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太過氣憤,淩嚴竟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好,待到喘了幾口粗氣後,他才再次訓斥道:“我和你父親平日裏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?淩家的家訓你們都忘了?”
在淩嚴的呵斥之下,淩如月和淩闌珊連大氣也不敢出,腦袋低得幾乎都快貼在胸口上了,哪裏還敢對淩若水表示不滿。
“來人,将這兩個逆女拖下去各自重打二十大闆,然後關進柴房,關禁閉半個月!”
淩嚴的話音一落,淩如月和淩闌珊頓時擡起頭來,兩人的臉上均滿是驚恐的表情,異口同聲道:“爺爺,我們知錯了,您饒了我們吧!”
王姨娘和蘇姨娘見自己的女兒受到如此嚴重的懲罰,心中也是一驚,兩人紛紛起身看向淩嚴。
“國公爺,求您饒恕如月和闌珊這次吧。”王姨娘急忙開口求情,“她們哪裏能承受得了二十大闆?這是要她們的命啊!”
“是啊國公爺。”蘇姨娘也出聲附和道,“求您饒了她們吧,她們已經知錯了。再說了,這次事情她們也是被迫的呀!”
淩嚴卻依舊是一付嚴肅的模樣,臉色陰沉得厲害:“誰也不許求情!否則,我連你們一起打!”
一句話,讓王姨娘和蘇姨娘瞬間閉了嘴,但兩人還是不甘心,想要再次求饒,但又怕受到牽連,連自己也被家法處置。
淩若水始終是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,在别人說話間,她卻和顧子軒默默地吃着飯,兩人吃得好不歡樂。
吃着一桌子好吃的,還有好戲可看,這頓飯能不好吃麽?
這王姨娘和蘇姨娘也真是,爺爺讓她們倆一起同桌吃飯,已是給她們臉面了,居然還敢在爺爺最氣憤的時候,替淩如月和淩闌珊求情。
這不是明擺着火上澆油,讓爺爺更加的氣憤麽?
不過,淩若水倒是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。
“還愣着做什麽?!”見下人遲遲不上前帶走淩如月和淩闌珊,淩嚴不耐煩地呵斥道,“将這兩個逆女帶下去!”
“爺爺——”
兩名下人走上前來,想要帶走淩如月和淩闌珊,而這二人卻是分别走到淩嚴的兩側,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紛紛扯住淩嚴的衣衫下擺。
“爺爺,我們真的知錯了,您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。”淩闌珊的臉上再次糊滿了淚水,喉嚨因剛才強硬吞下一大口的菜而隐隐有些難受,導緻她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。
淩如月同樣哭着求饒道:“爺爺,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,您饒了我們吧。”
淩嚴卻始終不爲所動,端坐在座位上,連看也不看二人一眼。
席位上,淩婉言想要出言求情,卻是被孫氏用眼神制止了。
現在的情形可不允許她站出來展示自己的溫婉善良,現在她站出來求情,隻會引火燒身,被淩嚴的怒火所牽連。
“趕緊将這二人帶下去!”淩嚴再次厲喝出聲。
那兩名下人渾身哆嗦了一下,趕緊上前,分别抓住淩如月和淩闌珊,将二人強行帶了下去。
不多一會兒,飯廳外便傳來了二人被打闆子的慘叫聲。
“真難聽。”顧子軒湊到淩若水的身邊,小聲地說道,“比殺豬還難聽。”
淩若水忍俊不禁,無奈搖頭,沒好氣地說道:“你知道殺豬是什麽聲音?”
顧子軒卻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,惹得她笑得更深了。
原本好好的一頓飯,到現在卻是讓衆人都失去了吃飯的興緻,大家都沉默不語,連筷子也懶得動一下。
淩若水卻好似根本不覺這詭異的氣氛一般,狀似無意地詢問淩婉言:“大姐姐,你和大哥之後與太子殿下一起,又搶到别人的旗子了麽?”
還沒得到喘息的衆人,在聽了她這話後,再次變得緊張起來,生怕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。
淩婉言和淩天奇的臉色更是難看得不行,卻又不敢當衆顯露出來,他們倆可沒淩如月和淩闌珊那麽笨。
“三妹妹,我知道你怨怪太子殿下要搶走你們的旗子。可那位畢竟是太子殿下,我們的勸說終歸是沒用,你也是見到了的。”淩婉言擺出一副爲難的模樣,歎息着說道,“你若要怪我和大哥,我們沒有任何的怨言,畢竟,這事也是我們的無能,沒能勸住太子殿下。”
淩若水靜靜地聽着,嘴角邊噙着一抹冷笑。
淩婉言倒是挺會說,這番話把她和淩天奇摘得幹幹淨淨,把責任全推在了司徒亮的身上,就算淩嚴想替淩若水打抱不平,也無法怪罪到他們兄妹倆的頭上。
甚至還擺出一副主動請罪的樣子,更加讓淩嚴無法怪罪他們了。
果不其然,淩嚴那原本陰沉的臉色,有了些許的松動。
淩若水微挑精緻的眉頭,慢條斯理道:“大姐姐說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。誰不知道你與太子的感情好,我若怪罪于你,太子不得更加記恨我?我可承受不了太子的怒火。”
她的話,讓淩婉言那強作歉疚的臉色,有了些許的崩壞,但她還是竭力地維持着自己的情緒,這才沒有顯露出不滿來。
淩若水冷笑着睨了她一眼,不想與這等虛僞之人多加廢話,反正她這頓飯也吃飽了,可以回去了。tqR1
“子軒,吃好了嗎?”
“我早就吃好了。”顧子軒點頭說道,小臉蛋上還有着一絲的埋怨,似是怨怪她磨蹭太久了一般。
淩若水沒理會他的埋怨,随口說道:“既然吃好了,那我們便回去吧。”
說着,她轉而看向淩嚴,态度恭敬溫順:“爺爺,我先帶子軒回房了,您慢用。”
淩嚴沒說話,歎了口氣便沖她擺了擺手。
起身牽着顧子軒的手,淩若水邁步便往飯廳外走,可剛走出去沒幾步,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,忽然停下了步子。
扭頭看向淩天奇和淩婉言兄妹倆,她笑容明媚地說道:“對了,還不知考核結束時,大哥和大姐姐你們組總共找到多少面旗子呢。”
見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比吃了蒼蠅還難看,淩若水笑得更深了,也不等二人回答,她牽着顧子軒便徑直離開了。
隻留下一衆人坐在餐桌前,各懷心事地沉默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