視線移向别處,她故作鎮定地撇嘴道:“嘁,我才不稀罕呢。”
随即,一把揮開了他的手,并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,拉開了與他之間的距離。
司徒钰也不在意,深知不能太過激進,須得循序漸進才行,因此,他也沒繼續這個話題,轉而将目光投向了顧子軒。
“若水,你剛才說你和子軒出府是有目的的?”司徒钰很是自然地說道,“你們的目的是什麽?”
然而,淩若水卻因他對自己的稱呼,而稍稍愣了愣,一時間竟有些無法适應。
清了清嗓子以掩飾自己的尴尬,她低頭瞪了顧子軒一眼,說道:“我帶子軒出府,本是打算幫他找他的爺爺,可還是沒找到。”
說着,她走到顧子軒的身邊,拉起了他的小手:“子軒,你老實交代,你的爺爺到底在不在皇城?”
顧子軒沒說話,而是擡頭一臉無辜地望着她,見她表情嚴肅沒半點商量可講,他便轉而看向了司徒钰。
卻發現連司徒钰也是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己,他便知道自己不得不回答了。
微垂着小腦袋,他小聲地說道:“當初我和爺爺一起來皇城,後來,我和爺爺走散了,然後我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皇城。”
他的回答可以說一點用處也沒有。
要在這偌大的皇城裏找個人,雖不至于是大海撈針,但也實屬不易。
可即便是不易,這麽多天過去了,也總該有些消息吧。可事實上,她卻半點有關顧子軒爺爺的消息也沒有。
“子軒,你的爺爺長什麽模樣,有什麽特征?”司徒钰沉聲詢問道。
顧子軒暗自回想了一下,這才将自家爺爺的長相大緻描述了一下,可一個小孩子的描述,終歸是太過抽象。
即便是按照他的描述畫出來,估摸着和實際長相也有着不小的差别。
“爹爹,娘親。”在短暫的沉默之中,顧子軒忽然開口了,“你們說,我爺爺是不是不要我了?他是不是已經離開皇城了?現在連你們也不要我了嗎?”
說着,他那小臉蛋上瞬間充滿了委屈,撇着嘴快要哭了。
“不許哭!忘了我怎麽告訴你的嗎?”淩若水卻是嚴肅地呵斥道,止住了他的哭泣,“我們沒有不要你,隻是想幫你找到爺爺而已。”
她最難應付的就是這樣的小孩子了,尤其是小孩子哭泣的時候,她便覺得頗爲頭疼。
可偏偏這個顧子軒,就知道用哭泣來吓唬她,還屢試不爽。
顧子軒微微抽泣了兩聲,倒也沒有哭出來,但心情卻明顯不好。
“項安,步帆。”司徒钰微微回頭看了身後的二人一眼,吩咐道,“你們立馬安排人在皇城裏尋找,一旦有消息,立馬回來禀報本王。”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二人異口同聲道,立馬去辦理此事。
待到二人離開後,司徒钰這才再次出聲道:“你且别着急,項安和步帆會幫忙尋找的。”
迎上他那安慰的目光,淩若水隻覺得頓時心安了不少,輕輕颔首道:“我沒着急,隻是怕子軒的爺爺着急。不過,有項安和步帆幫忙,應該會很快找到吧。”
“你倒是對他們倆挺有信心。”司徒钰随口說道,但語氣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兒。
淩若水讪讪一笑,沉思了兩秒,這才回到道:“我自然是對他們有信心,钰王府的人這辦事能力會差麽?”
司徒钰聞言,那略微有些不滿的神色,頓時恢複正常,唇角邊更是漾開了一抹優雅的淺笑:“那是自然,我钰王府從不養廢物。”
淩若水笑了笑沒說話,而顧子軒則是看了看她,之後又看看司徒钰,不知道小腦袋裏在想些什麽。
沉默了稍許,司徒钰邀請她進府一坐,卻是被淩若水以“時辰不早,要回家了”的理由給拒絕了。
司徒钰倒也不在意,輕輕颔首便目送着二人離開,卻是随着二人的離開,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,目光也慢慢聚焦在了顧子軒那小小的身影上。
這個小家夥雖挺可愛,每次叫他爹爹,叫淩若水娘親,都讓他很滿意,可他還是不得不懷疑這小家夥的來曆。
一個六歲左右大的小孩子,且從最初見到這小家夥時他的打扮來看,絕非一般人家的孩子。
這樣一個孩子走失了,家裏人難道不會着急尋找?
可皇城裏似乎并無尋找孩子的消息,更加沒有見着有人尋找。
且從顧子軒剛才的反應來看,這小家夥似乎并不希望被家人找到。
饒是他,也覺得有些納悶兒。
……
一路離開钰王府的淩若水,帶着顧子軒走在熱鬧的大街上,依舊沒忘尋找他的爺爺,可結果還是可想而知,沒有半點消息。
兜兜轉轉間,她竟是來到了傭兵工會的院子外。
停下步子,她扭頭朝院子裏望去,但整個院子裏依舊空蕩蕩的,格外的安靜,看不見一個傭兵的身影。
院子裏那一棟三層樓的宏偉建築,大門緊閉着,也不知裏面有沒有人。
淩若水見狀暗自蹙了蹙眉頭,心道,莫非是這位鳳會長,外出還沒歸來?
這都好幾日了還沒回來,不會耽擱傭兵們賺錢麽?
撇了撇嘴,她沒有多想,帶着顧子軒便準備離開,反正她現在不缺錢,能不能接任務對她而言影響并不大。tqR1
然而,就在她邁步準備離開時,三樓的一扇緊閉的窗戶裏,突然傳來一道重響,那緊閉的窗戶也瞬間被一道大力撞開,一個不明物體瞬間從窗戶内飛了出來。
淩若水聽見動靜,下意識地停下步子,回頭望去,便看見一個茶盞自半空中落了下來,嘭的一聲摔在地上,瞬間摔的稀碎。
緊接着,她敏銳地聽見那個房間裏,傳來了一道說話聲,但語氣聽上去卻極爲的怒火滔天:“滾!給我滾出去!”
暗自想了想,淩若水猛然想起來,這不是鳳溪夜的聲音麽?他在傭兵工會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