煉器師公會的上空,忽然傳來一股爆炸聲,所有人都走出家門,望着煉器師工會的方向,看着那堪比巨型煙花的火焰。
而煉器師工會裏的人,也騷動起來,慌亂的跑出了煉器師公會,望着那火焰,一個臉色比一個臉色難看。
“小女娃娃,你這一下子,可毀了我煉器師公會百年的基業啊!”仇寒柏站在煉器師工會的大後方,以一己之力,及時控制住了火焰,可即使如此,還是燒毀了三分之一的煉器師公會。
作爲四大工會之一的煉器師公會,每天接待上萬人,一旦被燒毀,就會導緻所有的工序停擺,單單是一天的收益,就抵的上整個顧家一年的收益。
加上修繕的費用,和在火災中燒毀的家當,仇寒柏口中的百年基業,就這樣毀了,确實不假。
顧傾城深知自己爲了試試死亡權杖的威力,闖了大禍,隻得乖乖道歉:“仇爺爺,我不是故意的,你看需要多少賠償,我照價賠給煉器師公會。”
“算了,看你叫我一聲爺爺的份上,這件事就算了,我煉器師工會不差這些錢。”仇寒柏擺擺手,不再追究這件事。
不過,這個死亡權杖的威力确實巨大,小女娃娃不過是加了一點靈力,在死亡權杖裏,就造成了這麽恐怖的效果,死亡權杖的破壞力可見一斑。
仇寒柏望了一片焦土的煉器師工會一眼,轉而對顧傾城說道:“小女娃,死亡權杖的威力太巨大的,在你無法全然控制它的時候,你盡量不要使用,以免遭到反噬。”
畢竟死亡權杖有腐蝕和黑暗的消極一面,使用這類武器,就好像是飲鸩止渴,稍稍一個不注意,就會步入萬劫不複之地,輕則被反噬,重則會被死亡權杖控制,成爲一個冷血、無心的傀儡。
顧傾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,點點頭:“仇爺爺,我明白的。其實,今天我來煉器師工會,是想讓你幫我打造些特殊的武器。隻是……”煉器師工會都被她燒了,還怎麽煉制?
想來,她的武器是泡湯咯!
顧傾城的話,隻說了一半,但不代表仇寒柏聽不明白,他捋了捋胡子,笑道:“無礙,你把你要打造什麽武器說一聲,我去平日裏秘密的煉器作坊,去幫你煉制就是。”
“仇爺爺,你還有秘密的煉器作坊?”顧傾城眨了眨眼,好笑的問。
堂堂煉器師工會會長,居然在外面弄了個自己的小作坊,這算不算是撬自家的牆角?
仇爺爺,你真是太壞了,你這麽做,煉器師總會知道嗎?
“小女娃娃,你打聽這麽多做什麽?!趕緊說,你要打造什麽武器,是軟劍還是具有空間儲藏性的飾品?”無意當中出賣了自己的小作坊,仇寒柏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,看似連忙催促着顧傾城,實則是不想她再追問下去。
顧傾城笑了笑,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,仇寒柏不說,她也不想追問下去,當即抽出了自己畫的圖紙,遞給仇寒柏,“仇爺爺,這個就是我畫的武器圖紙,你看一下,能不能打造出來?”
“這……這是你畫出來的?”仇寒柏拿過圖紙仔細看了看,越看神色越激動,一把抓住了顧傾城,難以置信的問道。
“是啊,仇爺爺,你看能打造出來嗎?”這些圖紙上,所畫的都是中國古代最精妙武器的精髓,顧傾城清楚的知道,這裏面的武器,單獨拿出一件,都會被喜好武器的人熱捧,而且每一件武器的機關,都最爲精妙絕倫。
顧傾城畫制的時候,将每一處搭扣、暗卡、簧片、材料、輪軸,都進行了細緻的繪畫,在保留武器原有的精髓上,最大程度将這些武器,改良的最符合她使用。
女子和男子手腕的拉力和握力相差甚遠,就算她經曆最嚴苛的訓練,哪怕恢複到了前世最鼎盛時期的身體力量,可是在力量方面,她還是會輸于男子,這不是她不承認就可以否定的。
當然,女子的韌勁和耐心,遠遠超過了男子,這也是她身爲女子最大的優點,因此,她在繪制圖紙時,将所有的拉闆,都延長了幾公分,用來緩沖使用武器時,給自己手腕帶來的沖擊力,然後将女子的韌勁最大化。
經由顧傾城所繪制出來的武器圖樣,是最适合女子使用的,而且根據她的手掌大小、臂長,都做了調整,這樣導緻了武器不屬于大衆化,但卻是爲她自己量身打造,各方面都最符合她的标準的武器。
仇寒柏身爲煉器師,一生當中,見過無數的武器圖樣,卻沒見過這樣的。作爲煉器宗師級别的煉器師,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圖樣是經過改造的,打眼一量,看到顧傾城的手臂和力量,他就知道,這武器确實是顧傾城所繪,完全是按照她的标準繪制的。
不得不說,這是他活了幾十個年頭,看到過的最精妙的武器,每一處都無比精妙,當他以爲這一處是整個武器中,最爲畫龍點睛的地方,可眼光一掃,下面的機關,卻打破了他這個想法。
世人都說愛武成癡,而愛武器成癡的仇寒柏,向來對好的武器,如同靈師對待靈技一般,有着一種迷戀,這種迷戀幾近癡狂,當看到這幾張圖紙時,他險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小女娃娃,這武器好得很!好得很!”仇寒柏因爲激動,雙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,眼睛緊盯着圖紙,道:“你給我時間,我把圖紙摸透了,就開始煉制!相信我,我一定可以煉制出來!”
倘若将這武器煉制出來了,無疑是他煉器史上最大的裏程碑!要不是顧忌顧傾城還在這裏,他真恨不得拿着這些圖樣,鑽進自己的小作坊,仔仔細細的研究、參詳。
瞥見他臉上的激動,顧傾城笑了笑,便道:“那就勞煩仇爺爺了。這些圖紙就放在你這裏,我還有事,先告辭了。”
說完,顧傾城沒等聽到癡迷在圖紙中的仇寒柏回答,便揚長而去。
對待自己喜歡的事物癡迷、精益求精的人,都值得她尊敬,她對仇寒柏更是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,這種感覺源于兩人對待事物的堅持。
就像她當初迷戀中醫一般,哪怕所有人都反對,她也必須堅持。
然而,将自己喜歡的事物,當成一輩子的事業去完成,無疑是人生當中最美的風景,哪怕磕磕絆絆,她都甘之如饴。
“七小姐,你總算出來了,可把我吓死了!”顧傾城一走出煉器師公會的大門,站在外面人群中的顧文滿,立刻迎了上來,滿臉的着急之色,在看到顧傾城的那一瞬間,才有所緩解。
“你怕什麽,我又不會出事。”顧傾城笑着揶揄了顧文滿一句,一轉眼,正好看到人群中長身而立的暮君邪。
此時暮君邪眼中帶着淡淡的寵溺笑意,正看着她,兩人四目相對,顧傾城輕笑着迎了上去,幾步走到暮君邪的身邊,便道:“你怎麽才來?衣袍做好了?”
“還沒,明天去拿。”暮君邪大手一攬,将顧傾城攬在自己的懷裏,低聲道:“顧家傳來了消息,六長老找到了失蹤了一天的顧玉鳳,不過顧玉鳳當時已經死了。阿七,你要不要回去看個熱鬧?”
“走走走,趕緊回去。”有熱鬧不看,那是傻子!
顧傾城笑得眯着眼,回頭招呼了顧文滿一聲,讓他留下看看能不能幫助仇寒柏,便和暮君邪兩人,先行回了顧家。
而在顧傾城趕回顧家的時候,在外面遊蕩了一整天的白雨瑤,提心吊膽的回到了白家,對着随行的家仆,耳提面命了一番,見他們保證不會把在煉器師公會發生的事情,告訴自己的父親,她才算松了一口氣。
可誰知,她剛一回去,就被自己的父親,白家的代家主白忠,喊去了書房裏。
“孽女,你還敢回來!”
白忠一看到白雨瑤,聲色俱厲的罵了一句,抓起書桌上的硯台,向白雨瑤砸去。tqR1
哐……
白雨瑤連忙躲開,硯台砸在了門框上,啪嗒一聲,碎成了好幾瓣。
“爹,你這是幹嘛呀!”白雨瑤抓着衣角,小腦袋耷拉着,滿臉的局促不安。
“你還要意思問我要幹什麽!我倒要問問你,今天你跑出去,做了什麽好事!”白忠大掌啪啪啪的拍在桌子上,一下接着一下,吓得白雨瑤猛地縮了一下脖子。
後退了幾步,白雨瑤才不安地道:“爹,你說什麽呢,我怎麽聽不懂啊?”該不會是自己打了煉器師工會會長的消息,傳到了爹爹的耳朵裏吧?
“你還在跟我裝?!說,你今天去煉器師工會幹了什麽!”白忠鐵青着臉,雙眼微凸,一臉兇相。
看到白忠已然知道了煉器師工會中發生的事情,白雨瑤臉色變得煞白,嗫嚅的不敢說話,心裏憤憤的罵着。
該死的,那些快嘴的下人,她分明交代了他們不要說出來的,可他們還是告訴了爹爹,這回她要是讨不到好,回頭,一定要把他們的舌頭給拔了,看他們還敢不敢學舌!
“還不說話,是不是?好,我今天就看看,是你的嘴硬,還是我的家法硬!來人,拿家法來!”白忠氣的差點背過氣後,看到白雨瑤一個勁兒的不說話,更是氣憤,當即喚了下人去拿家法。
守在門外的下人,應了一聲,忙不疊的跑開了。
白雨瑤一聽到家法二字,頓時吓得小臉煞白,雙腿直打哆嗦,可還是不願意認錯:“爹,這件事又不是我的錯,那糟老頭一身酒氣的就撞過來了,我哪知道他是煉器師公會的會長!”要是她知道的話,她才不會動手呢。
“好,很好!這就是我白忠教出來的好女兒!事到臨頭,你不思悔過,還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!今天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,我就枉爲人父!”
白忠氣的胸口不斷起伏,仿佛肺都要氣炸了一般,臉色因爲憤怒而變得通紅,一雙倒三角眼,死死的盯在白雨瑤身上,恨不得将她抓過來狠狠打上一頓才解氣。
平日裏,他怎麽寵着白雨瑤都無所謂,可現在她闖了彌天大禍,卻還不知悔改,這讓他猛然覺醒。他以前總以爲女兒是要疼要寵的,可現在看來,女兒要是不好好教導,也會壞事!
這一下得罪了煉器師公會和顧家,他要是不加以懲罰,那下次她還不得捅破了天去?!
“家主,家法來了!”下人一路小跑着進來,雙手捧着家法,奉于白忠面前。
白忠一把接過來,老臉陰沉,一句話不說,緊握家法,踏着重重的步子,向白雨瑤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