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話說的好,不是冤家不聚頭,現在倒好,她所有的冤家、仇家,都快了,還差帝滄溟一個人,就可以湊夠一桌麻将了。
顧仁毅此時一心撲在丹藥上,對于顧傾城簡直是喜歡到了極點,連忙将她推了出去,讓她去看明長風,美其名曰培養表哥表妹之間的兄妹感情。
望着啪的一聲,緊緊關閉的房門,顧傾城的頭上出現三條黑線,嘴角抽搐了兩下,忍住想要一腳踹上門闆的沖動,轉身踏入夜色中。
就連顧仁毅也說當年的事情,怨不得明家,難道這裏面真的有隐情?
顧傾城一邊走着,一邊思索,心裏漸漸認清了事實,那就是她娘親明玉的死,可能真的和明家無關,明長風也說過,她娘親尚在人世,并沒有死去。
此時,顧傾城已經願意開始相信明長風的話,元景修都說過,各大家族都有記錄生死的玉簡,明玉當年雖然嫁到了顧家,卻沒帶來自己的玉簡,而明月當年也是明家的嫡女,不可能沒有自己的玉簡。
唯一的解釋就是,明家内有明玉的玉簡,而且這個玉簡并沒有碎裂,隻有這樣,明長風才會如此确定的說,明玉沒有死。
想通了其中的關竅,顧傾城松了一口氣,她用了人家的身體,就該爲人家做點事情,明月若是沒死的話,無論如何她也要将明玉找回來。
心中釋然,顧傾城不由得好笑起來,表哥明長風來了,她這個做人家表妹的,怎麽好意思不去看看?
聽顧仁毅說,明長風所住的小院,就在她的小院旁邊,正好自己也是要回去的,就順道去看看。
打定主意後,顧傾城渾身輕松不少,腳步輕快地向明長風的小院趕去。
而當顧傾城趕到明長風的小院外時,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面,明長風此時正和早前見到的紅衣男子,在院子裏,毫不避諱的……激吻?!
不,不是,準确的說,是明長風被吻了!
隻見,明長風卧在躺椅上,雙眸緊閉,顯然是睡着了,而那個穿着紅衣的男子,正俯下身,帶着極緻虔誠的神情,親吻着明長風的唇瓣。
這是……好基友的節奏?
顧傾城黑着臉,嘴角抽啊抽啊抽,沒想到這個世界都這麽開放了,男男竟然這麽有愛?簡直是無底線……
然而,就在顧傾城以爲這一幕,已經刷新了三觀之後,隻見明長風醒了過來,非但沒有呵斥紅衣男子,反而和紅衣男子擁吻起來。
那個激情,那個火辣,實在是不忍直視。
可是她已經走進了小院,此時退出去不太妥當,隻好假意咳了兩聲,可誰知那兩人吻得太入迷,壓根沒聽到,于是乎,顧傾城又重重的咳了起來,意亂情迷的兩人,總算是聽到了。
慌忙松開對方,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咳嗽聲的來源地,在看到是顧傾城發出的咳嗽聲,兩人的臉,轟地一下爆紅不已,都趕上了豬肝色。
“表……表妹,你來啦!你……你别誤會……事……事情不是你……想的那樣。”明長風将紅衣男子護在身後,尴尬地解釋着。
不是她想的那樣?請問,這兩人都抱在一起激吻了,難道她還能不想歪嗎?顧傾城扯開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不礙事,你們随意。”
二十一世紀早就有同志了,她都見怪不怪,比這更激情的都有,她都看到過,要她說,明長風和紅衣男子這樣激吻,隻是小兒科……小兒科……
“表妹,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樣。萱兒……萱兒她是女生!”明長風憋了半天,忽然吼了一聲,抛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。
“你确定?”紅衣男子怎麽看都是男人,明長風卻說是女生,忽悠人也不帶這樣的吧?
顧傾城呵呵一笑,不說話了。
還說什麽,‘他是女生’這麽牽強的理由都出現了,還有什麽不能出現?
人間真理,不要和同志談戀愛觀,你會被帶歪,不要和同志談下限,你會被修理的沒了智商,不要和同志談真想,因爲你看到的往往不是‘真想’。
明長風見顧傾城不信,慌忙地道:“真的,表妹我不騙你。隻是……隻是萱兒她從小就被她娘親僞裝成男生,成天都要帶着假面具,看上去才會像男人。”
不是吧,“還有這樣的娘親?”顧傾城錯愕的問道,頓覺自己和這群古人沒辦法玩耍了,爲了謊稱自己生的是男孩,保住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,這電視劇裏常有的狗血劇情,靈幻大陸上竟然也有,而且更過分。
果然,無論何時何地,都不要小看女人爲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,能夠付出來的代價。
紅衣‘男子’聽到明長風把話說到了這份上,幹脆在顧傾城面前,撕掉了貼在臉上的僞裝,一張清秀可人,如夏日荷花般清麗的面容,躍然而出。
額……還真是個女人。
顧傾城再次感歎了一句世人的強大,心裏默默念叨,自己剛才還以爲人家是同志,結果人家都是正常的男女朋友,全是她一個人想歪了。
這麽一想,顧傾城頓時汗顔無比。
而此時,便聽到明長風道:“表妹,聽分家的人說,你會醫術,那你能不能幫萱兒看看?她出生時胎裏不足,除了容貌外,其他的發育基本停滞,你看有沒有治愈的可能?”
基本停滞……也就是說,胸部沒有發育,現在還和男人一樣,是平胸?
不是吧,沒聽說過胎裏補足,還會帶出這樣的病症呀。
顧傾城心裏嘀咕着,卻還是依言走到了萱兒的身邊,扣住了她的手腕,開始把脈。可是,這脈越診下去,顧傾城的臉色就越不好看。
見狀,明長風和萱兒都擔心急了,連忙問道:“表妹,情況到底怎麽樣,你能不能治?”tqR1
“她這個不是病。”顧傾城輕輕吐出幾個字,惹得對面的兩人心裏一跳。
“不是病,那是什麽?”
“中毒。”顧傾城無比确定的道,萱兒的脈象雖然虛弱,但沒有虛弱到阻礙發育的情況,不過,她的脈象有所凝滞,流動遲緩,是中毒的現象。
而且,根據萱兒的脈象看來,她中毒的時日已經有十幾年來,應該是在出生後不久,就被人下了毒。
難道說,是萱兒的娘親,爲了讓萱兒看上去更像男人,故意給她下的毒?
顧傾城蓦然想起這個念頭,越想越覺得有可能,嫉妒到已經發瘋,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,不惜一切的女人,最是可怕。萱兒百分百是被自己的娘親算計,若是别人,根本不可能給萱兒下這種毒。
明長風和萱兒一聽到中毒二字,臉色紛紛慘白的可怕,用力握了握萱兒的手,給予無聲的安慰,明長風艱難的張開嘴,嗫嚅地問道:“那這種毒,可以完全解除嗎?”
“難道你們不關心,是誰下的毒?”聽到明長風隻字不提下毒的事情,顧傾城敏銳的嗅到了異樣,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兩人,試探性地道:“還是說,你們知道是誰下的毒?這個人,是不是你的娘親?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萱兒被拆穿身份後,第一次開口,具有女生特點的軟綿聲音,與以往故作粗噶的聲音不同,語調中帶上了慌亂和驚恐:“我隻知道,娘親經常給我吃一種丹藥,她說是養顔的,我就乖乖吃了……”現在回想,萱兒才知道這裏面肯定不是這麽簡單。
顧傾城歎了口氣,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容貌,永遠是女人最在乎的,而萱兒的娘親就利用了這點,一點點的把自己的親生女兒,送到了死路上。
這種中毒,雖然隻是抑制身體發育,但是藥三分毒,更何況是毒藥,長此以往服用下去,不出三年,萱兒就會徹底沒命。
萱兒的娘親,真是好狠的心啊!縱使不是男孩兒,但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這麽下毒加害自己的孩子,顧傾城真的想問一句,于心何忍?
“表妹,你能看出來萱兒是中了毒,那你一定有辦法,是不是?我求求你,救救萱兒吧!”明長風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緊緊拽着顧傾城的手不放,苦苦哀求,萱兒也在一旁黯然垂淚。
“不是不可以,隻是我手頭上沒有合适的藥材,也不知道她服下的毒藥成分,一時半會兒根本沒辦法解毒。不過,我可以替她暫時壓制毒發的時間。你們在剩下的時間内,盡快回到暖城,然後想盡辦法,把毒藥帶來給我,等我配出了解藥,再爲她解毒。”
顧傾城邊說,邊從懷裏掏出一瓶自己自制的解毒丹和金針,封住萱兒的心脈,保證毒發不危及性命,又将解毒丹遞給萱兒,“這個是解毒丹,雖然不能解你身上的毒,但你每天服下一顆,可以壓制你體内的毒,暫時不發作。”
“謝謝,謝謝你。”萱兒喜極而泣,嬌俏的小臉上,布滿了淚水。
明長風心疼地将萱兒攬在了懷裏,說道:“萱兒,明天一早我就讓太爺爺派人送你回暖城,拿到了毒藥,你直接去明家,說明情況,會有人帶你來這裏的。”
“長風哥哥,你不給我一塊回去嗎?”萱兒淚眼朦胧的問。
“不行,太爺爺說了,顧家這次的選拔賽在即,我不能離開,隻有我在,才能表明我明家和顧家是站在同一陣營,外人才不敢輕視顧家。”明長風也很想跟萱兒一塊回去,可顧家現在局面不容樂觀,他這次外出的任務,就是幫助顧家,現在是萬萬不能擅自離開的。
看到兩人依依惜别的場景,顧傾城頓覺頭疼,男女之情最是沒意思,要死要活的,弄得她心裏都不好受了。
顧傾城皺着眉,連招呼都沒打,徑自向自己的小院走去。
然而,暮君邪此時卻正站在院子裏,看樣子似乎在等她。看到暮君邪,顧傾城才想起了,自己把晚上的那一遍湯藥給忘了。
當她走到暮君邪面前,正打算提出馬上去熬藥,卻聽到暮君邪道:“那邊發生的一切,你都看到了?”
“你大晚上不睡覺,跑到院子裏等着我,就爲了問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話?”人家離别在即,哭一哭很正常,她看不看到,又有什麽關系。
暮君邪真是神經了,大半夜不睡覺,這麽費心費力打聽八卦,也真是夠了。
“他們是帝滄溟安排過來的。”暮君邪忽然冒出了一句話,沒等顧傾城反應,又接着道:“連你會醫術,也是帝滄溟告訴他們的,爲的就是讓他們欠你一個人情,幫你鋪平将來回到明家的道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