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包一聽,兩條小爬蟲似的粗眉,好像小大人似的皺了起來,允着手指,一闆一眼地道:“主人,鎮妖塔現在隻是解封了第一層而已,其他位置還在封印中……”
“嗯?那第一層怎麽會突然解封?”顧傾城抱着糖包,問道。
“那是因爲,主人你晉級了呀!隻要主人你的實力,達到了解封其他層的标準,其他層就會自動解封。”糖包笑眯眯的望着顧傾城,許是覺得顧傾城長得好看,吧唧……送上了一個滿是奶香的吻。
可是,糖包一嘴的口水,這麽一親,所有的口水,都轉移到了顧傾城臉上。
顧傾城無奈的空出一隻手,用袖子将臉上的口水擦掉後,便道:“那你就帶我去逛逛第一層。”
“好!”糖包答應的很痛快,蓮藕似的小胳膊,對着前方一指,指揮着顧傾城前進,顧傾城在糖包的指揮下,抱着大爺似的小糖包,穿過較爲幽深的漆黑小道,眼前忽然一陣亮光傳來。
顧傾城下意識的擡起手,遮擋了一下光芒,待眼睛适應後,才看向這一片地方。
隻見四周皆是郁郁蔥蔥的樹木,還有不少開荒出來,種植着果樹的地方,正對着顧傾城的前方,有着一間兩進兩出的宅子,絕對的高大上,顧傾城咂吧咂吧嘴,這鎮妖塔内,還有這麽别樣的地方,簡直是畫風突變有木有?
之前一片黑暗,就好像地府似的,這裏卻又是一片光明,陽光正好,還有果樹什麽的,真心是世外桃源!
正當顧傾城打量着這一片地方時,小糖包順着她的胳膊,爬了下去,一手拽着顧傾城,一手指着那宅子說:“主人,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,是不是很好看?”
“嗯,很好看。”顧傾城摸了摸糖包的頭,蹲下來看着小糖包滴溜溜的眼珠子,笑道:“糖包,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好了,别叫什麽主人了,不好聽。”總是被一個小奶娃叫主人,真心會讓她有一種虐待兒童的趕腳。
糖包瞪着大眼睛,一臉呆萌:“姐姐?姐姐是什麽?”
“姐姐就是我,你就叫我姐姐就行了,明白嗎?”顧傾城也不知道,怎麽和小奶娃解釋,隻好随意敷衍了一句。
好在糖包很好忽悠,呆呆的點點頭:“好,糖包就叫你姐姐!姐姐,走,我帶你去看一件好東西。”
說完,糖包拉着顧傾城的手,向宅子的後方走去。
繞過寬闊的宅子,顧傾城與糖包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,未等糖包介紹,顧傾城就看到了空地之上,一座高聳的寶塔,突兀的出現在他的眼前。
寶塔外,挂着一個匾額,上面寫着‘鎮妖塔’三個龍飛鳳舞的描金大字,在黑色的底闆上,顯得有些刺眼。
這是……鎮妖塔,那她現在帶着的地方,是什麽?
顧傾城一臉不解,正想着向糖包問問清楚,卻聽到糖包興奮的道:“姐姐,這裏就是鎮放着各種魔物的地方。其實,鎮妖塔分爲内外雙層,外層就是鎮妖塔之主和糖包住的地方,内層就是這寶塔,是用來鎮壓魔物的,姐姐你看,鎮妖塔是不是很威風?”
“是啊。”顧傾城笑了笑,捏着糖包的小手,問道:“糖包,你之前說,鎮妖塔第一層解封,是指外層咯?”
“嗯!”糖包重重地點點頭,頭上的沖天炮模樣的小辮子,也跟着晃了晃:“姐姐,偷偷告訴你哦,鎮妖塔的每一層,不僅鎮壓着魔物,還封印着上古神器。”許是怕顧傾城不相信,糖包又重複到:“每一件,都是神器哦。”
顧傾城忍俊不禁,誘拐着小奶娃:“你知道這每一層,都封印着什麽樣的神器嗎?”
“唔……”糖包咬着手指,想了一會兒,才說:“糖包記得第一層封印的是玲珑紫砂衣,第二層是……嘿嘿,我不記得了。”糖包嘿嘿一笑,口水橫流,大大的眼睛,彎成了月牙兒,呆萌的不成樣子。
顧傾城看了,心裏一軟,也不舍得和他說重話,繼續套着話:“那糖包,你知道每一層的封印,要如何打開嗎?”
“這個糖包知道!”糖包興沖沖地道:“要打開每一層封印很簡單,隻要姐姐實力到了,每一封神器的封印,就會自動打開。不過,老主人有遺命,每解封一層,出現一把神器,姐姐你都要進入那一層,打敗裏面的魔物,這樣才能夠獲得神器。”
顧傾城了然的點點頭,但品味到糖包話裏的老主人,顧傾城眯了眯眼睛:“糖包,你的老主人是誰?”
“老主人就是老主人呀!”糖包歪着頭,撅着嘴,一副不明白顧傾城會什麽要這樣問。
顧傾城想了想自己的措辭,再度開口詢問:“姐姐的意思是說,你的老主人,他是做什麽的?”
“老主人是很漂亮很漂亮的美人兒,和姐姐一樣美。不,姐姐比老主人要美一點。”糖包煞有其事地道:“姐姐,你真的要比老主人漂亮。其實,老主人和糖包,一起過了萬年,老主人死後,糖包也沉睡了萬年,有些事情真的記不起來了。”
“嗯,記不起來,就不要想了。”顧傾城安撫了糖包一句,深深望了鎮妖塔一眼,抱起糖包,走到前面的宅子裏。
兩進兩出的宅子,十分豪華精美,且不說用晶石鋪就的牆壁和地磚,就是那滿屋子的擺設,每一件都價值不菲,而且絕大多數的都是靈器!
沒錯,即使在市面上都很難得的靈器,這裏遍地都是,還都是裝飾品,這要是要外面那一批人看到了,一定會痛心疾首,痛罵建造這宅子的人是蛇精病,居然把靈器做成了桌椅闆凳和擺設,簡直是暴殄天物。
“姐姐,你看這就是老主人!”糖包拉着顧傾城的手,麻溜的跑到一面牆壁前。
牆壁足有十多米長,上面畫着一幅長卷,而長卷的内容,卻是一場大戰,慘烈的大戰,到處都是血流成河、屍骨成山的慘狀,顧傾城看的一愣,這是什麽時期的大戰,裏面有人有獸還有些半獸人,這……
顧傾城心裏大駭,沒有想到,這宅子裏,居然還隐藏了如此大的秘密。
随着糖包的手指一指,顧傾城在畫卷正中央,看到一個女子,那女子身着一襲绛紅色戰袍,許是上頭染了血似的,有的地方,呈一片深紫色,依稀可見那女子身材姣好,但面上卻帶着紗巾,看不到樣貌。
顧傾城仔細看了看,隻覺得這女人.裸.露在外的雙眼很是明亮,卻似乎有裝滿了些許的悲涼,她一手拿着一把權杖,一手背後而立,在她的對面,立着一個身着黑衣,背對她而站的男人。
男人身材挺拔,周身似乎還散發着冷峻的氣息,隻是畫中隻畫出了他一個背影,還有隐隐光芒遮蓋,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樣子。
顧傾城的視線向一側掃去,卻見下一段情景上,還是女子與男人,隻是這一次,女子嘴角挂着血迹,權杖脫落在一旁,虛弱的躺在男人的懷裏……
再往下,女子用盡最後的氣力,以權杖之力,将男人封印,随後死去!
這……
顧傾城心神一震,走上前靠近牆面,素手撫摸着最後掉落在女子身邊,光芒盡褪的權杖,這個權杖上面鑲嵌着一顆紅寶石,在紅寶石周圍,更是鑲嵌了兩顆黑白明珠。
果然是死亡權杖嗎?
啪……顧傾城臉色蒼白,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,一手拍在了牆面上,扶着牆面,以保持自己不倒下去。
死亡權杖、被封印的男人、魂飛魄散的女子……
這些,是不是在告訴她什麽?
顧傾城感覺到一陣頭疼,雙眼緊盯着牆壁,卻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,有些事情,在她的腦海裏,漸漸如她猜測的一樣成形,卻還是少了關鍵的證據将他們串聯。tqR1
“姐姐,你怎麽了?”糖包雖然小,但很敏感,他察覺出顧傾城的情緒很不對,立刻上來握住顧傾城的手,一碰到顧傾城的手,傳來的是一陣刺骨的寒意,糖包連忙用兩隻小手反複搓着:“姐姐,你是不是很冷啊?”
鎮妖塔裏,溫度确實低,糖包在這裏呆久了不覺得,可顧傾城卻是有感覺的,但她一直以靈力禦寒,倒也沒覺得冷,她的冷,完全來自于眼前的這一副壁畫。
糖包見顧傾城望着壁畫,也不吭聲,擡起顧傾城的手,放到嘴邊哈了口氣,再放回小手中揉搓:“姐姐,其實這些畫,糖包都看不懂,糖包隻知道,老主人就在這畫裏面。”
“嗯,你說得對,你的老主人,确實在這畫裏面。”顧傾城扯出一抹虛弱的笑,安撫地看了糖包一眼,不知道爲什麽,她總是覺得,畫中的女子,絕對是糖包的老主人,隻是糖包的老主人到底是做什麽的,爲什麽會擁有死亡權杖,并且以一己之力阻止了一場大戰?
……
等等!
顧傾城忽然眼前一亮,蓦然想起仇寒柏曾經說過,死亡權杖是上古魔神所有,在魔神死後,死亡權杖就消失了,那這手握死亡權杖的女人,該不會就是上古魔神吧?
如果……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這壁畫上所繪的,就是數萬年前的神魔大戰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