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給她認真的處理下傷口。”夏墨宸放下茶杯,若有深意的瞥了眼玉冰俏,随意的吩咐着,卻加重了“認真”二字。
東方笛才看向玉冰俏,不禁皺眉,這頭發淩亂、衣衫褴褛、目光呆滞的女人,是夏墨宸帶回來的?
他什麽時候有救死扶傷的嗜好了?不過聽他的口吻,不是救死扶傷那麽簡單。
東方笛跟了夏墨宸幾年,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他向玉冰俏友好的一笑,“這位姑娘,你先坐好,我給你檢查下傷口。”
清朗的聲音傳來,玉冰俏才回過神,她眨了眨眼睛,才發現剛才是自己錯覺了。
顧以瀚是她在現代的軍醫兼男朋友,也是如同他這般,總是笑若冠玉,所以她才會一時間産生了錯覺。
這次任務他也跟來了,不知道他有沒有死。
“姑娘?”東方笛見她沒有反應,又喚了喚。
“哦,好。”玉冰俏有些尴尬的點了點頭,乖乖的坐在了椅上。
因爲她從豬籠裏掙紮出來,身上多處都被劃傷了,再加上被夏墨宸一捆,手臂各處都磨出了血痕。
東方笛給她把了把脈,長眉忽然一皺,清明的眸中閃過一絲困惑。
他看了看她的右手臂,眉心的皺褶更深了。
不過想到夏墨宸的話,他便做他的分内之事,替她檢查了番傷口,才讓丫鬟打來水,細心的給她清洗着。
玉冰俏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,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。
有這樣的美男子伺候,夏墨宸的福分可真是不小。
忽然,手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,她條件反射的“啊”的一聲尖叫,連忙縮回了手,眉心緊蹙的看向東方笛,“你給我上的什麽藥?怎麽這麽痛?”
“姑娘你忍忍,我東方笛的用藥特點便是巨疼特疼,這隻是一點點,等下還有更疼的,但是效果很好,保證你不會留傷疤的。”東方笛微笑着解釋,又用手指蘸了些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。
“嗷嗷嗷……”玉冰俏痛得直接彈跳起來,屁股着火了般跳出了好幾米。
她不斷的甩着手,小臉痛得糾結在一起,大汗淋漓。
這哪是一點點,上刀山下油鍋也沒這麽痛。
她拉遠和他的距離,惶恐的喊叫,“你别過來!我不治了!不治了!”
“不行,治好了才能替本王做虔誠的事。”夏墨宸嚴肅的打斷她的話,瞥着她慘不列跌的樣子,薄唇輕勾,向東方笛使了個眼色。
東方笛會意,拿着藥膏走向她,溫聲細語的勸說,“姑娘,自古以來良藥苦口,你就忍忍吧,隻是痛半天而已,很快就過去了。”
“不要不要不要!”玉冰俏像被鬼追一般,又連忙後退了好幾步,激烈的反抗着,警惕的躲避他。
這真是什麽美男子嗎?用藥怎麽那麽烈!一定是披着羊皮的笑面虎!
感覺到傷口越來越疼,如火燒針刺般,她真的懷疑他的醫術了。
“姑娘,我也是爲你好,女子若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。”東方笛繼續耐心的解釋,又邁步走向她。
玉冰俏惶恐的直接跳到了夏墨宸跟前,拉起他的手急切的搖晃,“夏王,我這就替你做事,我不用看病了!”
“可是會影響到射程和殺傷力的。”夏墨宸爲難的皺起眉心,撇開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,沒有絲毫可商量的餘地。
玉冰俏恨不得扇他兩巴掌,這男人要不要這麽刻意針對她?
她也是,沒事瞎掰什麽,這下好了吧,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?
看着東方笛又向她走來,她連忙将手舉到腦袋旁,做着對天發誓狀,信誓旦旦的從牙齒縫間擠出話,“我保證不會影響的,我會十二萬分的小心,我保證絕沒有絲毫的差錯!”
夏墨宸眉心更是緊鎖,認真的思忖着,卻沒有一點兒的動容。
“夏王,我真的向你保證,用我的性命保證,絕不會有任何的影響,不信你看看我這真誠的眼睛!”玉冰俏努力的睜大着眼睛,生怕他看不見。
她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,快答應啊快答應啊!她真的不想活活的被痛死。
夏墨宸卻是掃都沒掃她一眼,半晌過後,才極其勉強的緩了口氣,“若是傳出去,定然說本王不會憐香惜玉,虐待你這個受傷的女子。”
“不會的,是這點小傷真的不礙事,我自己不治的,王爺最好最疼人了。”玉冰俏昧着良心,谄媚的笑着。
她心裏卻是咬牙,好個夏墨宸,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“既然這樣,東方神醫,你先回去吧。”夏墨宸聲音透着極其的無可奈何。
“是。”東方笛也無奈的點頭,又看向玉冰俏,“姑娘,若你想通了要治療了,可以随時來找我。”
“不用不用了,多謝你的好意,你還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,我真的無福消受。”玉冰俏迫不及待的揮着手,一眼也不想再看到他。
還什麽想通,除非她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找他!
東方笛隻好無奈的轉身離開了,臨走前又看了她手臂一眼,嘴唇動了動,卻什麽也沒說。
丫鬟仆人們見玉冰俏不識好歹的模樣,都恨得咬牙切齒。
能讓東方笛給她診治,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,還敢挑三揀四。
再者東方神醫的藥怎麽會痛?她也太矯情了吧?還跑到王爺跟前撒嬌賣萌,真是不知好歹的賤女人!
“可以做事了?”夏墨宸微微側目,話語随時征求,卻帶着王者般的命令。
玉冰俏見到那抹身影遠離,才松了口氣,有些發軟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劫後餘生般的點了點頭,感激的凝視夏墨宸:
“嗯嗯,墨宸對我真好啊,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王爺的。”
夏墨宸目光陰沉危險的睨了她一眼,該死的女人,吃豆腐還真吃上瘾了?
他語氣輕淡的下達着命令,“那你便開始。”
“好呀!”玉冰俏爽快的回答,她站起身,忽然“哎呀”一聲倒在了地上。
她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,一臉無辜迷茫的擡起頭,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夏墨宸,尴尬的說不出一句話。
“又怎麽了?”夏墨宸耐着性子,目光細碎的有些犀利的噙着她,他就知道這女人沒那麽好應付。
“我……我被關在柴房,幾天沒吃過東西了,今天還折騰這麽久,現在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,怕是不能服侍王爺了……”玉冰俏頭垂得低低的,十分拘束的掰着自己的手指,委屈可憐極了。
既然治不了傷,她坑點吃的沒問題吧?
夏墨宸嘴角勾起淡薄的笑意,無賴的女人。
不過正好這幾天他有點閑,他就陪她慢慢玩玩。
他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,朝着蘇伯揮了揮手。
蘇伯連忙走上前,恭敬的彎腰聽候吩咐。
夏墨宸在他耳邊交代了一句,狹長的眼角斜掃了玉冰俏一眼,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妖冶深邃的笑意。
管家領命離開時,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玉冰俏。
玉冰俏被他看的全身發毛,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。
她小心翼翼的打量夏墨宸,卻見他正一如既往高冷悠然的品着茶,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。
她隻好從地上爬起來,再次坐到椅子上,朝着夏墨宸樂呵呵的笑了笑,“等我吃完東西,我一定會好好服侍墨宸的。”
夏墨宸嘴角輕輕一勾,笑得邪魅而深沉。
一旁服侍的丫鬟們都在心裏紮起了小人,真是個狐狸精,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勾引王爺,把服侍二字口口聲聲的挂嘴邊,簡直是恬不知恥!
玉冰俏才不理會衆人的目光,坐在椅子前悠閑的哼着歌。
從讓夏墨宸抱她出來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經決定了用他做盾牌。
在這個古代,沒有勢力的她寸步難行,隻能找一個靠山,而夏墨宸就是最合适的人選,她們越是誤會就越好。
再加上夏墨宸也沒有解釋,這說明這步棋,她走對了!
很快,下人就推了一個移動的餐桌過來,上面擺滿了滿滿一桌子的菜。
玉冰俏口水都流出來了,摩拳擦掌了幾下,把袖子挽起來,就準備大吃特吃。
隻是餐桌推到面前時,她怔怔的愣住了,臉上的笑意也緩緩僵硬,“這……怎麽全是豆腐?”
沒錯,紅燒豆腐,麻婆豆腐,清蒸豆腐,水煮豆腐,烙豆腐……
夏墨宸注視着她臉上的變化,薄唇漾起一抹俊美的笑意,“俏兒,你不是那麽喜歡吃豆腐嗎?本王可是按照你口味吩咐的。”
一句“俏兒”,聽得玉冰俏雞皮疙瘩都落了一地。
可是她卻清楚的明白他的用意,一是嘲諷她口頭上占他便宜,二是将她一軍。
如果她說不喜歡吃豆腐,就表明他連她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,也是否認了他們之間親密的關系,那她的計劃不就被打破了?
夠狠夠腹黑的男人!不就是豆腐麽,她吃就是了。
玉冰俏嘟起小嘴,眸子裏瞬間噙滿了淚水,感動又深情的凝視着他,“墨宸,我沒想到你對我這麽好,而且我隻是随口一說,你竟然就記在了心裏。”
“那你吃吧。”夏墨宸臉色漸冷,聲音裏也多了幾分冰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