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來自兩旁,令人惡寒的目光,顧傾城停了下來,一擡頭,就看到暮君邪勾唇淺笑的樣子,不由得啐了句:“哼!你再敢亂招桃花,就别怪我辣手摧花,這将一朵朵嬌嫩的話,硬生生砍下來!”
“是,爲夫謹遵娘子之命。”暮君邪抱着拳,捏了個小生禮,順勢将顧傾城帶進懷裏,在衆多羨慕、嫉恨的目光中,将顧傾城拐走了——
一直走到一處靜谧的酒樓包廂裏,顧傾城才回過神來,推了推暮君邪的胸膛,紅着臉佯怒道:“誰是你娘子了,你少在外面破壞我的清白名聲!”
“怎麽,阿七是怪本尊,現在還沒有上門下聘嗎?”暮君邪轉化了自稱,帶着狷狂的笑意,睨着顧傾城,大掌也不老實的攀在顧傾城柔軟的腰肢上。
“去你的,我都快餓死了,沒工夫和你貧!”顧傾城小臉一紅,說出的話,也如嬌嗔一般。黑色的眸子緊盯着暮君邪,一副‘都到了酒樓,不吃你一頓我就虧大發了’的表情。
暮君邪不禁搖了搖頭,無奈的口吻,夾雜着寵溺的語氣道:“好,我們先吃飯。”
語畢,顧傾城便看到嗖地一下,上回那個被自己打傷的影一,瞬間出現在房間裏,關鍵是,裝扮那麽正派的影一,手裏卻滑稽的拿着一大盤菜。
顧傾城掃了大盤子一眼,上面估計有十幾個菜,影一緊靠一隻手撐着,這功夫了得哇!
“這位……小哥,你來當我的跟班怎麽樣,保證管吃管喝,比你在他手底下好的多。你看,如何?”看到影一一揮手,将所有的菜品,全部擺上了桌,顧傾城啧啧稱奇的同時,不忘挖牆腳。
“七小姐,您還是先吃飯吧。”影一看了自家面帶淺笑的主子一眼,頓時冷汗涔涔,連忙催促顧傾城用餐,希望以此堵住她的嘴。
可是,某女嘴角啃着一根雞腿,也不妨礙說話:“你考慮考慮呗,福利我肯定給你最好的。”
“您是主母,自然主上的,便是你的,您就别糾結這個了。”影一隻想求顧傾城别說了,趕緊吃飯吧,沒看到主上的臉色,整個都變了嗎?
不過,聽到影一這番話,微微淺笑的暮君邪,嘴邊的笑意更大了,竟主動給顧傾城夾起菜來。
“你看你,多大的人了,竟吃的滿嘴油。”見顧傾城啃雞腿,啃得嘴邊都是油漬,尊上大人也不嫌棄,用指腹将油漬擦掉。
隻是,顧傾城真的很想說一句,尊上大人,你擦油就老老實實的擦油不好嘛,這溫熱的指腹,老是停在她的嘴邊,是幾個意思?
“行吧,我吃飯還不行嗎?您老可以把手拿開了吧?”最終,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第一場戰役,顧傾城完敗,而且敗得很慘,人家連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說出口,她就主動棄權了。
沒辦法啊,誰讓人家尊上大人,掐住了她的死穴呢。
見顧傾城不再吭聲,影一終于松了一口氣,再也不擔心被主上的眼神殺死了。
一頓飯,在顧傾城磨洋工中,吃了足足一個小時,才算結束。
“嗝……”窩在椅子上,顧傾城毫無形象的打了個飽嗝,慢悠悠地道:“對了,你還沒告訴我,秦家的事情呢。”
“就是你想的那樣,秦家确實是被我滅了。”暮君邪将顧傾城抱在了懷裏,倒了杯清淡的茶,送到顧傾城的嘴邊,剛才小丫頭吃了太多油膩的東西,喝點茶,正好解解油膩。
“你就這麽滅了秦家?”顧傾城乖順的就着暮君邪的手,小小呷了一口,滿足地眯起了眼,心裏不由得腹诽,大哥好歹秦家也是第二大世家,你這麽嚣張的滅了人家,真的不會引火燒身嗎?
“得罪了本尊,便是死有餘辜。”暮君邪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句話。
聞言,顧傾城蓦然記起暮君邪的身份。
是啊,世人傳言,堂堂暗夜神殿的魔尊心狠手辣,殺人嗜血,可她和暮君邪相處久了,被他處處遷就,險些忘了這一點。
“那秦家背後沒有别的勢力嗎?和秦家交好的其他家族呢?”這件事是因她而起,也不知顧家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,她倒不是擔憂顧家上下,畢竟顧家這麽多年的底蘊,沒有那麽垮掉,她隻擔心自己的親人。
這些年,爺爺和二叔,一直對她呵護備至,這份恩情,她銘記于心,絕對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們!
倘若秦家背後真的其他勢力,她定然要想辦法,先将顧家衆人轉移,不受牽連。
“有本尊在,誰敢傷你!”暮君邪趴在顧傾城的耳邊,低聲說着,語氣中雖沒有蕩滌的殺意,可淡淡的語氣,卻讓人心裏放松不少。
顧傾城扯了扯嘴角,沒心沒肺地笑道:“行了,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黏糊,我還有事要做呢!”
“去哪?”暮君邪淡淡地道。
這是要陪她一起去的節奏嗎?
顧傾城眨了眨眼,心裏偷笑,面上卻一本正經地問:“我要去煉器師公會,怎麽,你要陪我一起去?”
“走吧。”暮君邪點點頭,擁着顧傾城站了起來,便向外走去。
“主……”躲在角落中的影一,面對空蕩蕩的房間,滿頭的黑線,心裏不斷呐喊着:“主上,你的節操呢!”
可惜,卻沒人聽到他心底的呼喊。
慢步走了十多分鍾,顧傾城和暮君邪來到了煉器師公會。
煉器師公會的人,一連見了顧傾城幾次,也知道她是會長的貴客,便不再阻攔,将顧傾城和暮君邪送到了會長辦公室前。
“謝謝。”顧傾城向帶路的人道了聲謝,便推開門和暮君邪一前一後走了進去,可是房間裏,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。
“人都去哪了?”顧傾城皺着眉,嘀咕了一句。
暮君邪薄唇微微勾起,淡笑道:“阿七,你家師父看來是不太歡迎你這個徒弟。”
“去你的!”顧傾城笑罵了一句,伸手推了推他,揶揄道:“我大概猜到了我師父在哪。都說,一日爲師終生爲父,就是不知道你這個醜媳婦敢不敢去見公婆咯~”
“嗯?阿七,你這話的意思是,承認了我的身份?”暮君邪将顧傾城扣在了懷裏,一雙深邃的黑眸,眯成了一條線,眼底精光乍現。
額……
顧傾城擡起小臉,看向暮君邪,腦子裏有一瞬的空白,她的原意是想揶揄暮君邪一句,可誰知暮君邪的注意力,壓根沒放在‘醜媳婦’三個字上,而是抓住了後面三個字。
她總算是知道了什麽叫挖坑埋自己,她現在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呀!
“啊?什麽,我說了什麽嗎?”顧傾城眨巴眨巴眼,故作不明白的問,她現在正是騎虎難下,隻好裝傻充愣到底,反正她死活就是不松口,暮君邪也拿她沒辦法。
嗯,就這麽辦!
顧傾城越想越覺得,自己這個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,可她忘了尊上的BOSS屬性。
“是嗎?阿七,真的忘了?”暮君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直看的她頭皮發麻。
暗自吞了吞口水,硬着頭皮道:“是、是啊……”
話音未落,顧傾城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,下一秒,自己便被暮君邪抵在了桌邊,退無可退之際,暮君邪微涼的薄唇,已經貼了上來。
一溫熱,一微涼,兩者接觸,顧傾城的大腦立刻一片空白。
而此時,暮君邪已經開始攻城略地,緩緩厮磨着紅唇的每一寸地方。
直到十分鍾後,顧傾城衣衫不整的走出了會長辦公室,某人一臉餍足的跟在她身後,她才明白自己裝傻的決定,真心是弱爆了。
“阿七,你說,我到底是你什麽人啊?”暮君邪淡淡一笑,大拇指的指腹摩擦着顧傾城腫脹的紅唇,無聲的施以威脅。
嘶……
顧傾城痛的抽了口冷氣,心裏不斷腹诽,這家夥是屬狗的吧?要不然,怎麽會咬人?
一想到,剛才在房間裏,她差點喘不過氣來,成爲第一個死在接吻上面的靈師,她就忍不住紅了臉。
見她一直不說話,暮君邪忽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,俊臉陡然放大。
清冽的熱息,霎時間便撲在了顧傾城的臉上,她隻覺得心跳不住加快,轟地一下,小臉便如同煮熟了的蝦仁般,透着紅暈。
“阿七,你說不說?”
砰……
“我說,我說還不行嘛!”突然被暮君邪扣在雙臂之間,背後便是堅硬的牆壁,顧傾城懊悔不已,連忙道:“你、你是我夫君,我男人,行了吧!”
說完,顧傾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力氣,猛地推開了暮君邪,疾步向仇寒柏私下的打鐵小作坊走去。
“呵呵……”
走出很遠,暮君邪那滿是愉快的低笑聲,依舊圍繞在她的耳邊。
顧傾城捂着滾燙的臉,低着頭,越走越快,生怕暮君邪追上來似的。
這個臭暮君邪,竟然用這種方式逼她就範,也太沒品了,難道不知道溫柔二字怎麽寫嗎?
不過,就暮君邪的性格,以這種手段對付她,已經算是溫柔了……
顧傾城心裏憤憤的想着,卻又忍不住替暮君邪洗白,她猛地閉上了眼,忍不住拍了下額頭,直覺自己快瘋了,可手還沒落下,就被人抓在了大掌裏。
蓦然睜開雙眼,暮君邪那張帶着淺淺笑意,眼底滿是餍足和寵溺的神色,便落入她的眼中。
“你、你怎麽……”跟上來的?tqR1
這個時候,他不是應該還在煉器師公會嗎?怎麽一轉眼,就跑到了她前面?
顧傾城望了望身後已經變成一個小點的煉器師公會,再看了看眼前的人,她真懷疑是自己眼花了,可用力眨了眨眼,再度睜開後,暮君邪依然在原地。
這時,顧傾城才相信,不是自己眼花了,而是尊上大人的速度,太詭異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