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走到夏墨宸跟前,就感覺到氣氛陰鸷的沉重,原本猶豫該不該說,此刻卻直接開口道:“王爺,今天下午替姑娘把脈的時候,我發現她中了虞門的劇毒‘二十寒’。這毒可讓人變得癡傻、喪失說話能力,還可以解了女子血液裏的朱砂,最主要的是,中毒者活不過二十歲。”
他本以爲玉冰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,可是她的存在已經在王府傳得沸沸揚揚,他看得出夏墨宸是很在乎她,所以他可不敢再隐瞞。
玉冰俏正準備離開,就聽到了東方笛的話,她難以置信的愣在了原地,半晌也無法消化這個事實。
沒搞錯吧,穿越一場,好不容易獲得新生,竟然中了虞門秘藥?竟然隻能活兩年?上天要不要這麽玩弄人?
等等,虞門?虞門不就是她額娘的後家嗎?她的外婆家人誰會給她下毒?
她忽然想到了虞清鳳,她的額娘,從小就不待見她,而且經常以教訓的名義打得她半死不活,對玉思言卻是好的如同親生女兒般。
玉冰俏心裏冷哼,雖然不知道虞清鳳爲什麽如此對她,但她卻很肯定,這毒明白着就是虞清鳳下的。
這簡直是後媽的節奏,讓她從小變成傻子啞巴,毀了守宮砂,淪落到被浸豬籠的地步。
最主要的是,還害得她爲了活命上了夏墨宸的賊船。果然是最毒婦人心!
她收回思緒,目光期待的看向夏墨宸。
她可會做子彈,他不會見死不救吧?他的神醫東方笛那麽厲害,他說句話就能救她啊!
夏墨宸身上的怒氣已然他消失,他恢複了靜雅卓然的姿态,眉心皺起思量的褶皺。
“兩年是麽?”他嘴角勾起妖孽般的弧度,“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毒發的時候呢。”
玉冰俏氣的險些就噴出一口熱血,有這樣冷血無情的男人嗎?她好歹是一條人命!
她心裏不斷的紮着小人咒罵他,沒良心,死沒良心。
隻是她才得罪過他,睚眦必報的他定然是記了帳的,她可不敢再拿小命開玩笑。
她腦子飛速的轉着,夜色下,她清澈的眸底忽然劃過一抹明亮的光彩。
玉冰俏笑意盈盈的走過去,自信的凝視着夏墨宸,“王爺,我們談一筆交易如何?”
夏墨宸劍眉輕佻,目光帶着淡淡的疑惑,徐徐的在她身上流動。
她竟然敢和他談交易?而且她還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姿态。
嗯~有意思!
“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。”玉冰俏樂呵呵的一笑,神色也變得認真,“下午你也看見了,實驗室的爆破,的确是我有意而爲,我隻是想趕走監視我的人,若是對付敵人,就不僅僅如此了。”
“這種武器名爲炸彈,最大的威力足以炸毀一座城,我可以做給王爺,隻要王爺把他借給我用用。”
玉冰俏說完,擡起手指向東方笛。
黑暗裏,她的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般澄澈,閃爍着燦燦的光芒。
東方笛詫異的皺眉,這女人先前不還把他當瘟神般,一轉眼怎麽就要他了?
而且“用用”,是把他當東西了嗎?
夏墨宸看着眼前的女人,明明黑不溜秋,卻因爲自信而風華熠熠。
他勾唇笑了,她的确是有和他交易的資本,她倒是很懂他嘛。
他轉身拍了拍東方笛的肩,神色玩味,随即便邁着高貴從容的步伐離開。
玉冰俏看着他從眼前走過,他的側臉精緻英挺的逼人,俊冷的讓人望而生畏。
直到她的視野裏隻剩下一個傲然貴冷的背影,她才後知後覺。
他竟然同意了?他竟然這麽好說話?
她欣喜的跳了起來,高興的手舞足蹈。
東方笛一臉冷汗,他這是站着也中槍的節奏?就這麽就被他的爺給賣了?
雖然他和夏墨宸是互利的關系,但也沒必要這麽随意吧?
玉冰俏笑得合不攏嘴,她打量着眼前的俊秀佳人,想到她的計劃,嘴角更是揚到了耳後根。
東方笛看着她,忽然打了個冷顫,他怎麽覺得陰森森的?她笑得這麽詭異幹什麽?
他有些擔憂的凝視她,“姑娘,你要我做什麽?我隻是一個大夫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是一個大夫,所以隻是讓你坑蒙拐騙下而已,快去休息吧,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行動。”玉冰俏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,臉上挂着掩也掩不住的狡黠笑容。
她認真的叮囑後,哼着歌便離開了。
東方笛嘴角抽了抽,明知道他是個大夫,還讓他去坑蒙拐騙?
難道他的一世英名,就要毀在她的手上了?
東方笛一夜無眠,玉冰俏卻是随便找了個廂房,美滋滋的進入了夢鄉。
朝陽升騰,陽光灑落在紫色郁金香的花海中,奢華的夏王府多了幾分靜谧悠遠。
一抹鵝黃色的,身影卻邁着輕快的步伐的,朝着“清雪苑”跑去,爲甯靜的環境添了幾分生氣。
夏墨宸在花海小道中,負手而立。
他看着那抹歡快的身影,神色無濤,如同高高在上的神,不谙世事。
“爺,她一大早進東方神醫的房間,是不是不太妥?”雲川聲音平靜,卻帶着絲絲冷意。
東方笛是王府的貴客,就算被爺借給她永遠,她也不能如此冒失。
他在等着夏墨宸的一句話,然後便去将那女人揪出來。
夏墨宸卻靜然優雅的站着,嚣張清冷的沉默中,透着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。
他什麽也沒有說,骨子裏透出來的高冷,讓雲川也不敢再多問一句。
清雪苑内,簡單卻又精緻的房間。
東方笛失眠了一整晚,好不容易才睡着,卻被一陣劇烈的搖晃驚醒。
他睜開惺忪的眸子,就見一張清麗脫俗天姿絕色的面容近在咫尺,他吓得連忙拉住被子蓋住自己,詫異無比的凝視她。
“姑娘,你……你怎麽進我房間了?”
“我不來叫你,你要睡到什麽時候?昨晚你答應了和我去做正事的。”玉冰俏毫不避諱的掀開他的被子,直接将他拉了起來。
想到今天即将上演的一出好戲,她就迫不及待了。
東方笛清秀的面容通紅,連後耳根也像被火燒似的。
他震驚又詫異的打量她,眼前這個美的足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的女人,是他昨天見到的女人?
昨天他見她兩次,一次是滿身狼狽,一次是一團黑,卻沒想到她有這般的面容。
而且明明長着一張國色天色的臉,行爲怎麽這麽粗魯?
他不适應的撇開她的手,聲音溫潤,“我自然記得,隻是姑娘你先出去,讓我穿好衣服行麽?”
“你這不是穿好的嗎?”玉冰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白色裏衣,明明已經裹得跟團粽子似的了,有什麽好避諱的?
東方笛臉更紅了,聽到她的話,冷汗直流。
他隻好拿上外套,當着她的面快速的穿上。
玉冰俏就在一旁等着他,絲毫也不覺得臉紅。
東方笛見她如此直爽,知道她并沒有惡意,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好感。
他把她當做朋友般,發自内心的好言相勸,“姑娘,你要記得,男女授受不親,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,都不能直接進男人的房間,更不能……”
“啰啰嗦嗦的像個老太婆!”玉冰俏徑直打斷他的話,見他已經穿好了衣服,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,“既然穿好了,就去辦正事。”
東方笛被迫跟在她身後,感覺到手腕傳來的軟軟的溫度,他的臉又紅了幾分。
他看着前面的鵝黃色背影,清朗的眸底升騰起一抹異樣的亮光。
玉冰俏想到什麽,她停下步子,轉過森笑嘻嘻的凝視東方笛,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計劃。
東方笛感覺到耳邊傳來的熱氣,連忙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推開。
他努力的壓制下躁動的血液,還是有些臉紅的提醒她,“姑娘,我不是耳聾。”
“我有說你是耳聾嗎?”玉冰俏糊裏糊塗的反問,卻看到他通紅的臉,才反應過來。
在這個時代,她這動作似乎是過了點。
她有些不耐煩的呼了口氣,“你别誤會,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重要的計劃,你聽明白了嗎?”
“嗯,走吧。”東方笛輕輕點頭,爲了避免再次被她拉着走,他擦過她,快步的走在了前面。
玉冰俏看着他的背影,無奈的搖了搖頭,她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。
腹诽了一番,她不得不跟上了他的腳步。
夏墨宸将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,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。
水性楊花的女人,他從來就沒指望她能正常些。
看着兩抹身影一前一後出了王府,他也轉身邁步離開。
正好他這些日子有些無聊,有好戲看又怎能錯過?
雲川卻是眉頭緊皺,冷意十足。
這不知死活的女人,雖然爺隻是利用她,但是她也是爺第一個接近的女人,她怎麽能随随便便的染指别的男人?
知不知道三從四德!
他大手一捏,身旁的綠化樹苗悲催的攔腰而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