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剛剛碰了一下,安芷芯的脈搏,雖然是極爲短促的一下,但她也已經分辨出了安芷芯的脈象。
根據脈象顯示,安芷芯之前受過大傷,體内實力也有在短期内,強行提升的痕迹,更爲明顯和奇怪的是,安芷芯的手腕上,好像有一塊疤,一塊比較硬卻很淺的疤痕。
而且,她的兩個手腕上,同一處,都有這樣的疤痕。
之前受過大難、體内實力在短期内強行提升過、手腕有傷……
難道,是她?!
顧傾城猛地擡起頭,看向擂台之上,卻見擂台上,已經沒有了安芷芯的影子。
心中一個念頭升起,沒有另外的想法撲滅,便會如同爬牆虎一樣,在雨後瘋狂滋長。
“傾城,你怎麽了?”就在顧傾城發愣之際,夜滄瀾湊近了她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輕聲問道。
顧傾城條件反射的轉過身,一拳揮了過去,好在夜滄瀾反應夠快,一把抓住了她的拳頭,這才避免了俊臉被砸的慘狀發生。
“你這是怎麽了,幹嘛對我動手啊!”夜滄瀾看着顧傾城,有些奇怪地問:“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?我不是故意這麽安排的,我隻是覺得,這樣做,會很保險,所以才……”
夜滄瀾還以爲,顧傾城打他,是因爲生氣,便連忙解釋道。
可顧傾城卻擺了擺手:“我沒事,也沒生氣,你别擔心了。”
“沒生氣?”夜滄瀾見她真不像生氣的樣子,松了口氣:“可你這個樣子,分明是心事重重。快說來聽聽,你到底在想什麽。”
顧傾城腦子裏想法紛亂,沒有理會他,而是看向一旁正和顧文滿一起收拾東西的白子墨,道:“白子墨,你過來一下。”
“哦,來了!”白子墨丢下手中的東西,快速跑到了顧傾城面前,問道:“顧姑娘,你喊我所爲何事?”
“我需要你幫我跑一趟腿,去東離國,找東離國的皇帝樓韶寒,問問他,顧明月在哪。”顧傾城心裏亂糟糟的,急需要一個答案來确定一下。
白子墨撓了撓頭,看了夜滄瀾一眼,對着顧傾城,道:“顧姑娘,這個時候,你問這個幹嗎啊?”
這兩天,夜滄瀾将顧傾城的事情,都告訴了他,他也知道,顧傾城之前都發生了什麽,也知道顧傾城和顧明月有仇,但在這個節骨眼上,幹嘛還要去管顧明月在哪啊!
何況,不是說,顧明月手腳筋都被廢了嗎,她一個廢人,還能去哪?
“你就别問爲什麽了,趕緊去。”顧傾城小臉一闆,冷聲催促道:“你要是不去,我就換人了,以後你也不要跟着我了,至于那什麽真氣化形,你也别想學了。”
“去,我去!”一提到真氣化形,白子墨什麽話也不敢說了,立即舉手投降:“我去,我現在就去!”
“記住,快去快回,能有多快就多快!”顧傾城囑咐道。
許是被顧傾城的情緒所感染,白子墨也覺得這件事,好像不普通了似的,緊張兮兮地應道: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
說完,他正要轉身離開,夜滄瀾卻開了口:“等一下。子墨,你将本文的獅鹫拿去。”
“是。”白子墨坐着夜滄瀾的獅鹫離開,向東離國而去。
看着白子墨離開後,夜滄瀾問道:“這下,子墨也去傳話了,你可以說說,爲什麽一定要弄清楚顧明月在哪了吧。”
聞言,顧傾城設了個屏障,轉過頭,看向他,一字一句地道:“如果我跟你說,我懷疑安芷芯就是顧明月,你是不是會覺得我瘋了?”
“傾城,你真的瘋了吧?”這是夜滄瀾,聽到顧傾城的話後,第一反應:“那顧明月的手腳筋,不是你親手割斷的嗎?怎麽如今又這樣懷疑了?”
“第一,安芷芯曾趁着我去方圓之地的時候,去到我的房間外,還被我的屏障所傷。第二,剛剛我和安芷芯說話的時候,摸到了安芷芯的脈搏,從脈象上來看,安芷芯曾經受過大傷,在短期内強行提升過實力,兩個手腕上都有疤痕。你說,我該怎麽懷疑?”顧傾城說完,偏過頭,看向夜滄瀾。
夜滄瀾一臉沉思,沒有想到,事情竟然是這樣,可是……
“顧明月的手腳筋被你廢了,你也曾說過,這輩子顧明月也别想再站起來修煉了,可安芷芯好好的,你我都看到了,并且安芷芯的實力,也不算低,何況她還會煉制丹藥,這是以前的顧明月所不會的!”
“但你别忘了,會煉制丹藥的,是以前的安芷芯,如果現在的安芷芯,是顧明月的話,那麽以前的安芷芯在哪裏,這就是個問題。而且,安芷芯一直帶着面紗,從不曾摘下,沒有人看得出她到底是不是安芷芯,我們大家隻是從其他人對她的稱呼中,得知她是流雲宗的聖女,可并沒有誰見過她的真容,這也是事實。”
顧傾城一股腦,将自己所有的想法,全部說了出來:“還有,昨天晚上,大半夜的時候,我去過安芷芯住的地方,結果被她身邊的雲姨發現,在那種情況下,安芷芯還戴好面紗出來,你不覺得這不是正常人,該有的反應嗎?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說,現在這個并不是真正的安芷芯?”夜滄瀾還是覺得無法相信,辯駁道:“這怎麽可能?如果,安芷芯真的是顧明月,那流雲宗的人,會認不出來,誰才是真正的聖女嗎?”
“那如果,流雲宗的人,早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安芷芯,故意爲之呢?”顧傾城再次抛出了一個問題,堵得夜滄瀾啞口無言。
過了一會,夜滄瀾還是說:“傾城,不可否認你的懷疑有點道理,但流雲宗爲什麽要這樣做,爲什麽要讓一個外人,假扮安芷芯,做流雲宗的聖女,這個問題,你想過沒有?”
“好了,滄瀾,你不需要和我争辯,這一切的問題,我确實沒有想通。”
顧傾城擺了擺手,有些疲憊地說:“我不僅沒有想通這個問題,我更沒有想通,安芷芯的手腕上爲什麽會有疤痕,她的實力,爲什麽在短期内有過強行提升,她之前遭受的大難,這些我都沒有想通。但我相信,我的直覺不會錯。不過,直覺這玩意兒太過虛無缥缈,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。隻要等到白子墨從東離國回來,是與否一切就真相大白了。”
聞言,夜滄瀾蹙了一下眉,心裏也有點懷疑,但沒有絕對的證據,誰也不敢肯定,安芷芯就是顧明月,畢竟這裏面有太多的蹊跷。
“好了,我累了,先回去休息了。”顧傾城挑了挑眉,轉身走到修文身邊,和修文說了一聲,告了一聲累,便脫離衆人,先行回到了住所。
而與此同時,神魔大陸神殿中,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動。
“什麽?”虞疾看着下方,跪在殿中,瑟瑟發抖的人,猙獰地吼道:“本皇派你們前去方圓之地,目的就是神之祭台,結果你們卻跟本皇說,神之祭台莫名其妙的消失了,四大神獸之族内,沒了半點神之祭台的氣息?你是在跟本皇開玩笑嗎?”
“屬、屬下不敢……”下面的人,不斷發抖,冷汗一層層的落下,恨不得鑽進地縫裏。
“該死!”虞疾大手一揮,旁邊的花瓶應聲倒地,摔得粉碎。
此時,一個娉婷袅袅的身影,自幕簾後走了出來,對着那跪着的人,悄聲揮了揮手,那人如蒙大赦一般,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大殿。
“不過是一個神之祭台,沒有就沒有了吧。”輕琉走到虞疾身邊,替他順着劇烈起伏的胸口,曼聲道:“等到青戈将瀾滄帶回,到時候,到姐姐的衣冠冢裏,說不定也能得知下一任神皇是誰,何必如此着急?”
“唉……”虞疾重重的歎了口氣,将輕琉的手,抓進了自己的大掌裏,說:“輕琉,我這不是想要,快點将位置讓出去嗎?你的身體耽擱不得,我還想多帶你出去尋尋名醫呢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心思,可眼下也急不得。”輕琉靠在了虞疾的懷裏,纖長的睫毛下,無聲的訴說着深刻入骨的仇恨。
虞疾摟緊了輕琉的懷抱,輕聲說:“輕琉,我怕你等不及啊……”
确實,他是怕輕琉的身子堅持不下去,可他卻不是想将神皇之位交出去,他想的是,穩定自己的位置,到時候他想要在神界,找出個神醫來,自然不成問題。
隻是,神之祭台沒了,下一任神皇是誰,依舊是他心上的一根針,一日不拔掉,他便會寝食不安,無法安睡。tqR1
“沒事,生死有命富貴在天,我的命,老天爺若想收去,便收去,我知道姐姐的大仇得報就好。”輕琉的聲音,極輕極淺,好像随時會如同煙霧一般,缥缈散去。
每每聽到她這話,虞疾心裏都忍不住咯噔一下,隻好笑笑岔開了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