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的話讓周圍看熱鬧的群衆和孟子越都驚了一跳。
就連淩若水等人也暗自詫異了一番。
那人原來不是參賽者,卻打着參賽者的旗号招搖撞騙,騙吃騙喝,實在更加可惡!
頓時,那位正氣盎然的雲晉國太子更加的生氣了。
一甩衣袖,他厲聲呵斥道:“哼,事已至此你還不老實交代!”
那名受傷的男子始終佝偻着身子,不敢擡頭看他一眼:“小人是從附近的城鎮來的,小人家中遭逢災難,全家隻剩下我一人。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,若非已經三天沒吃東西,我也絕不會假裝參賽者來吃霸王餐。”
說着,那人擡頭看向雲晉國太子,悲怆地說道:“小人不知您是太子殿下,否則就算借我一百二十個膽子,小人也不敢對您動手啊!太子殿下,小人句句屬實,還請殿下大人大量饒過小人這一次吧。”
孟子越皺眉凝視着他,似是在暗自判斷對方這番話的真假。
從這名男子的神情來看,他不像是在說謊,且他說話的語氣也滿是悲涼,讓人心生同情。
“你這話當真?”
“千真萬确!”那男子一個勁兒地點頭說道,生怕對方不相信,“小人豈敢欺瞞太子殿下?小人若有半句假話,就讓小人遭受天打雷劈!”
說着,他還一本正經地豎起了兩根手指。
孟子越再次沉默起來,盯着那男子瞧了一會兒,才說道:“既然如此,本宮便原諒你這一次,但下不爲例。”tqR1
那名男子頓時欣喜若狂,立馬向他磕頭說道:“多謝太子殿下,小人再也不敢了,多謝太子殿下!”
額頭重重地撞上那硬邦邦的石闆,發出砰砰砰的聲音,聽得讓人有些于心不忍。
不僅如此,那男子的額頭上很快便出現了一片紅印,可他卻沒有停止磕頭。
孟子越見狀趕緊說道:“行了,你起來吧。明日到巡防營報道。”
他的話讓那名男子瞬間僵住了,雙目瞪大難以置信地看向他,顯然是沒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。
孟子越再次說道:“從明日起,你便到巡防營任職,從最底層的士兵做起。”
那男子頓時熱淚盈眶,看向對方的眼神仿佛是看再生父母一般。
愣了愣神後,他繼續重重地磕頭:“太子殿下大恩大德,小人終生難忘。小人發誓一定會盡心做事,絕不枉費太子殿下的心意!”
他磕得更加用力了,很快額頭便磕破了皮,滲出了鮮血,順着他的額頭流淌下來。
孟子越于心不忍起來,擺了擺手說道:“好了,你趕緊起來吧。”
那男子這才停止了磕頭,麻利地爬了起來,沖着孟子越樂呵呵的傻笑,全然不見最初的嚣張态度。
見一場打鬥最終以這樣的方式收場,圍觀的人群中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,衆人紛紛對這位宅心仁厚的太子殿下喝彩。
淩若水微挑精緻的眉頭看向那位傲然站立的太子,唇角邊勾起了一抹淺笑。
看來這位雲晉國的太子殿下,倒是個寬厚仁慈的賢良之人。
若是這樣的人當了皇帝,定然是一個賢德的明君,也難怪乎雲晉國會是東大陸上的第一大國。
而在不遠處的一家茶樓的二樓,一名身着深藍色華衣錦服的男子,正憑欄而立,目光落在那名太子的身上。
可他的神情中卻蘊藏着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冽,眼神中更是帶着些許的殺意。
呵,太子倒是挺會籠絡人心。
可即便如此又如何,他隻要還沒當上皇帝,籠絡再多的民心也是無濟于事!
……
傍晚時分,淩若水等人才回到别院。
封飛揚所在的西風國的參賽者,被安排在别院的西苑。
一行人走到别院的一汪湖泊前,便互相告别回去各自的院子。
封飛揚轉身準備離開,卻是被淩若水給叫住了。
“淩姑娘有事嗎?”
邁步走到他的面前,淩若水掏出了幾枚金币遞給他,說道:“封四皇子,我知道這幾枚金币對你而言或許不算什麽,但還請你收下。你給子軒買了那麽多東西,這些金币就當是還給你的吧。”
封飛揚聞言有些驚訝,垂眼看了看她的手心裏躺着的那些金币,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“淩姑娘你真是太客氣了。”笑容爽朗地看向她,封飛揚伸手推了推她那拿着金币的右手,“我怎會收你的錢呢?買給子軒的東西都是我送給他的禮物,我既然給他買了,便從未想過要你把錢還給我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淩若水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,不能接受他的饋贈。
封飛揚見狀故意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,再次推開了她遞過來的金币:“淩姑娘這般客氣,可是瞧不起封某買的那些東西?還是說,還在責怪之前封某給淩姑娘帶來了麻煩?”
淩若水這下子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。
她壓根兒就沒在意自己剛來别院時,所發生的那件事,更加沒有怨怪他的意思。
這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超出她的預料了。
“淩姑娘若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,那就當我給子軒買的禮物,是給淩姑娘的賠禮道歉吧。封某之前給淩姑娘帶來了麻煩,實在抱歉。”
淩若水更加尴尬了,趕緊解釋道:“封四皇子你誤會了,你不必向我賠禮道歉,我——”
“既然封四皇子要賠禮道歉,若水你便接受吧。”
不等淩若水把話說完,忽然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便打斷了她的話。
緊接着,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,如一陣風一般來到了她的身邊,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她手中的金币。
“你怎麽來了?”扭頭看向如鬼魅般忽然出現的司徒钰,淩若水略微驚訝地問道。
沖她揚起一抹風華絕代的淺笑,司徒钰輕聲說道:“見你許久沒回來,不放心你。倒是沒曾想,你遇見了封四皇子。”
說着,他緩緩扭頭看向封飛揚。
在他的目光注視下,封飛揚卻忽然有一種針芒在背,汗毛直立的畏懼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