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蹙了蹙眉,沉吟片刻,便将藥材和藥盅,交給了顧少陽,“行吧,你把這些拿過去,和以前煎藥一樣,三碗水煮成一碗水,但要更細心一點,一點都不能多,也不能少。”
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顧少陽依舊是一副兩眼呆滞地模樣,端着藥盅和藥材,便走向了牆角落之中,蹲下便開始熬起藥來。
看着他這副神不守舍的樣子,顧傾城無奈的搖了搖頭,轉身便回到了房裏。
顧少陽的心思,她可以理解。
他隻不過是想爲白雪做點什麽,也正是因爲了解,她才把煎藥的任務,交給了他,希望能減輕一點他心裏的壓力。
其實,說白了,顧少陽和明長風一樣,在感情方面都猶猶豫豫,害怕受傷,爲了不讓自己受傷,就隻能隐瞞隐瞞再隐瞞,顧傾城看着他們的模樣,也是無語了,真不知道爲什麽,男人比女人還要柔弱。
感情上的事,不都是女人比男人脆弱嗎?
怎麽到了顧少陽和明長風這裏,倒變得男人比女人柔弱了?
感情,真是無解之題……
走回房間裏,昊文和顧文滿還在保持之前的模樣,扶着白雪,不讓她側歪或者躺下。
顧傾城走到了床邊,看了眼白雪的情況,轉身從鎮妖塔内,取出了一些丹藥,先穩定住白雪的情況,再給白雪服下止血的丹藥,便打算替白雪接骨。
但白雪斷骨的地方,在肩胛、腿部和肋骨,爲了防止接骨的時候,發生意外,導緻白雪内腑大量出血,顧傾城在動手前,思慮再三,再次給白雪服下了幾枚止血丹,希望收斂止血,不會在接骨的時候,出現危險。
等她做好準備工作,便将白雪背部的金針,先取了出來,放到一旁的水盆裏,水盆裏早就被她撒了點金墨石磨的粉,藥效十足,浸泡金針再好不過。
“好了,把她放下來,讓她平躺。”将東西都處理好,安排好,顧傾城指揮着昊文和顧文滿,将白雪平躺放直,然後讓他們倆退開,給她騰地方。
兩人現在對顧傾城是言聽計從,聽到她呃吩咐,二話不說,立即讓開。
随後,顧傾城又讓他們去把屋子裏的窗戶全部打開透風,兩人也是照做。
等到他們都做好之後,顧傾城已經拿過了一個矮凳,坐在了床邊,雙手小心再小心,謹慎再謹慎地,靠近白雪的胸口處。
由于肩胛和肋骨,靠的還算比較近,如果先動肩胛,說不定會震動到肋骨,造成二次傷害,因此顧傾城打算,先将肋骨接上,再動肩胛骨。
雙手遊弋到白雪胸前斷骨的地方,慢慢的往上推動,然後猛地用力,進行接骨,隻聽咔嚓……一聲,骨頭在瞬間回位,而昊文站在一旁,還未看清楚顧傾城的手法,顧傾城就已經完成了給白雪肋骨接骨的工作,這讓昊文十分郁悶,卻也無計可施,隻能幹瞪眼。
接好肋骨,接下來就是肩胛骨。
肩胛骨相對于肋骨來說,比較好接,隻要一手扶住手臂,一手扶住肩膀,往上微微推動,小小地繞一個圈,再猛地用力,緊接着便是咔嚓一聲,骨頭回位,這一次,昊文勉強看懂了一些門道,想要問清楚些,卻因爲白雪的傷比較重要,他就隻能忍着,将每一處不清楚的地方,暗中記下來,等回頭再向顧傾城詢問。
而陷入治療中的顧傾城,闆着一張臉,面無表情的繼續一道道工序,壓根沒有去注意到昊文的反應,一個勁兒的繼續着自己的工作,至于顧文滿看着顧傾城的所作所爲,已經眼花缭亂了,看着直犯瞌睡,要不是知道情況不允許,他早就睡着了。
“唔……”許是顧傾城接骨時太快了,導緻手法上有些力道太重,白雪竟低低的痛呼了一聲。
“雪丫頭!”昊文連忙喚了一聲,顧傾城白了他一眼,低聲道:“小聲點,這個時候,她還沒有醒,你不要喚了。”
“哦哦,好……”昊文不停的點頭,顯然是知錯了。
白雪如今隻不過,是吃痛的低呼,屬于潛意識的,并不算醒來,但也有好轉的現象。
“行了,不要說話了,你去看看外面,少陽的藥有沒有熬好。文滿,你過來,把水盆裏的金針全部拿出來,紮在針線包上交給我。”顧傾城給他們倆分配了任務,讓他們倆全部都有事情做,不必在她眼前晃來晃去。
昊文和顧文滿對視一眼,都知道,顧傾城這是想支開他們,雖說有些不太情願,但也沒有辦法,隻好離開。
見狀,顧傾城暗自松了一口氣,開始替白雪接腿骨。
另一邊,在顧傾城給白雪治療之時,暮君邪得到了一個消息,帶着影一,立即出了住所,朝東城走去。
而東城,則是雷霆戰王的地盤。
來到東城,暮君邪和影一,徑自來到戰王府外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鳳鳴幽就和守門的人打了招呼,守門的侍衛,看到暮君邪和影一,沒有問話也沒有停留,便讓他們倆一起走了進去。
跟着帶路人,暮君邪和影一,徑自穿過大半個戰王府,來到後院一處湖泊前,坐上了一個小舟,沿着湖面,劃行了一段時間,便停在了一片假山石群前。
“兩位,請自行上岸,岸上自有人接應。”撐船人低着頭,恭恭敬敬地道。
看着眼前這一片假山石,暮君邪面無表情下了橋,影一跟在他後面,一同進了假山石裏。
果然,當他們倆一走進假山石裏,一個黑影立即出現在他們倆面前。
那黑影穿着一身黑衣,通體全黑,乍一看,和另一個影一差不多,就連影一看到了那人,也不由得挑了挑眉。
“魔尊,請随我來。”那人帶着一張黑色面巾,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,顯得十分粗啞,一聽就知道不是本人,不過這種事情,大家都心照不宣,而這個人的身份,看上去就知道戰王府的暗衛,這種不會輕易動用和暴露的暗樁,每次出現,都會做一番特殊處理,僞裝起來,保證不暴露自己的身份。
暗夜神殿内就有這樣的暗樁,甚至可以說,暗夜神殿是暗樁的發源地,一開始就是暗夜神殿内擁有暗樁的。
是以,暮君邪和影一也沒有感到意外,一聲不吭地跟在暗衛身後,在假山石裏四處遊走。
每一處,都是精心布置過的機關,若不是熟人帶路,但凡是人進入其中,都會迷路,即使是靈宗強者也不例外。
走了許久,暗衛終于停下,然後緊接着便消失在假山石中。
影一立即上前一步,低聲在暮君邪耳邊,問道:“主上,這……”
“等。”暮君邪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,既然是有人費盡心機将他請來,那麽那個人,遲早會出現,他有時間跟着耗下去。
不多時,穿着一襲黑色繡金紋錦袍,帶着一副銀質面具的鳳鳴幽,站在了暮君邪面前,爽朗一笑:“呵呵……魔尊大人好大的定力,即使被本王晾在這兒,也不吭聲,當真是讓本王佩服。”
“這世上的人,能夠讓本尊等的沒有第二個,你是唯一的一個。說吧,你派人傳信于本尊,說是有要事相告,又是關于傾城之事,現在本尊來了,你大可據實相告。”暮君邪保持着一貫清冷,若非是鳳鳴幽派去的人說,這件事和顧傾城有關,他根本不會過來。
如今過來了,自然不會再拐彎抹角。
看到暮君邪如此爽快,鳳鳴幽也打開天窗說亮話,直截了當地道:“尊上大人,可知道顧傾城手中,有我朱雀國的寶貝鳳鳴鞭?”
“什麽意思?”暮君邪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,在他的印象中,鳳鳴幽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。
不過,他這句話,倒不是貶義,隻是十分公平的說這句話而已,因爲鳳鳴幽生來,所做的事情,都是要牽扯上利益,隻有對他自己有利和對朱雀國有利的事情,他才會去做。
所以,這句話并非貶義,而是對鳳鳴幽的所作所爲,做出的最客觀的評價而已。
“本王身爲雷霆戰王,一定要替朱雀國奪回鳳鳴鞭,明日的決賽上,恐有變數……”鳳鳴幽别有深意地道。tqR1
“說吧,你的條件。”
“尊上大人,果然痛快。”見暮君邪說的這麽幹脆,鳳鳴幽輕笑了一聲,道:“很簡單,隻要尊上大人給本王一個承諾,本王便對鳳鳴鞭一事,置之不理,權當一無所知如何?”
暮君邪轉過頭,第一次正眼看向鳳鳴幽,聲音透着一抹蝕骨的冷:“什麽承諾?”
“這個嘛……不好說……”
“不好說?呵,還沒有想好,你就敢以鳳鳴鞭爲條件,來威脅本尊?雷霆戰王的膽子,果然不小。”暮君邪冷笑一聲,雖說鳳鳴鞭是個寶貝,但還沒有寶貝到,讓他随便給出一個承諾的份上。
整個靈幻大陸上,誰人不知,暗夜魔尊一言之諾,貴比連城,一個小小的鳳鳴鞭,還比不上他的承諾。
“尊上大人的意思是,不滿意這場買賣了?”鳳鳴幽有些詫異地看着暮君邪,他聽說暮君邪對顧傾城是百般縱寵,可如今卻連一個承諾都不肯給,看樣子,顧傾城在他心裏的地位,也不過爾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