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小的秦家,也配如此跟本尊的女人說話,簡直是不知所謂!”暮君邪的聲音低沉,語調平靜,卻有着不容置喙的能量。
小小的秦家?堂堂青龍國第二大世家,在這人口中隻是小小的秦家,這人到底是何種背景,竟敢說出這種話來?
所有人面面相觑着,眼中都透露着不可思議的神色。
秦壽躲在了秦漢陽的身後,兩父子都怕極了,可秦漢陽畢竟在家主之位浸淫數十年,見過的場面也不算少,還是能夠保持起碼的理智。
“你是誰?這爲何屢屢插手我秦家和顧家的恩怨?”秦漢陽強裝鎮定地道。
“呵!本尊早就說過,阿七的事,便是我的事,怪隻能怪你自己找死!”暮君邪冷笑一聲,一股強大的威壓,自他身上流出,壓得秦漢陽透不過氣來。
“你、你到底是誰?”秦漢陽渾身僵硬,一句話說了好半天,才憋了出來。
暮君邪嗤笑出聲,冷然道:“本尊的名諱,你還不配知道。”
話落,一股足以摧古拉朽、滅山崖湖海的力量,忽然迸發出來,駭人淩厲,如同陡然出現在秦漢陽頭上的黑洞,仿佛瞬間便要将他吞入腹中。
“噗通——”
秦漢陽再也無法抗住那股威壓,雙腿一軟,猛地跪地不起,原本平整的地面,硬生生被砸出兩個凹陷。
而他此時,更是臉色發白,慘無血色。
所有人瞬間僵直了脊背,冷汗涔涔。
剛才明明是秦漢陽占據上風,威脅着要将顧傾城碎屍萬段,然而不過一瞬間,便場景倒置,原本的靈宗強者,竟連外放的威壓都無法抵抗,那這個男人到底是誰?又有着怎樣恐怖如斯的實力?
那日參加排名賽的人,終究是少數,而且都是幾大家族的人,爲了遮羞,沒有人主動提及那天發生的事情,而在場的所有人所知道的事情,不過是顧家取消了挑戰賽,原因不明,當然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暮君邪的存在。
“父親——”秦壽尖叫着,臉色蒼白,渾身的肥肉因害怕而抖動着,雙腿一軟,癱在地上,竟再無力爬起來。
好強大的實力,好恐怖的威壓!
衆人心裏驚歎,脊背上布滿冷汗,暮君邪的眼神,落在他們眼中如陰風吹過,整個後心都是冰涼如鐵,膽戰心驚卻不敢吭一聲。
“家主……”之前被顧傾城廢掉實力的兩名秦家客卿長老,掙紮着爬到秦漢陽身邊,臉部扭曲,青筋詭異的凸起,打成一個個結。
“家主,你快走,我們給你殿後!”秦六忍住身上的痛意,将秦漢陽往外一推,和瘦高男人對視了一眼,一同跳了起來,向暮君邪和顧傾城兩人撲來。
“走!”望着兩個自動送死的長老,秦漢陽面露猙獰之色,雙眼中都染上了一絲血紅,抓起秦壽便要趁機逃跑。
對于突如其來的變化,顧傾城勾唇冷笑,低聲對小白道:“小白,現在就看你了。”說完,就将小白扔了出去。小白反應快速,騰空翻了個身,尾巴翹了起來,小小的身子如疾馳的閃電般,向秦漢陽追去。
而暮君邪看到有人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來,當即低笑了兩聲,緩緩擡起右手,手指微微蜷縮,兩個長老的身子,就停在了半空中,渾身上下的血管依次爆開,如同霧霭一般,血花漫天,連一聲痛呼都沒有發出,就直接消失在空氣中,除了一灘血漬,半分痕迹也沒留下。
“不——”秦漢陽本就被暮君邪的威壓控制住,腳步緩步異常,比蝸牛還要慢上幾分,小白輕而易舉就攔住了他,然而他一回頭,就看到了兩名長老死無全屍的慘狀,當即爆喝一聲,布滿溝壑的老臉上,漲紅一片,眼中的怒火和恨意被恐懼替代。
秦漢陽不知他們秦家上輩子造了什麽孽,爲何會得罪一個如此強大的男人,他心裏也明白,他們秦家如今是遭了難,恐怖會有滅族之災。
沒有等到他想出應對之策,暮君邪便已經動手。隻見他雙眸如電,右手在虛空上一劃……
秦漢陽的身子猛地僵硬住,雙眼不可置信的凸出着,仿佛随時都要掉下來一般,緊接着他的皮膚開始一寸寸炸裂,血管彈起,如同韌勁十足的皮筋一樣,撲通撲通的跳了兩下,啪的斷成了無數段,骨頭斷裂的聲音,亦是此起彼伏。
不多時,剛才還鮮活完整的人,就變成了血肉模糊的骷髅,甚至比骷髅還不如。
咚……
那骷髅瞬間倒地,發出一聲脆響,在倒地的一刹那間,骷髅變成了一堆粉末,混合着鮮血和紅白相交的漿體。
嘔!
這樣血腥的一幕,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,就好像正在有人拿着冰涼的手指,刮過他們的皮膚,帶來一陣陣觸目驚心的感覺。不少膽小的人,直接昏死過去,膽子大一點的,也禁不住的嘔吐起來。
太可怕了!
這個男人到底是誰,不過擡手間,就要了三個人的性命,更恐怖的是,秦漢陽年過古稀,已是少有的靈宗強者,可是在這男人的面前,竟連反抗之力都沒有,一招未敵便如螞蟻一般,被男人奪了性命,死無全屍!
“父、父親……”秦壽傻了眼,他本意是出來,找顧傾城報昨日的屈辱之仇,卻沒想到仇非但沒報,反而将自己和父親全部搭了進去。
此時的秦壽,如同傻了一般,呆呆的坐在血泊中,雙眸毫無色彩,沒有任何焦距。
小白完成了任務,再次跳回顧傾城的懷裏,然而當小白從秦壽面前飛過時,秦壽的眼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抹害怕,他驚恐地看着暮君邪和顧傾城,想要後退,可雙手胡亂的摸在地上,卻摸到了一把鮮血,吓得他臉色毫無血色,張了張嘴,卻連一聲尖叫都發不出來。
衆人看到這樣一番景象,不自覺的後退幾步,直覺告訴他們,這件事不會就這樣輕易結束,而秦壽也是必死無疑,現在他們擔心的是,希望自己不要牽扯其中。
畢竟,熱鬧再好看,也沒有命重要。
這樣一想,許多人都在一瞬間之内散去,速度之快,就好像有洪水猛獸在後面追他們一般,剩下的則是些,在青龍國各有依仗的人。
這些人也知道,所謂的依仗,在暮君邪這個男人面前,就等同空氣,就連秦漢陽這個秦家的家主,都在擡手之間,被他所殺,他還有什麽顧忌的?
說他們是有依仗才留下來的,不如說他們膽大如牛。
秦漢陽一死,秦家便再無依仗,除非秦家的那個在傳說中已經達到靈神,飛升到上位面的老祖宗下來,否則秦家無一人,可以在暮君邪的手下,活過一招。
顧傾城和暮君邪雖然不知道秦家老祖宗的存在,就算他們知道了,今天也照打不誤。
暮君邪看向顧傾城,擡起左手揉了揉她的發絲,帶着淡淡的寵溺,低笑了兩下,右手食指沖着秦壽一點,秦壽整個人就如同水波一樣,猛烈的抖動着,整個人都扭曲了。
秦壽的身子詭異的扭曲着,随着噗呲噗呲兩聲,整個人如同被從裏面掏空了一般,隻剩下一張皮,癱在地上,毫無生氣。
暮君邪大手再次一揮,不過彈指間,布滿了血漬的街道,變得幹淨整潔起來,比之前還要幹淨幾分,四個人死亡的所有痕迹,都在一瞬間消失不見,仿佛剛才的一切,都是所有人的幻想,并未發生過。
然而,所有人都知道,這一切,都真真切切的發生過。
未免殃及池魚,在熱鬧結束的幾個呼吸間,所有人便如潮水一般退去,生怕晚走一步,就步了秦家等人的後塵。
所有人的離去,将整個街道都騰空給了暮君邪和顧傾城兩人。
暮君邪忽地将顧傾城攬在懷裏,精緻的下颚,抵在她的頸窩間,暧昧的熱息,無孔不入,順着她的筋脈,不斷鑽入體内。tqR1
“阿七,你聽着,以後我就是你的靠山,這天下,誰若敢欺你辱你,我便滅他滿族,屠他滿門。”哪怕血流成河,屍骨成山,我也在所不惜。
你若想飛,我陪,你若累了,我守!
這天下,隻要有我在的一天,必定有你的一方淨土!
就算違拗全世界,就算殺盡天下人,我隻要你,隻要你安然無恙,隻要你笑顔如昔!
暮君邪一字一句的說着,眼眸中帶着顧傾城無法看懂的色彩,他的聲音很低,低的顧傾城都快聽不見了,可是這聲音,卻直接打在她的心底,他的聲音很輕,如羽毛滑過,卻在她的心上刻下一道很深的烙印。
“阿七,接下來的幾天,我要離開一段時間,顧家的比賽結束之日,我必定回來。”暮君邪放開顧傾城,大掌握住她的雙肩,深邃的眸子,如同古井般迷人,令人不禁沉淪。
“爲什麽離開,是因爲今天的事情嗎?”顧傾城想不出來其他的原因。
暮君邪卻但笑不語,良久,才吐出兩個字:“等我。”話音落,他便踏空離開,沒有給顧傾城任何說話和挽留的機會。
望着暮君邪消失在天際的背影,顧傾城忽然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,酸的、澀的、苦的、辣的,當真是五味雜陳。
算了,反正他說過要回來的,那她便等着,一天兩天的等着!
顧傾城撇撇嘴,抱着小白,順着空無一人的街道,慢吞吞的朝顧家走去。
雖然有些難過,但她不斷的安慰着自己,是因爲沒有拿到暮君邪所說的禮物,而不是因爲暮君邪的離開才感到難過。
一定是這樣!
臭暮君邪,你以爲你跑了,禮物就不用給了嗎?
想都不要想!老娘就等着你回來,禮物一樣不能少,都得給老娘交上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