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耳邊回響着這一句,滿頭的黑線悄然滑落。
一個娶,一個嫁,貌似她猜對猜錯,都是她虧大發了,這算什麽公平的賭約?
“暮君邪,你這算什麽賭約?”
“自然是最好的賭約。阿七,怎麽你不同意?”暮君邪挑了挑眉,嘴角噙着一抹笑,輕描淡寫的道。
靠!最好的賭約?
忽悠三歲小孩,也不帶這樣的吧?
顧傾城一肚子的不滿,可是看到暮君邪那似笑非笑的眸子,到嘴的話,生生變了一個調:“我同意,我同意還不行嗎?”
反正自己還會透視,看一下,不就清楚這是不是一塊破石頭了?
思及此,顧傾城偷笑了一下,當真使用起透視了,殊不知暮君邪早已将她的舉動看在眼裏,偷偷在石頭上覆蓋了一層靈力。
顧傾城費了大半天的勁兒,依舊看不穿,隻看着眼前模模糊糊一片,實在看不出石頭裏面到底是什麽。
算了!
“我賭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石頭。”橫豎這就是一塊破石頭,她還不信這破石頭裏面,能長出金子!
郁卒中的顧傾城沒有發現,在她說出‘石頭’二字時,暮君邪眼底的笑意愈發深了。
他一揮手,原本灰白色的普通石頭,外皮正一點點的脫落,露出裏面那金色夾雜着黑色的光芒。
這是……
“金墨石?”顧傾城驚訝的瞪大了雙眸,連忙走了上去,用手摳下一小塊,放在眼前,仔細看了好半天,最終确認,這就是和她金針一樣材料的金墨石。
在二十一世紀,她隐世家族的人,世世代代花費了幾百年的功夫,也就尋得拳頭大小的原石,便覺得精貴無比,可這裏卻有一塊兩個成人都無法合抱過來的巨石塊!
顧傾城指着這金墨石,向暮君邪問道:“這金墨石,你是從哪得來的?”
“上回見你用金針替我療傷,又十分寶貝的樣子,我就想着,那金針一定十分難得,便到處尋找,沒想到卻讓我在極北之地,尋得了一塊。”暮君邪将顧傾城驚訝的神色盡收眼底,嘴角的笑意,也愈發明顯。
“等等,你上回出去了幾天,就是去找金墨石了?”顧傾城好像抓住了某個重點,連忙追問。
聞言,暮君邪點了點頭,“是啊。阿七,這可不是塊普通的石頭,你是不是應該兌現賭約了?”
兌現個大頭鬼!
“你說,送給我的禮物,就是金墨石?”顧傾城望着巨大的金墨石,發了愁。
靈幻大陸上,可沒有現在的高科技,也沒有技術老道的專家,這麽大一塊金墨石,在她面前也就跟廢鐵一樣,雖然珍貴,但無法使用。
“阿七,逃避賭約,這個行爲很不好。”暮君邪一眼洞穿了顧傾城想要轉移話題的想法,一句話再度扭轉了話題。
顧傾城苦着一張臉,轉過頭:“不帶你這樣的,那賭約不作數!”
“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。”暮君邪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,伸手将顧傾城拽進了懷裏,低聲道:“可是,阿七你就算不同意也沒辦法,這輩子你注定是我暮君邪的女人。”
“是是是,你說的對。”顧傾城羞紅了臉,強壓住砰砰加速的心跳。
暮君邪低聲笑着,大掌蹂躏着顧傾城的小臉,“阿七,你總算乖了一次。爲了獎勵你呢,我再送你一份禮物好了。”
“什麽禮物?”該不會又是各種石頭吧?
顧傾城擡起小臉,眼巴巴的看向暮君邪。
隻見暮君邪故作神秘的一笑,右手翻動間,一隻銅鼎,忽然出現在顧傾城的眼前。
青銅色、四方口、八足兩耳、殷紅火漆……
“這是神農鼎?”顧傾城望着大鼎,眼中閃過欣喜之色。
沒錯,這座銅鼎,跟她記憶中,書上描述過的神農鼎一模一樣!
據說,神農鼎乃是上古神農氏,爲嘗百草,特意尋得的一方寶鼎,經過千萬年時間的積累,這神農鼎内,積聚了無數靈藥的靈氣,可以用來煉制絕世丹藥!
顧傾城沒想到,這種上古神器,暮君邪竟能輕易送給她,這太匪夷所思了!
“正是神農鼎。你身爲煉藥師,得到神農鼎的幫助,日後定會精進。怎麽樣,這份禮物,阿七可還滿意?”暮君邪繼續擁着顧傾城。
這神農鼎乃是上古神器,也隻有暮君邪才會輕易拿出來送人吧?
“滿意,很滿意。”如他所說,她本身身爲煉藥師,便十分心儀煉丹的寶鼎,更何況這方鼎還是神農鼎,她還能說不滿意嗎?tqR1
隻不過,這樣的神器,暮君邪是怎麽得到的?
顧傾城這樣想着,也就這樣問了出來:“你是從哪得到這神農鼎的?”
“荒木之淵。”暮君邪輕飄飄丢出幾個字。
荒木之淵是哪?
顧傾城翻遍原主的記憶,和腦海中《地理概述》上的記載,可還是一無所獲,壓根弄不明白荒木之淵是哪?
可聽暮君邪這麽說,荒木之淵應該是藏着神農鼎的地方,能夠隐藏神器之地,定然無法輕易進出,暮君邪爲了給她尋一份合意的禮物,到底跑了多少地方?
有沒有受傷?
顧傾城的腦子被一連串的疑問填充,伸出右手,不由分說便扣在了暮君邪的手腕上,前一陣子暮君邪的身體便不算大好,雖底子不錯,但傷及了本源,并不是容易恢複的,這又接連跑出去了幾次,他的身子怎麽受得了……
這家夥也真是的,真當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嗎?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,純屬故意讓人心疼!
顧傾城皺着眉,憤憤的瞪了一臉淺笑的暮君邪一眼,就沉下心來,替他診脈。
片刻後,顧傾城收回了手,面部表情松快不少:“好在你身體已無大礙了。”脈象平穩、有力,若不是她親眼所見,真是無法相信這是兩三個月前,剛受過重傷的脈象。
果然啊……
身爲強者就是好,這修複體質也不是一般的強悍!
“你的醫術好,服過你的藥後,身子便快速痊愈了。”暮君邪顯然知道什麽時候誇人的效果最好,對着顧傾城,便是一番贊賞。
顧傾城雖然心知暮君邪是讨自己開心,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唇:“油嘴滑舌!行了,禮物呢,我收下了,咱們回去吧。”
将金墨石和神農鼎統統收進了乾坤袋,顧傾城拽着暮君邪向往生山脈外走去。
可暮君邪卻一動不動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“你這樣看着我幹嘛?”難不成她臉上有髒東西?
顧傾城心下狐疑,伸出小手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,可一圈下來,她的手上還是雪白幹淨的,這就證明,她的臉上沒有髒東西啊,可暮君邪這麽看着她幹嘛?
該不會是……
思來想去,顧傾城想到了一種可能,小臉立刻變了色,如同苦瓜一般。
暮君邪見狀,卻非常無良的輕笑起來:“怎麽,終于想起來了?”
“喂喂喂,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,也是暗夜神殿的魔尊,至于這麽小氣嘛?”顧傾城苦着臉,委屈到不行。
不就是一個賭約嘛,幹嘛非要和她計較?
這男人,真心小氣!
尊上大人,小肚雞腸的男人,沒人愛的!
“跟自己的女人,确認名分,這不是小氣吧?”可暮君邪選擇性忽略了她一臉的委屈,背着雙手,迎風而立,寬大的袖袍随風鼓舞,好像随時要将顧傾城攬在懷中似的。
名分、名分,又是名分,尊上大人,你掉進名分眼裏了?
“你想怎麽辦吧?”她不是都說了嘛,等到三年後,她上中州大陸找到了帝滄溟,将一切真相解開後,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,也給自己一個交代。
尊上大人,能不能不要再逼她了?
可惜,暮君邪卻聽不到顧傾城心裏的呐喊。
好看的眉頭蹙了一下,暮君邪凝着顧傾城,道:“本尊再給你三年,三年後本尊一定要帶你走。”到時,即使她不願也不行,他認定的女人,生死都要和他在一起!
“好嘛好嘛,我答應你就是。”聽到暮君邪松口,顧傾城頓時長舒一口氣。
三年就三年吧,這些事情三年後,也必須來個了斷,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,既然認定了一個人,就會想盡辦法,斬掉不該存在的桃花。
可是,蓦然想起帝滄溟,顧傾城有些失神了,眼前一片恍惚,好像在透過帝滄溟的影像,看到了暮君邪。
在看到暮君邪的那一刹那,顧傾城立刻回過神來,咧了咧嘴:“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吧?”沒有等暮君邪回答,她就拽過暮君邪的手,向外走去。
等到兩人走至一處寬闊的空地時,顧傾城看向暮君邪,一副理所當然地道:“好了,把你家黑龍喚出來吧。”
暮君邪無奈地看了她一眼,還是依言将黑龍喚了出來,兩人坐上了黑龍,便朝着來時的路離去。
一坐到黑龍背上,顧傾城難得主動的窩進了暮君邪的懷裏,享受着暮君邪的呵護,眉開眼笑的擡起小臉:“哇,我才發現,還是這裏最舒服最好!”
“那你就乖乖坐好了。”知道顧傾城這是才刻意讨好自己,暮君邪露出淺淺地笑意,大掌扣在顧傾城的小腦袋上,将她按在懷裏,這才吩咐黑龍加速。
窩在暮君邪懷裏,感受着他胸膛溫暖的顧傾城,小臉蹭了蹭他的胸口,心裏感慨道。
這男人啊,就要哄着些。
誰讓她剛才沒有順着尊上大人的話呢,也隻能将就點,哄哄他咯。
幸好啊,暮君邪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紳士風度的男人,沒有和她真的去計較。
思及此,顧傾城主動伸出雙手,抱上了暮君邪的腰身,反正都打算讨好他了,幹脆讨好到底,更何況這懷抱真是很舒服,她也不虧。
感受到懷裏小人兒的依賴和讨好,本就沒有生氣的暮君邪,心情也愈發好起來,眼底的笑意,更是如同星月般閃耀。
“覺得風大,就抱緊點。”好吧,他承認,他确實有點軟玉溫香在懷,舍不得撒手了,想要故意逗逗顧傾城。
這是被調戲了?
顧傾城彎成月牙似的眸子裏,閃過絲絲笑意,不自覺的揚起了粉唇,放柔了聲音,軟綿綿地道:“好。”便愈發抱緊了暮君邪的腰身。
他要調戲就調戲好了,就當是她補償他這三年的郁郁不得志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