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也被感染了,勾唇笑了笑,道:“這是好事,确實值得高興。隻不過,這才是初賽的結果,總副院長,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。”
“臭丫頭!”修文立即笑罵了一句:“我怎麽說,也是這一大把年紀的人了,你非要給我過不去是不是?就不能騙騙我這個老人家?真是的,現在的年輕人呐,太壞了!”
“喂喂喂,總副院長,我隻是提醒了你一下,你不要人身攻擊好不好?這樣會讓我覺得,你是在倚老賣老。”見修文一副捶胸頓足的模樣,顧傾城故意道。
果然,此話一出,修文的氣焰,立即熄滅不少:“我有這麽老嗎?你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!你一點也不老,但不要在這妨礙傾城丫頭,趕緊走趕緊走。”見兩人越聊越歡,越聊越沒營養,昊文表示實在看不下去了,上來就把修文拉了過去,一邊說,一邊把他往外推,連帶着其他來看白雪的學生和老師,一并推了出去。
“喂……”
“碰!”修文正打算抗議,結果抗議聲被昊文的關門聲,攔在了外面,氣得他吹胡子瞪眼,卻無濟于事。
憤憤地一轉頭,卻看到旁人,都在看着他,他羞惱地呵斥道:“都看什麽看?!還不趕緊給我走,要是明天的比賽,出現什麽意外,你們就不要跟我回去了!”
此話一出,其他學生和老師,立即作爲鳥獸散,瞬間就沒了人影。
看到所有人都跑得這麽快,修文又不平衡了:“這群臭家夥!跟傾城那臭丫頭一樣,都嫌棄我老,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,就一個個都跑了,這算什麽意思嘛!”
跑得慢的人,聽到修文的抱怨,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跑了。
本來嘛,讓他們都滾蛋的人,是修文,結果抱怨的人,還是修文,這實在是讓他們蒙圈了,不知道該怎麽做了。
正當那幾個腿腳慢的人,在那猶猶豫豫的時候,修文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身後,擡起腳來,一人給了一腳:“都站在這幹嘛,還不給老子滾?”
“是是是!”莫名被踹了一腳的幾個人,簡直要掬一把辛酸淚了。
總副院長啊,讓我們滾蛋的人是你,抱怨我們嫌棄你的人,也是你,現在踹我們的人還是你,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們活了?!
無比心塞的幾個人,哭喪着臉,捂着被踹痛的屁股,撒開丫子跑走了。
這次,無論修文再說什麽,他們也絕對不留下,絕不!
不過,好在這一次,修文沒有再說什麽,隻是回頭看了禁閉的房門一眼,便邁步向自己的房間裏走去。
房間裏,顧傾城還在爲接下來的治療做準備,顧文滿站在她身邊,偶爾給遞些東西,而昊文和紅音,則呆在床邊,查看着白雪的情況,至于顧少陽麽,還在外頭煎藥,中藥本就不好熬,加上許是經過靈氣的淨化,這裏的藥材,更是比現代時的中藥,要難熬制的多,通常以前現代時,半個小時,就可以熬好的藥材,在這裏,則需要一至兩個時辰。
眼下的時間,滿打滿算,不過是過了一個時辰,估計還需要一會兒。
顧傾城相信,有過熬藥經驗的顧少陽,對熬藥的好壞,還是懂點皮毛的,而這點皮毛,便足夠了,是以她也隻是在半途中,讓昊文去看了一下,便算過了,沒有再問過。
而顧少陽,則繼續蹲在藥爐前,手中拿了一個小扇子,邊扇邊查看藥爐的情況,神情十分專注。
通過門縫,看到這麽個情況,昊文歎了口氣,沒有說話,默默地回到了床邊,和紅音一起,照看着白雪。
白雪如今還在昏迷中,雖然偶爾會發出一聲聲極其低微的痛呼,但人依舊沒有醒過來,就連顧傾城,也不知道白雪現在的情況,是好是壞,不過她查看過白雪的脈搏,倒是比之前,好了不少,起碼不再微弱到沒有感覺。
不多時,顧傾城配好了需要用的東西,針線包、金針、止血丹、補血丹、紗布和一些簡單的縫合物品,用來等一下,替白雪縫合腿上的傷口。
“好了,督處長你可以讓開了,我來替她縫合傷口。”走到床邊,顧傾城将東西擺放在一旁的矮幾上,對着紅音道。
“好。”紅音慢慢收回了手,起身撤開。
坐到之前,紅音坐着的矮凳上,顧傾城捏起了一枚金針,紮入白雪的周身大穴上,定住白雪的穴道,穩定住白雪的情況,以防止白雪因爲痛呼,掙紮起來,弄上自己,随後就開始縫合。
顧傾城雖然隻是個半桶水的西醫,但縫合傷口這點事情,她還是可以做到的。
“文滿,端一盆幹淨的水過來,還有,幹淨的帕子也多拿幾條過來。”一邊着手,将繡花針拿到火燭上加熱,一邊指揮着顧文滿去準備其他東西,随後她又将準備好的酒精,灑在了白雪的傷口上。
酒精和傷口的解除,傳來強烈的刺激感,白雪竟因此有那麽一瞬間,睜開了眼,但僅僅是睜開了一秒,便伴随着一聲痛呼,閉上了雙眼。
而昊文看到這個情況,歡喜地道:“傾城丫頭,這、這情況,總是好轉了吧?”
“是好轉了,但也隻是在疼痛的刺激下,有那麽一瞬間的好轉而已,别高興的太早。”顧傾城面無表情的捏着繡花針,一邊穿針引線,一邊冷冷地回答昊文。
不過,她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。
常年的行醫,讓她對疾病和傷口,有些麻木,但更多的是,醫德讓她必須選擇實話實說,給其他人過高的希望,對她對病人都是空口支票的許諾而已,而且一旦失敗,他們這些人的失望會更大,所以她從來不會給過高的希望,但也不能一味打擊。
除卻這兩樣,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實話實說。
“啊?!這樣嗎?”昊文頹然地讓到了一旁,語氣裏寫滿了失望。
顧傾城不是聽不出來,可即使聽出來了,她也不能爲了不讓昊文這時失望,就隐瞞真相,說一堆無用的話語,到時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,他隻會迎來更大的失望、
爲了不讓短期的期待,變成更大的失望,她也隻能對昊文這時的失望,選擇視而不見。
正在此時,顧文滿端着幹淨的水和帕子,走了進來,徑自走到顧傾城的身邊,将水盆和帕子,放在了盆架上,又将盆架,移到了顧傾城身邊,讓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,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,嘿嘿一笑,問道:“七小姐,這樣就可以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顧傾城點點頭,輕輕應了一聲,拿着穿好絲線的繡花針,便掀開了白雪的褲管。
褲管下,是白雪那血肉模糊的傷口,傷口深可見骨,白森森的骨頭,在鮮血淋漓的映襯下,更顯恐怖,讓人看了,都忍不住頭皮發麻,直覺得瘆的慌。
一旁,顧文滿看到了這傷口,吓得直接背過身去,一點膽量都沒有。
而昊文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,看到這一幕,隻是皺了一些眉頭,并沒有其他反應。
顧傾城亦是微微蹙眉,分辨了一下白雪的傷口,見有不少腐肉,隻能先将繡花針放下,拿起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匕首,準備先把那腐肉剔除,但剔除腐肉的過程十分痛苦,她認爲,以白雪現在意志如此薄弱的情況下,未必承受的了。
蓦然,她想起自己的小藥箱裏,還有一支麻藥和注射管,立即站了起來,走到桌前,把麻藥和注射管翻了出來。
顧傾城的麻藥是一排如同口服液般的透明小瓶子,原本是一共十瓶,每瓶五克,但這些麻藥,本來是她爲了在現代時,給那神秘人,也就是後來證實,是暮君邪安排的人治療時用到的,已經用了三瓶,還剩七瓶,可以說十分有限。
哪怕隻給白雪用一瓶,也隻剩下六瓶,以後要是再遇到幾次這樣的麻煩,估計就真的沒了。
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,畢竟沒有一個人,想用到這玩意的。
“傾城丫頭,這是什麽?”昊文盯着那幾瓶麻藥,不解地問。今天看到顧傾城拿出了一大堆,他見都沒見過的東西,早就想問問了,如今終于逮到了機會。
顧傾城順手從麻藥盒裏,拿出了一瓶,解釋道:“這是麻藥,給傷患用的。比如像白雪這樣的情況,剔除腐肉和縫合傷口,實在太痛了,怕她受不了,就可以用一點,但一下子也不能用太多,用太多的話,也會出事的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”
“嗯,你先别問了,我要給白雪用麻藥了,你要是感興趣,就看着,但不要出聲。”盯着昊文眼底的精光,顧傾城立即收回了手,囑咐道。tqR1
“哦哦……”昊文有些失望地道。
呼……長出一口氣,顧傾城沒有理會他,一手拿着匕首,一手捏着小玻璃瓶,用匕首的一端,敲碎了小玻璃瓶前端,用注射器取出了裏頭的麻藥,找準了白雪腿上的靜脈血管,便将麻藥打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