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文和紅音、昊文三人,看到她不顧一切的往外沖去,心裏一緊,也立即跟了上去,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。
此時,白虎國所在的住所内,夜滄瀾正在房間裏審訊着,假的安芷芯,确切地說,是顧明月。
顧明月被綁在房間的承重柱上,面容猙獰。
夜滄瀾卻不爲所動,一字一句地問道:“說說吧,你和流雲宗,千方百計設下這麽多圈套,目的到底是什麽?”
“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?”顧明月獰笑起來:“你回頭告訴顧傾城,想要從我嘴裏套話,沒那麽容易!”
“顧明月,難道你半點也不爲你的孩子考慮嗎?”
“孩子……”顧明月怔了怔神,呐呐地道: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……”
看到她半瘋癫的模樣,夜滄瀾蹙了蹙眉:“顧明月,你該不會不知道,你的孩子現在在哪吧?”
“孩子……我的孩子呢……”顧明月兩眼呆直,嘴裏依舊念念叨叨。
見狀,夜滄瀾也是無奈了,跟一個心智有所缺失的瘋子,讨論事情的來龍去脈,他真是要瘋了。
“哈哈……孩子?”顧明月瘋癫的大笑:“我還有孩子?我還有孩子……”
“對,你有一個孩子,那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,他在哪?”夜滄瀾一步步誘導着:“來,你告訴我,那個孩子是不是被流雲宗的人帶走了?”
“是……被帶走了……”
“那流雲宗的人,爲什麽要把你的孩子帶走,他們想要做什麽?”夜滄瀾繼續誘騙。
顧明月呆呆傻傻的搖了搖頭:“帶走了……要殺人……”
要殺人?
“殺誰?”夜滄瀾意念微動,急忙道。
“殺……殺誰呢……”顧明月歪着頭,忽然又笑了起來:“來,你來,你過來,我偷偷告訴你,這可是個大秘密哦……”
夜滄瀾蹙了蹙眉,剛剛想要邁出一步,卻聽到門被哐當一聲撞開,顧傾城的聲音,急忙傳來:“滄瀾,小心!”
夜滄瀾蓦然回頭,還沒反應過來,便被顧傾城一下子推開了。
而在這一刻,顧明月瘋狂地大笑:“要殺的人,就是暮君邪!”随後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。
好在顧傾城及時将夜滄瀾推開,兩人一同撞到了牆壁上,與那毒血擦肩而過。
再回頭時,顧明月已經沒了氣息。
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夜滄瀾沖到了顧明月面前,不敢置信地道。
顧傾城揉了揉撞到牆上,險些撞骨折的胳膊,解釋道:“估計是一種禁制吧。我在比武場,以催眠術控制了安芷芯身邊的雲姨,想要弄清楚,誰是幕後主使,結果她剛說出一個神字,便吐了一口毒血,這種毒血,但凡沾染上一點,便足以緻命。”
“所以,就因爲這個,你才趕回來?”
“是啊,我當時就想,如果雲姨身上有,那麽涉及這件事的顧明月身上一定有,我怕你問出什麽,害了自己,便趕回來。好在,幸好趕回來了。”說到這兒,顧傾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。
要是她晚了片刻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傾城,謝謝你。”夜滄瀾抿着唇,一字一句地道。
顧傾城擺了擺手:“謝什麽謝啊。不過,經過這件事,我明白了一點。”
“什麽?”
“傾城丫頭,怎麽回事!”夜滄瀾剛問了一句,修文和紅音便闖了起來,看到顧明月的屍體,也吓了一跳。
顧傾城指了指顧明月的屍體,說:“沒什麽,隻不過顧明月和雲姨一樣,都被下了禁制,如今兩個人都死了,好在滄瀾沒事。”
“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。”修文和紅音打量了夜滄瀾一眼,見夜滄瀾除了臉色有點黑沉之外,其他還好,也放心不少。
“總副院長,比武場那邊還需要你們主持大局,你們先回去吧,這裏我們來處理。”顧傾城淡淡地道。
修文也知道,顧傾城這是想要支開他們,八成是有事情要和夜滄瀾商量,便點點頭,拽着紅音走了。
“滄瀾。”他們一走,顧傾城便開了口:“你還記得,我剛剛跟你說,雲姨臨死前,說了一個‘神’字嗎?”
夜滄瀾沉思了一會兒,猛地瞪大了眼睛:“你是說,雲姨沒有說完的話,是指虞疾?”
“這個世上,前面尊稱有‘神’字的,你覺得有多少?”顧傾城不答反問。
“我所認識的,隻有神皇和神後……”夜滄瀾苦澀的一笑,到了這一刻,他必須承認,如今這一切,很有可能是虞疾所爲。
顧傾城眉心一擰,不解地問:“神後?誰?”
“如今的神後,是鳳幽的妹妹,輕琉。”夜滄瀾歎了口氣道。
噗……
“你是在逗我嗎?”顧傾城不可思議地冷笑了一下:“你确定,鳳幽的妹妹,居然是殺姐仇人的妻子?”
“輕琉……并不知道,鳳幽的死,和虞疾有關。”夜滄瀾蒼白無力的解釋着。
也許,在心裏面,他都無法說服自己,相信輕琉。
如果,非要說輕琉不知道虞疾跟鳳幽的死有關,那麽也隻能說是輕琉自欺欺人,多年在一起相處的人,輕琉怎麽可能不知道,虞疾的爲人?tqR1
又怎麽可能不知道,鳳幽的死,到底是誰造成的?
夜滄瀾有時候,都無法說服自己,因爲這一點,換做其他人,都不會相信。
“好,關于輕琉的事情,我不清楚,也不想弄清楚,下午是煉器師比賽,你跟我去比武場吧。”
“他不能跟你走。”顧傾城話音未落,便有一道粗犷的男聲,傳了進來。
一聽這聲音,夜滄瀾下意識将顧傾城拉到身後,沒等那人進來,便冷聲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“神皇派我來找你會神界。”那人的聲音,伴随着腳步聲,一起傳進了房間,随後一個穿着藏青色練功服,五大三粗的男子,便走了進來。
聞言,夜滄瀾蹙了蹙眉,毫不猶豫地道:“青戈,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,你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沒錯,來人正是那日被虞疾派下界的青戈。
“你爲什麽不肯跟我回去?”青戈冷哼了一聲,聲音立即拔高。
“這你就别問了,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。”夜滄瀾知道,虞疾費盡心思,想要青戈将他抓回去,是爲了什麽。
不過是爲了再鳳幽的衣冠冢裏,找到下一任神皇的消息。别說,這回派的是青戈,就算虞疾親自來請他,他都不會回去,即使是死,也絕不回去。
“你!”青戈氣的臉紅脖子粗,正好看到夜滄瀾身後的顧傾城,大手一指,問道:“你實話告訴我,你不願意回去,是不是因爲這個女的?”
夜滄瀾看了看顧傾城,點點頭:“青戈,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不能回去的原因,你就走吧。”
“不可能!”
青戈冷哼着道:“人家都說,紅顔禍水,果然不假。爲了這麽一個女人,你連神族大将的身份都不要了,那你還記得鳳幽神皇嗎!”
聽到青戈提起了鳳幽,夜滄瀾眉頭皺的更加厲害:“這個時候,你提鳳幽幹嘛?”
“當年,鳳幽爲了一個男人而死,你傷心欲絕,如今卻爲了另外一個女人,連鳳幽的大仇都不要報了嗎?”青戈呵斥道。
夜滄瀾蒼白地張了張嘴:“你不懂……”
“那你又懂什麽?!”
“你知道,當年鳳幽是怎麽死的嗎,又是誰害死她的?”面對青戈的張牙舞爪,夜滄瀾也止不住提高了音量,兩個人如同吵架似的。
一旁,顧傾城聽着,都覺得刺耳,忍不住捂了捂耳朵。
青戈一愣,眼底滑過苦澀地笑:“我當然知道,鳳幽是怎麽死的,要不然你以爲我要是不知道的話,能忍辱負重這麽多年,守在那個該死的虞疾身邊嗎?”
“你、你知道是虞疾害了鳳幽?”夜滄瀾瞪大了眼睛,有些不敢置信地道。
“當然。”青戈點點頭,當年若不是知道這一點,若不是知道,夜滄瀾需要出去散心,他也不會留在虞疾身邊,做了這麽就的走狗!
這些年,爲了在虞疾身邊,打聽到更多關于新一任神皇的消息,他幾乎每個夜裏都睡不好覺。
夢裏,總是鳳幽那張帶血的臉,在責怪他跟随了虞疾……
“你怎麽不早說?!”夜滄瀾大喜過望,以前他和青戈也算的上生死相交的好兄弟,隻是爲了他跟随虞疾這件事鬧掰了,卻沒有想到,這一切都是誤會。
曾經愣頭愣腦的傻大個兒,如今也學會了算計旁人。
“早說有用嗎?你會選擇留下來嗎?”當時的情況,他們兩個,必須有一個留下來,作爲在虞疾身邊的一隻眼,可夜滄瀾爲了鳳幽的死,幾乎已經瘋了,想要讓他留在虞疾身邊已然不可能,爲此青戈才留了下來,忍辱負重這麽多年。
“咳咳……”顧傾城打斷了兩人叙舊,慢悠悠地說:“那個,你們倆接着聊,我下午還有一場比賽,要先走了?”
“比賽?你是要去前面不遠處的比武場嗎?”青戈皺着眉,莫名其妙的問道。
“是啊,怎麽了?”顧傾城戒備的看着青戈,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