細眉猛地蹙了蹙,遲早是玉冰俏的?以前他不是說,會是她的嗎?
他說玉冰俏隻是個擺設,她沒有資格得到任何的東西。
現在,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。
“思言,你怎麽了?”夏名枭發現了她的異樣,不由得關心的詢問。
玉思言猶豫了許久,她不知道該不該問出那話。
問了,她怕夏名枭覺得她小肚雞腸。
不問,她心裏又憋得難受。
過了好半晌,她才咬了咬唇,認真的凝視他,“名枭,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娶二妹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