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那關着的房門被一道大力粗魯地打開,驚擾了老者作畫。
他緩緩擡頭望去,當看見怒氣沖沖走進來的新月,以及跟在新月後面的左詢和蒙源時,老者暗自驚了一下。
那帶着皺紋的臉上,甚至有着一抹做錯事被當場抓住的慌張感。
将毛筆放下,老者笑嘻嘻地看向進來的三人,說道:“你們三個怎麽來了?是來看望師父我的?”
新月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罵道:“師父,你能不能别整天隻想着作畫?你好歹是學院的院長,能不能管管事?”
這老者不是别人,正是雲靈學院的院長童海。
然而,他的興趣不是掌管學院,也不是修煉自身靈氣,成爲絕頂高手。
他隻喜歡吟詩作畫,寫詞做對,因而,學院裏的大小事務,全都交給了自己的這三個徒弟去照料。
“這不有你們嗎?”童海讪笑着開口道,“爲師相信你們,定能将學院管理得井井有條。這麽多年來,學院不是什麽事也沒有嗎?爲師相信你們的實力!”
說完,還擺出一副很是欣慰的樣子。
新月三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均感到十分的無奈。
他們這個師父,什麽都好,就是太任性了,爲了自己的興趣,就把偌大一個學院扔給他們師兄妹三人。
“師父。”左詢上前一步,朝童海拱了拱手,說道,“今日我們三人來找師父,是有事想向師父禀報。”
童海聞言,疑惑地看了左詢一眼。
自己這三個徒弟中,新月脾氣暴躁,蒙源性格固執,唯有左詢最爲穩重。
如今,連左詢都說有事,那看來今日的學院想必是不太平。
童海斂起了臉上的讪笑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嚴肅的神色:“何事讓你們三人一起來找爲師?”
說着,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,示意三人坐下再說。
待到衆人均落座後,左詢這才說道:“前些日子,比靈大會獲勝的學生均已入學。但在這些學生入學後,學院便開始不太平起來。”
于是,他便簡明扼要地講述了最近這段時間來,學院所發生的一些事。
包括上明宗被敵對的事,以及有人在藥學院考試中動手腳的事,連帶着今日在淩若水和楚珂的房間裏,發現黑蛇的事。tqR1
說完這些事後,左詢說道:“師父,萬靈宗和丹玉宗敵對上明宗一事,是宗派之間的恩怨,我們插手不了,隻能盡量阻止他們内鬥。但關于這位叫做淩若水的學生的事,這定是有什麽人在背地裏做手腳,針對淩若水。”
童海聽後,表情十分的嚴肅,他慢悠悠地捋着自己那一小撮山羊胡子,許久也沒說話。
左詢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,等待着他的指示。
稍許後,童海這才說道:“這名叫做淩若水的學生,在學院可有與什麽人結怨?”
新月回答道:“這淩若水與來自紫炎城的夏茜,似乎有些矛盾。今日在淩若水的房間外,徒兒也見到了夏茜,淩若水似乎懷疑,那些蛇是夏茜所爲。”
“是麽?此事你們怎麽看?”
三人對視一眼,蒙源率先說道:“我一向隻管理武學院,對于靈學院和藥學院的事,我不甚清楚,這事還是左師兄和師妹清楚些。”
童海點了點頭,示意左詢和新月回答。
“徒兒覺得,那些蛇不是夏茜放的。”新月嚴肅地說道,“我對這夏茜有所了解,知曉她仗着自己的身份,向來在學院裏耀武揚威,不少女學生都受到過她的欺負。但她還不至于做出這種陰險的事。”
當時夏茜的反應她到現在還記得,夏茜不像是在撒謊,更像是真的與她無關。
夏茜就是個典型的驕縱大小姐性子,向來橫行霸道慣了,但還不至于做出背地裏使壞這等陰損之事。
“再者,那些蛇并非一般的蛇,而是靈獸。”新月繼續說道,“即便那些蛇的等級不高,但帶着那麽多的靈獸在身邊,還要不被人發現,潛進房間藏起來,以夏茜的本事,是做不到的。”
“那會不會是她指使旁人所爲?”童海繼續捋着他的山羊胡子,問道。
這次,是左詢回答道:“我們都在學院調查過了,可以判定此事的确不是夏茜所爲。夏茜在學院的人緣并不好,跟在她身邊的也隻是幾名實力平平的女子,僅憑這些人均無法做到。”
童海皺眉,暗自沉思了稍許,慢悠悠地說道:“如此說來,咱們學院裏潛藏着什麽危險人物咯?那你們覺得,會是什麽人所爲?你們對這個淩若水,了解多少?”
左詢想了想回答道:“這淩若水是個十分适合煉藥的好苗子,若是細心教導,将來必成大器。不過,徒兒聽說,比靈大會上,上明宗的陰謀就是被她拆穿的。”
對于比靈大會上,上明宗的所作所爲,童海有所耳聞,隻因他向來不喜歡過問這些事,便沒放在心上。
如今經左詢這麽一說,他這才想起來,的确聽說過,比靈大會上有一名表現出色的女子,還當衆拆穿了上明宗的陰謀。
對了,聽說這女子還是萬靈宗元善的徒弟。
倒是不知真假。
“如此說來,是上明宗想要報仇,進而才對付淩若水?”
左詢和新月對視一眼,均搖了搖頭。左詢說道:“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,我們不敢妄加斷論。”
童海站起身來,繞過書桌走了幾步,表情顯得很嚴肅。
稍許後,他轉身面對着三人,嚴肅地說道:“你們務必将此事調查清楚!敢在我雲靈學院内如此嚣張放肆,簡直大膽!你們定要将這個幕後之人給我揪出來!”
他平日裏雖不管理學院事務,但不代表可以縱容有人在學院裏爲所欲爲!
三人齊齊站起身來,朝童海拱了拱手,異口同聲道:“徒兒遵命!定不讓師父失望!”
敢在學院裏撒野,他們定要叫這人見識一下雲靈學院的厲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