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的喜歡,不過是顧少陽,對白雪的一片癡情,也是因爲,他喜歡白雪這樣看上去很幹淨、純潔的女生,然後喜歡便是喜歡了,再也無法根除,在往後的歲月裏,這點喜歡,如同一根根深入刻骨的針,紮在了顧少陽的心裏,随着時間越長,就越痛,越刻骨銘心。
雖說,隻是單純的單戀,白雪并未給他什麽回應,但顧少陽依舊執着如此,這大抵就是,喜歡是淡淡的愛,愛卻是深深的喜歡。
“傾城,你一定要救救白雪,我拜托你,我求你!”顧少陽真的是趴了很久,一動不動的在床頭,根本沒有挪動,此時突然挪動,雙腿是真的,不由自主的發麻發軟。
顧傾城看了他一眼,再看了看床上,臉色慘白到極點的白雪,眉心一擰,認真道:“放心,但凡是有機會,我一定會盡我的權利,救活她,讓她平平安安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
說完,她拍了拍顧少陽的肩膀,以示鼓勵和安撫,便将他交給了顧文滿,随即隻身走到了床邊。
昊文和顧文滿架着顧少陽,遠遠的站開,給顧傾城留了足夠的空間。
此時,白雪平躺在床上,臉色比白色的床單,還要慘白幾分,肩頭和小腿處,任由鮮血不住的往外流,簡單地看了眼白雪大緻的情況,顧傾城開始替白雪把脈。
但随着把脈的進行,顧傾城的臉色,也難看了許多。
因爲……
白雪的脈搏實在是太弱了,幾乎感覺不到了,好像隻有回沒有來,而且流動的速度和頻率很慢,也很低,似乎前方有凝滞一樣,堵塞不通。
片刻後,顧傾城收回了手,看着白雪,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了,直接自鎮妖塔内,拿出了她的藥箱和金針。
藥箱和金針一樣,都是前世時,她家祖傳下來的,最後和她一起來到了這異世、
隻是來到這異世後,她并未使用過藥箱,藥箱便一直放在乾坤袋裏,上回乾坤袋被白澤強行破開,便一同被白澤,轉移到了鎮妖塔中,而且,自股價大戰以後,白澤也落在了鎮妖塔中沉睡起來,許久不曾出現。
顧傾城也不知道,白澤現在情況如何,隻是聽糖包說,白澤的情況很不好,正和覃元一同呆在第三層,而第三層屬于還在封印當中的層數,她是進不去的,想要去看看白澤的想法,也就此落空。
不過,沒了白澤,對她的影響不大,她隻要知道,白澤還活着,沒有出問題就行。
顧傾城深吸了一口氣,拿着藥箱,沒有時間再多去想其他的,直接拿出了金針,在白雪的周身大穴上,全部紮上了金針,随後捏着一枚最長的金針,對着顧昊文道:“你們幫我,把她立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雖然不同那些金針是幹嘛的,但昊文和顧文滿知道,顧傾城不會害白雪,便忙不疊的跑上前,一起扶着白雪的身子,差點将白雪翻了多來,卻被顧傾城攔住:“停!我讓你們把她立起來,就是讓她側卧,而不是翻過來趴着,明白?!”
顧傾城瞪着他們倆,不由得聲色俱厲。
要知道,白雪的正面,插了不少的金針,若是翻過來,直接趴着,金針就會全部入體,到時候,就是大羅神仙來,也救不活她了。
昊文和顧文滿對視一眼,緊張情緒在無聲無息的蔓延,兩人互相鼓勵着,慢慢把白雪翻了過來,側卧在床上,随後一人一頭,穩定住白雪的身形。
“就是這樣,保持住!”顧傾城面無表情的捏着金針,将金針紮入了白雪背上的命門中,針入三分,不多不少。
一旁,顧少陽一直處于呆愣中,看到白雪和他娘親當時一樣,渾身上下都紮滿了金針,有些茫然,也有些不知所措,隻好呆愣的站在一旁,沒有任何的動作,天知道,他有多想去幫忙,但他的雙腿上,好像灌了鉛一樣,挪動不了半步。
當時紮在床頭,一直關注着白雪,可如今一過來,他發現,他沒有勇氣再上前一步,生怕再往前一步,就會看到白雪喪命,所以無論是心理上,還是身理上,他都不敢去面對,這也許就是一種害怕的情緒。
害怕自己深愛的人,死在自己面前,害怕去面對生離死别,而通常會這樣害怕的人,隻能說明,他很在乎那個人,同時也說明,他很膽小,很害怕自己會因此受傷。
顯然,顧少陽就是這麽一個人。
從害怕白雪拒絕自己,所以未曾公開表明心迹,再到如今的局面,都表現出了,他脆弱的心理,可一個人心理的養成,不是一天兩天的,要知道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,一個人的性格、心理承受能力的養成,也絕非一天兩天就可以的。
一直在床前忙碌的顧傾城,沒有過多關注顧少陽的情緒,但不經意的一轉頭,就看到了眼底充斥着害怕、恐慌、愧疚的顧少陽。
顧傾城下意識的蹙了蹙眉,沒有說什麽,繼續對着白雪的幾個重要穴位紮針。
很快,沒有了知覺,陷入深度昏迷的白雪,忽然發出了一聲痛呼:“啊!”
那聲音很低,卻又很清晰,起碼顧傾城和顧文滿、昊文三人,都聽到了。
“這……七小姐……這是不是代表,她、她沒事了?!”顧文滿滿是欣喜地問道,就連一旁的昊文,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顧傾城。
可顧傾城卻搖了搖頭:“還早,現在說不準,但有知覺,是一種轉好的現象,至于能不能轉危爲安,就看下面她的命數了!”
其實,顧傾城這并不是危言聳聽,恢複知覺對白雪來說,是一種好的現象,但并不是轉危爲安的迹象,具體情況如何,還要等她檢查過白雪骨折的地方,以及身體其他地方,是否有損傷才可以,到最後能夠脫離危險,要看白雪自己的造化。
要知道,在現代時,即使西醫做手術,那也是有危險期的,至于能不能度過危險期,那真的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和造化了。
雖說現代時,大家一直宣傳不信命,不迷信,但有時候,真的隻能盡人事聽天命!
“啊?這還不能代表,白雪的情況?!”顧文滿立即苦着臉,大大的烏雲,壓在他的頭上,揮散不去。
本來,他和白雪的關系是不太好,也不是很擔心白雪的情況,但因爲顧少陽的原因,他害怕要是白雪死了,顧少陽會一時想不開,便很關注白雪的情況,可是事到如今,連顧傾城都無法确認,白雪會否安然無恙,那他真的不知道,該怎麽安慰顧少陽了。
昊文也是一臉怅然,不知該說什麽。
顧傾城瞥了他們倆一眼,無奈地道:“你們倆拉着一張臉做什麽,我又沒說她一定會怎麽樣,你們倆幹嘛瞎擔心啊!”
顧傾城面上故作輕松的嘲笑着他們倆,但實際上,她也很擔心。
但作爲醫者,最不能要的,就是緊張的情緒,尤其是不能把這些情緒,帶給其他人。
“行了,這些都不說了,傾城丫頭,你快給白雪治療吧,要我們先撤開嗎?”經驗老道的昊文,自然也知道,什麽時候能說什麽話,眼見場合不合适,他便跳了出來,把話題翻了過去。
顧傾城輕輕應了一聲,道:“金針行穴還需要一段時間,正好趁着這段時間,我去準備一些藥材,你們倆就這樣扶着她,什麽時候我說可以放開,你們再放開,隻要我沒有說,你們就保持不動,明白?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,你快去準備吧!”昊文不停的催促着,顯得十分不耐。
撇撇嘴,将手頭上,剩下的金針裝回了針線包裏,提着自己的小藥箱,走到了房中的桌子前,背對着衆人,開始準備藥材,之前她曾經給顧少陽的娘親,準備過湯藥藥材,是以,這些東西,顧少陽都是懂得,而顧少陽懂了,其他人自不必說,早晚也會從顧少陽的嘴裏,弄清楚這些藥材的不同,她也沒有必要再隐瞞,便大大方方站在了房間裏,開始準備等一下需要用到的藥材,和一些必備品。
紗布、酒精、剪刀、火硝石,這些都是必備品,而藥材的話,則需要許多止血的藥材,雖說有止血丹,但昊文已經給白雪服下了止血丹,并未起到作用,如今她也隻能用一些藥材,熬成湯藥,讓白雪服下試試了。
白芨、三七、花蕊石、血竭、兒茶、骨碎補等等,都是收斂止血以及治療骨傷的藥物,隻是顧傾城手頭上的量不多,像骨碎補這樣的藥材,都是她費盡千辛萬苦,才弄來了一點點,估計給白雪弄完後,一點也不會剩了,但眼下沒有辦法去心疼藥材,畢竟藥材再難得,也沒有人命重要,爲了人命,她也隻能忍痛割愛了。
好不容易将藥材,按照比例調配好,拿到外頭支起小爐子熬了起來,結果顧傾城一回頭,卻看到了好像喪屍一般,滿臉頹然,耷拉着腦袋和手的顧少陽,出現在她身上。
拍了拍胸口,顧傾城故意誇張地說:“顧少陽,你想吓死我是不是?”
“我來吧……”顧少陽嘶啞的聲音煞是刺耳,但更恐怖的是,他兩眼無神,都不知道在看哪兒。
而顧傾城也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,弄得一頭霧水:“你來幹嘛?”tqR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