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說,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,尤其是下、半身,更是成了糟粕,就連舌頭,也被人割掉了。
将人扔進乞丐堆裏,灌上強烈的媚藥,這種死法,對于女子來說,太過狠厲了,她連想都不敢想,更遑論這樣去死。
顧如意抓着六長老的袖子,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拼命的哀求着:“六長老叔叔,你救救我,救救我!我不想像玉鳳姐姐那樣!”如果那樣,她情願現在就去死!
“唉——”六長老歎了口氣,掏出一個藥包,遞到顧如意手中,囑咐道:“如意,叔叔也不忍心看到你和玉鳳一樣慘死,這是上好的斷腸散,你找個時機,将這斷腸散,放到顧傾城的食物或者茶水裏,讓她服下,叔叔保證她不出半個時辰,就會腸穿肚爛而死。到時候,再也沒人敢羞辱你了。”
“斷、斷腸散?”顧如意吓得險些将手中的斷腸散扔掉,這個斷腸散,可不是好東西,她以前也是學習煉藥的,雖然沒有學好,但不可否認的是,對于丹藥這類東西,她也懂些皮毛。
這斷腸散,是用千年的烏頭,配以斷腸草,煉制的毒藥,等級雖低,但藥效極強,一般的藥鋪都沒有賣的,六長老爲了弄來這斷腸散,費了不少功夫吧?
可是,這種毒,真的要給顧傾城服下?
顧如意被自己的念頭,吓得渾身直抖索,正欲反駁,可六長老卻不給她機會:“如意,你若是想要活着,就要殺了顧傾城,要不然,死的那個就是你!想想玉鳳死時的慘狀,你想像玉鳳一樣,被人淩虐至死嗎?”
六長老這番話,對顧如意來說,算得上是當頭棒喝,她猛然響起顧玉鳳的慘死,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斷腸散,六長老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,挂着詭異的笑,轉身走出了練武場。
隻留下呆愣的顧如意,看着捧在手掌心的斷腸散,一臉的不知所措。
顧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居住的小院的,更不知道她爲什麽沒把斷腸散給扔了。
端坐在床頭,顧如意怔忡的看着放置在床頭梳妝台上的銅鏡。
銅鏡裏,倒映着臉色蒼白,慘無血色的小臉,顧如意想着顧玉鳳的慘狀,手掌越攥越緊,那一包斷腸散,險些被她揉爛。
都說,學好不易,學壞容易,顧如意此時就有點這樣的心思,俗話說得好,惡向膽邊生,顧如意越想越怕,心裏對顧傾城,産生了莫名的恨意。
将手松開,看着掌心中被蹂躏了一番的斷腸散藥包,顧如意滿是懼怕的雙眼,漸漸被陰狠的惡意取代。
太爺爺說,不到她出場比賽的時候,就不讓她出屋。
那好,反正顧傾城和自己是同一時間出場的,到時候,比賽前,她再将斷腸散投入顧傾城喝的茶水裏,她倒要看看,服下斷腸散的顧傾城,還有什麽能耐!
顧如意這般想着,心裏竟浮現出絲絲喜意,今天顧傾城讓她出醜,被太爺爺罰了禁閉,這份仇,等到比賽那天,她一定要報!
顧傾城此時,正在趕往煉器師公會的路上,完全沒想到有人在背後惦記着自己。
如果,她知道秦家和顧如意、六長老,都在算計着自己,估計還會嗤之以鼻地來一句:她啥時候成了香饽饽,怎麽都在惦記着怎麽殺了她?
一路趕到煉器師公會,顧傾城剛進去,就碰上了正打算出來的顧文滿,兩人險些撞到一起,幸好顧傾城急刹車,提前停了下來。
“七小姐,你可算來了!”顧文滿一見顧傾城,便激動的開口:“好幾天了,你都不來,我正打算去找你呢!”
“我這不是來了嘛。怎麽樣,我要的東西,都打造好了?”顧傾城摸了摸鼻頭,直截了當的道。
顧文滿嘿嘿一笑,滿臉的喜悅擋都擋不住:“那批東西,仇會長早就煉制好了,就等着小姐你來取了。另外,仇會長還特意多打造了一批呢。我還偷偷試了一下,威力太強大了。我從來沒見過威力這麽強大的武器!”
聽着顧文滿滿是贊美之詞,顧傾城對仇寒柏打造出來的武器,也充滿了興趣,當即拽了顧文滿,兩人一起去找仇寒柏了。
因爲顧文滿在煉器師公會,帶了許久的時間,仇寒柏竟破格收他做了徒弟,所以一路來到會長辦公室,都沒有人阻攔顧傾城和顧文滿。
一路上,顧文滿一直叽叽喳喳的說着話,無外乎都是對仇寒柏這個師父的崇敬之情,說了好半天,顧文滿終于來了句,埋怨的話:“小姐,你不知道,師父他老人家說,我隻能給他當二徒弟,他的大徒弟,早就有了人選,雖然還沒有拜入師門,但他早就定下了這個徒弟。”
聞言,顧傾城挑挑眉,倒沒有吭聲。
畢竟人家做師父的,願意收哪個做大弟子,就是哪個做大弟子,她一個外人又管不了人家師門裏的事情,隻好默不作聲。
兩人一路通暢的直接上了三樓,而仇寒柏正躺在陽台的躺椅上小憩。
隻不過,說仇寒柏這是躺着,委實有點說不過去。tqR1
因爲,他現在整個就是毫無睡相,一隻腳搭在陽台上,一隻腳的鞋襪都不知道去了哪裏,原本手中拿着一個扇子,現在扇子掉在了地上,雙手耷拉在躺椅扶手上,那睡姿,要有多醜就有多醜,根本不像堂堂一個煉器師公會會長,該有的睡姿。
單看這睡姿,簡直比乞丐還邋遢。
顧文滿是見怪不怪了,可是見顧傾城一個女孩子,看到自家師父這幅德行,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,局促的開口:“七小姐,師父他勞累了幾天才打造出後來的那一批武器,現下怕是困了,你别在意。”
就算在意,恐怕也沒有用吧?
顧傾城好笑的搖了搖頭,對于仇寒柏這個不拘小節的性子,她算是服了。
回想起來,兩人第一次見面,他就喝的爛醉,第二次卻又讓她看到這樣一幅‘醉人’的睡姿,真正是夠了。
“算了,讓他睡吧,你拿個毯子過來,給他蓋上,然後咱倆去看看武器得了。”好歹是爲了給她打造武器,才累成這樣,顧傾城也不好意思,在人家正熟睡的時候,把人叫醒。
“哦哦哦,我這就去!”顧文滿連忙應了一聲,快步走到位于書案後面的櫃子裏,抽出了一條暗色系的毯子,手腳麻利的給仇寒柏蓋上。
顧傾城看着他那熟練的動作,就知道平時他沒少這樣給仇寒柏蓋毯子。
安置好了仇寒柏,顧傾城在顧文滿的帶領下,來到了煉器師公會後院的一處小房子裏,望着這一處,憑空冒出來的小房子,顧傾城問道:“早些燒毀的,現在都修葺好了?”
“是啊,師父他老人家做事很快的,找了許多人幫忙,第三天就全部修繕好了,還加蓋了這一片的小房子做倉庫。”顧文滿四處看了看,偷偷的跟顧傾城說:“師父說了,這處小房子,專門給小姐你存放武器的,以後你要是有了新圖紙,都可以拿來給師父,他一定盡力,全部打造好!”
仇寒柏不但要盡力,還要全部打造好?
這還真是符合他愛武器成癡的性子,不過,他該不會是把自己當成了圖紙庫吧,說有新的圖紙,就有新的圖紙?
顧傾城原本覺得好笑,可是想到這裏,頓覺自己的命真苦,這武器圖紙,哪是說有就有的,她腦子裏存放着的圖紙,不過都是中國古代遺留下來的寶貝圖紙。
雜七雜八,籠統一算,也不過百十來張,哪裏夠仇寒柏打造的?
顧傾城越想越覺得頭大,索性不再吭聲,反正她沒應承下來,仇寒柏也不能一直追着她要。
見顧傾城不說話,顧文滿也吃不準顧傾城的想法,暗道師父交給他的任務,怕是完成不了了,便認命似的,掏出鑰匙,上前将門上的銅鎖打開了。
‘吱呀’一聲,銅質的厚重大門,被顧文滿推開,帶起了一片洋洋灑灑的灰塵。
顧傾城皺着鼻子,一邊揮打着灰塵,一邊随着顧文滿往裏面去。
由于這一片是平房,整個房間的高度,也不過兩米左右,新建的房子,充滿了銅質的金屬味,聞上去,那氣味并不好聞。
房子裏面四周都是仇寒柏特意吩咐人,加制的青銅作爲牆壁,算得上是銅牆鐵壁了。
顧傾城見此,不得不說仇寒柏對這一處不起眼的小房子,沒少花心思在上面。
随着灰塵的散去,顧傾城這才算是看清楚了房子的全面,小小的房子,并不算大,看上去約莫着不過幾十個平方,除了中間特意留出來的過道,每個地方,全部堆滿了大小統一的實木箱子。
而這些實木箱子外面,都打上了鐵釘,全部封死。
顧文滿就近撬開了一個實木箱子,裏面正好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袖箭。
成人巴掌大的袖箭,通體烏黑透亮,仿若黑寶石一般,配以十二支大小相等的箭矢,安安靜靜的呆在箱子中。
顧傾城伸出手,拿起了一枚箭矢,仔細的打量着。
好的武器,自然用好的材料,仇寒柏對于這一點,毫不吝啬,因爲顧傾城發現,這些箭矢,全部都是用的上好的千年玄鐵,箭頭打磨的,不過毫米粗細,這種箭頭,哪怕是在現代工藝下制造出來的箭矢,都比不上。
顧傾城暗歎了一下仇寒柏的煉器本領,順便拿起了一支袖箭,綁在手腕上,對準大門外的三顆桃樹,調動冰系靈力,灌滿箭矢,扣動機關……
嗖——嗖——嗖——
顧傾城連射了三支袖箭,那烏黑的箭矢,宛若流光一般,急速竄了出去。
哐當一聲,死死的釘在三顆桃樹内。
眨眼間,三棵桃樹便全部被冰封起來,顧傾城勾起唇角,低聲道:“三……二……一……爆!”
一字剛吐出口,那三棵桃樹便和她吐出的最後一個爆字,一起爆開了。
花瓣和冰渣,一起紛飛,煞是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