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門熟路的摸到住所裏,安芷芯徑自走到後院,一間一間地找尋着顧傾城所住的房間。
修文曾無意中和她說過,這一次的學生,大多數住在後院,而顧傾城更是住在後院的單間。
當時的修文,隻是以爲安芷芯看上了顧傾城的實力,或者什麽的,有心招攬她進入流雲宗,對待安芷芯有關于顧傾城的問話,隻要不涉及機密的事情,他都據實以告,包括顧傾城的住處。
修文也是個軸的,當時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,愣是把顧傾城給出賣了。
按照他所說的路線,安芷芯一間間,地毯式的搜索着顧傾城的房間。
找了好幾間屋子,安芷芯停在了顧傾城的房間外。
這時,她還不知道,這間房是顧傾城的,如同前幾次一樣,試圖推開,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,代表顧傾城身份的物品。
隻要房間裏,有顧傾城的東西,就證明,這間房是顧傾城的。
可她用力一推,卻沒有推開房門,反而被房門上的屏障彈飛,嘭地一聲,摔在了地上,摔得她吐了一口血。
安芷芯捂着胸口,微微喘息着,支撐起上半身,看着那房門上,因爲她猛地一推,從而顯現出來的屏障。
起初,這道屏障是無形的,她根本看不出來,如果不是她推了一把房門,也不可能被屏障彈飛。
可安芷芯更想不通的是,這屏障是誰做的?tqR1
蓦地,她忽然瞪大了眼睛,因爲直覺告訴她,這屏障是顧傾城所做,而這間房也正是顧傾城的。
該死!
這個顧傾城,呆在房間裏,還設屏障幹嘛?
難道是知道她要來,故意而爲?
安芷芯蹙了蹙眉,不可能啊,她這次的行動,誰都沒有告訴,顧傾城是怎麽知道的?
安芷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,可卻不敢再去推門查看。
她的實力,不如顧傾城,貿然去闖屏障,最後被屏障反彈受傷的人,一定是她。
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,安芷芯并沒有輕舉妄動。
休息片刻,她爬了起來,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門口,站在屏障之外,打量着房門。
房門及周邊,皆設有屏障,就連房頂也是如此,她想要從旁處破開進入房間,都沒有機會。
确認毫無機會之後,安芷芯跺了跺腳。
沒有想到顧傾城的警惕性這麽高,呆在自己的房間裏,還要設這麽嚴密的屏障,這也太誇張了。
安芷芯搖了搖頭,如果隻是簡單的呆在房間裏,換做是誰,也不可能設這麽嚴密的屏障,難道顧傾城在房間裏修煉嗎?
這個念頭,一旦冒出,便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瘋長。
聯系到顧傾城匆匆忙忙自比武場離開,安芷芯愈發覺得,這個可能性極大。
如果不是臨時感覺到了即将突破,顧傾城也不會再這個時候,急急忙忙趕回來。
看樣子,在與鳳鳴幽的比試中,顧傾城應該是得到了好處,即将突破三星靈皇了!
該死!
一想到顧傾城已經是靈皇,卻即将再次突破,安芷芯便不淡定了,藍色面紗下的容貌,漸漸變得猙獰扭曲,她不甘心,真的不甘心!
不甘心什麽事情,都落在顧傾城的後面!
更不甘心,顧傾城擁有了她所渴望的一切!
家人、地位、實力、愛人……
這些她曾經幻想的,曾經觸手可及的,如今都遠離了她,落在了顧傾城身上。
這讓她沒辦法接受。
扭曲的心理,在這樣的情緒影響下,愈發扭曲,她迫切的渴望殺了顧傾城,因爲隻有殺了顧傾城,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。
忽地,一陣風吹掉了安芷芯臉上的面紗,一張熟悉的面孔,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。
若是顧傾城在,一定會驚訝的認出,她是誰。
而安芷芯正是前一陣子,在樓韶寒登基之時,消失的顧明月。
之前,顧明月被顧傾城廢了手腳筋脈,樓韶寒登基,也不願意立她爲後,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。
碰巧那個時候,真正的流雲宗聖女,找到了她,願意幫她接回手腳筋脈,助她快速提升實力。
而想要接回手腳筋脈的代價,卻十分巨大。
她必須出賣自己的靈魂,給流雲宗的宗主,服下流雲宗的生死丹,然後練習魔功。
流雲宗說是西大陸四大勢力之一,向來以光明的形象出現,但實際上,流雲宗是神皇虞疾,在西大陸的眼線。
虞疾将流雲宗投放到了西大陸,爲了讓人不懷疑到他身上,特意給了流雲宗第一任宗主一本魔功秘籍,而這本秘籍可以起死回生,接連斷骨。
哪怕是再廢物的人,聯系了這套魔功,都可以廢物變天才。
不過,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而代價就是,掏出自己的靈魂。
流雲宗的宗主,收取了顧明月兩魂五魄,隻留下一魂兩魄給顧明月。
然而,這一魂兩魄所記載的,全是顧明月之前積累下的仇恨!
此時的故明月,一心隻有仇恨,滿天的仇恨!
倘若有一天,她身體内的仇恨消失,她的其他魂魄,也會回到流雲宗宗主手裏。
而且,練習了魔功,便是永世不得超生,一旦停止修煉,就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而這種魔功,在靈幻大陸上,被稱爲暗靈師,與靈師相對應。
靈師吸收天地之間的靈力,與白天吸收最佳,而且都是偏光明的正氣靈力,而暗靈師都是在晚上修煉,吸收的靈力,全部是陰氣較重,偏黑暗的邪氣。
兩者相生相克,到底誰生誰,誰克誰,皆有兩者的靈師代表。
如果,靈師的實力足夠強大,那麽暗靈師就會永無出頭之日。但如果,暗靈師的實力足夠強大,靈師也是永無翻身之地的。
正如現在的顧明月,依舊鬥不過顧傾城一樣。
因爲,顧傾城的實力,在她之上,哪怕她拼掉一身實力,也未必能夠打開顧傾城所設的屏障。
“顧傾城!”顧明月咬了咬牙,望着房門,面色陰郁。
俯身撿起自己的面紗戴好,看了一眼房門,便轉身離去。
走時,她緊緊握着袖子裏,一瓶藥水,眸光兇狠惡毒。
這瓶藥水,是流雲宗特制的藥水,隻要接觸到人身上,很快就會把那人腐蝕的一幹二淨,整個人的屍體,就好像被蟲子吃幹淨了一般,臨死時痛苦異常,一般人很難承受。
而這是顧明月特意向流雲宗宗主所要的藥水,爲的就是,将來她要找顧傾城報仇。
原本,她以爲,隻要她将這藥水,灑在了顧傾城的衣服上,就不怕她不中招,可眼下顧傾城的房門外,全是屏障,她根本進不去,更不要說什麽把藥水灑在顧傾城的身上了。
得知在這裏呆着,也無濟于事,她當然要離開。
在她離開的時候,距離朱雀國很遙遠的流雲宗内,一道不滿地聲音響起:“安鴻耀,我看你真的是草包了!居然弄了個這麽蠢笨的女人,去殺暮君邪的人,就不怕被暮君邪查出來,把你流雲宗一鍋端了?”
這道聲音,是從流雲宗宗主房間的密室中傳出。
密室裏,一面成人高的銅鏡,立在流雲宗宗主安鴻耀的面前,而鏡子裏,顯示的,則是一個穿着明黃色神皇服的人。
而這個人,正是現任神皇虞疾。
聽到虞疾的話,安鴻耀撲通一聲跪下,額頭上立即,滿是汗珠:“神、神皇殿下,這顧明月是顧傾城的親姐姐,而顧傾城則是暮君邪的女人,你想要打壓暮君邪,借着顧明月和顧傾城的仇恨正好,而且這顧明月也沒有做錯啊!她打不開顧傾城所設的屏障,不離開也不行啊!”
安鴻耀說這話的同時,餘光不由得瞥了一眼,一旁豎着的一個小點的銅鏡。
那塊小點的銅鏡,立在虞疾的對面,上面顯示的,正是顧明月離開住所的背影。
虞疾冷哼了一聲,道:“本皇是說,你挑選的人,也太蠢笨了,都練了這麽久的魔功,本皇也給她輸送過些許靈力,可她就是不長進!你說,本皇不怪你,難道還要怪本皇自己嗎?”
“是是是,是屬下的錯,都是屬下的錯!”安鴻耀連忙叩了幾個響頭:“神皇殿下,您是不知道,之前這顧明月的天賦也還不錯,但不知爲何,自她的手腳筋脈被顧傾城斬斷,她的天賦,便一直在倒退中。就連在屬下給她接好筋脈之後,她的天賦也是不斷倒退,學起東西來,确實慢了不少。”
“你再派人,去幫她一把。本皇倒要看看,拿他心尖上的女人逼着他,他會不會出來!”虞疾猙獰的低笑着,而他口中的那人,正是暮君邪。
安鴻耀連連應道:“是是是,屬下這就去安排,盡快讓人去幫她,将顧傾城抓回來,送給神皇殿下。”
“嗯,本皇還有事,下回抓住顧傾城的時候,再來喚本皇。”說着,虞疾一揮手,銅鏡裏的影像,立即不見,剛剛散發着詭異氣息的銅鏡,也變回了普通銅鏡的模樣。
見此,安鴻耀松了一口氣,擦掉額頭上的冷汗,對着另一面銅鏡立,顧明月的背影,狠狠的啐了一口。
“小賤人!”要不是爲了她,他也不至于被虞疾罵一頓。
真是!
要說,顧明月的實力,确實是一個問題。
不僅是虞疾,就連他也給顧明月輸送過幾次靈力,試圖替她加大實力的提升,可偏偏她就是爛泥扶不上牆,怎麽做都不行。
“唉……”歎了口氣,安鴻耀背着雙手,走出了密室,去安排一個人,幫助顧明月,抓回顧傾城。
彼時,虞疾還不知道顧傾城的真實身份,隻以爲她是暮君邪的女人,用她來逼暮君邪現身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