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神色一怔,手腕一抖,長劍直指夜滄瀾,冷冷地道:“夜滄瀾,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!”
“本王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,不像你總是考慮你自己,做一些口是心非的事情。”夜滄瀾憤憤地開口,同時偷偷以靈力撞開了穴道,一掌打開了鳳羽劍,大步向馬車走去。
可是,他剛走了兩步,忽然停了下來,再使勁兒,依舊邁不開腿,雙腿就好像是紮在了地上似的,夜滄瀾自然知道,這是顧傾城做的好事,就轉過頭,沖着顧傾城吼了一句:“你又在耍什麽花招?”
“夜滄瀾,你真的以爲,我會笨到隻點住你的穴道嗎?”顧傾城走至夜滄瀾的面前,眉眼間盡是冷意,上一次她封住夜滄瀾的穴道,他都可以掙脫,這一次她當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。
所以,她在銀針上加了點料,隻要夜滄瀾一動用靈力,那上面的東西,就會随着進入他的體内,如果他老老實實的帶着,就不會出什麽問題。要怪,隻能怪他大意了。
看着顧傾城挑釁的目光,夜滄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可是越明白,他越生氣,“顧傾城,你憑什麽困着本王!你以爲你是誰啊!”
“呵,這話應該是我問你,你把我當成了誰?”顧傾城盯着夜滄瀾,希望他能夠實話實說,當然,他不說的話,她會用自己的方式,讓他開口。
夜滄瀾劍眉緊蹙,一字一句道:“不——可——能!”
“夜滄瀾,這是你自找的!”她原本不想用那招的,這都是夜滄瀾逼她的,那就怪不得她用其他手段!
顧傾城的眸色越來越深,隐隐約約帶了一絲誘惑的色彩,嘶啞的聲音,帶着一絲綿軟,讓人聽着神經都軟了,“夜滄瀾,告訴我,你心裏那個人是誰,透過我看到的那個人,是不是也是那個人?”
“本……”夜滄瀾還想要掙紮,可是顧傾城唇邊迷亂人心的笑,卻愈發明顯,讓他不自覺沉淪:“是、是……”
“傾城!”正當夜滄瀾這邊,似乎要有所突破的時候,明長風的聲音,忽然傳來,夜滄瀾的意志,本就堅定,要不是顧傾城找了個他激動不已的時機,也控制不住他,這下聽到明長風的聲音,他立刻醒了過來,惡狠狠的瞪着顧傾城,道:“你居然使用迷魂術!”
迷魂術,就是靈幻大陸上,類似于催眠的一種靈技,一般隻有夢族之人才會使用,夜滄瀾不知道,爲什麽顧傾城學會了這種靈技,一想到自己險些暴露,他就恨得牙根癢癢,恨不得上前咬顧傾城一口,才甘心。
可是,沒等他上前,顧傾城身子忽然一挺,鮮血自她的嘴裏噴出。
催眠術最介意的就是半路被人打斷,現如今明長風突然出現,導緻顧傾城被反噬了,最要命的是,催眠術反噬的,不僅是身體,還有精神力,顧傾城隻覺得眼前一晃,身子就已經軟軟地到了下去。
“小心!”夜滄瀾立即伸手,想要扶住顧傾城。
顧傾城看到夜滄瀾走過來,用盡最後的力氣,一把推開了他的手,任由自己跌落。她甯願自己摔傷,也不願再成爲夜滄瀾眼中那個替身……
好在,明長風反應很快,幾個大步上前,在顧傾城落地之前,托住了顧傾城的身子,“傾城,你怎麽樣了?”
唔!
顧傾城狠狠咬了一口舌頭,用強烈的痛意,逼着自己清醒一點,揪住了明長風的衣襟,強忍着一陣陣眩暈感,問道:“說,你爲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現?”
就差一點了,明明就差一點,她就可以聽到夜滄瀾的全部回答,明長風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,不早不晚,說是巧合,也要有人信才行!
明長風微微一愣,連忙道:“我隻是看你出去了這麽久,還沒回來,怕你出事,才來看看你。”
“是嗎?呵!”顧傾城冷笑一聲,大力推開明長風,強烈的眩暈感再次襲來。
顧傾城咬緊牙根,強撐了一會兒,可終究還是支撐不下去,纖細的身子,直直的向後倒去,一道绛紫色的身影,就好像疾風一般,踏着虛空而來,手腕翻動間,一道強勁的力量,将顧傾城的身子,帶到了他的懷裏。
熟悉的溫度和氣息,讓顧傾城心裏一痛,苦笑在嘴角處蔓延。
暮君邪,你終于來了……
噗!顧傾城再次吐出一口血,鮮血落在暮君邪绛紫色的衣袍上,迅速被吸收,顧傾城抓着暮君邪的衣襟,笑了笑:“暮君邪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說着,顧傾城意念一動,抓着暮君邪,雙雙消失在原地。
夜滄瀾看着顧傾城和暮君邪消失,臉上的戾氣,一點點消失,明長風卻是一臉不解,不知道怎麽回事,隻好看向夜滄瀾,道:“你之前到底和傾城說了什麽,她怎麽會忽然對你下手?”
明長風知道,顧傾城做事很有分寸,夜滄瀾幫了她這麽多,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,她根本不會向夜滄瀾下手,而且是狠手!
“你呢,你是誰的人?”夜滄瀾轉頭看向明長風,不答反問。
“什麽意思?”
“你知道本王是什麽意思,不要裝!”不相信如此巧合的人,不止顧傾城一個,夜滄瀾同樣不相信明長風的出現隻是巧合。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在顧傾城,即将從他嘴裏套出話來的時候,明長風出現了,還出現的那麽突兀,說是巧合,真的沒有人會相信。
明長風張了張嘴,有些戒備地道:“戰王爺,你到底是誰,又在亂說什麽?”
“少跟本王裝蒜!”夜滄瀾一把揪住了明長風的衣襟,差點将他提了起來,語氣極爲惡劣:“明長風,本王知道你是誰的人,你回去警告那人,不要再妄想掀起一場腥風血雨,這次就算他同意,我都不會同意!”
“夜滄瀾,你先放手!”明長風掙紮着,好不容易從夜滄瀾的手中逃脫,揉了揉被勒到痛的脖子,沒好氣的道:“夜滄瀾,有本事你就去找暮君邪決出個高低勝負!在這跟我鬧,有個屁用!”
“哼!”夜滄瀾冷哼一聲,甩袖而去。正當他不想殺了暮君邪嗎?要是他有這個能力,早就殺了暮君邪,斷絕一切事情的開始,何至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,除了無能爲力,還是無能爲力?
夜滄瀾越想越氣憤,直接上了獸車,朝白虎國的方向駛去。
“神經!”明長風在原地撒了一回氣,向青冥學院裏走去,橫豎有暮君邪在顧傾城身邊,有沒有他都一樣,索性他就回到了花苑,跟華萱商量後天進入斷天塔的事情。
另一邊,顧傾城和暮君邪一起出現在鎮妖塔裏,糖包見顧傾城來了,連忙捧着一顆不知名的丹藥,屁颠屁颠兒的跑到顧傾城身邊,讨好的笑着:“姐姐,這是我從老主人的煉丹房裏翻出來的丹藥,有療傷的效果,你快服下吧。”
“謝謝你,糖包。”顧傾城接過丹藥,摸了摸糖包的小腦袋,将丹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,氣味兒正常,藥材也确實都是止血療傷一類的,看樣子确實是療傷的丹藥。
确認後,顧傾城放心服下。
暮君邪一直扶着顧傾城,即使來到這陌生的地方,暮君邪也沒有任何表示,依舊我行我素。
“走,我帶你去看一件東西。”服下丹藥後,顧傾城體内的傷,迅速痊愈,可是她來不及驚訝丹藥的藥效,直接拽着暮君邪,來到了昨日看到的壁畫前。
糖包天真的歪着頭,不知道顧傾城要做什麽,卻又覺得這樣從下往上,看着顧傾城太累,索性直接爬到了顧傾城懷疑,糯糯的聲音裏,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無知:“姐姐,這個人是誰啊?”
“暗夜神殿的尊上,暮君邪。”顧傾城的聲音,毫無起伏,仿佛在介紹一個不相幹的人。
暮君邪聽了,也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,正打算說什麽,卻見到顧傾城空出一隻手,指了指壁畫上的一男一女,聲音十分缥缈:“你說,他們是誰?”
順着顧傾城的小手,暮君邪擡頭看去,目光停在兩人身上,瞳孔驟然收縮。
“其實,我早該想到的,這壁畫上的人,應該就是上古魔神。”
顧傾城将糖包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,走到壁畫前,指腹摩擦着那壁畫上紅袍女子的臉,慢慢吞吞的開口:“世人都說,神魔大戰後,魔神就死了,就連這死亡權杖,也不知下落,但現在這個死亡權杖,卻在我手裏。”
說着,顧傾城就拿出了死亡權杖,卻嫌惡的扔在了糖包身邊,糖包還以爲是好東西,連忙抱了起來:“真的是死亡權杖哎,老主人用的就是它,糖包見過!”
顧傾城沒有理會糖包,徑自看向暮君邪,目光灼灼:“我隻問你一句,你見過這死亡權杖沒?”tqR1
暮君邪,我願意相信你,隻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