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瞎眼的奴婢,竟不知找人來将王爺送回府中嗎?”沒地撒氣的蕭貴妃,一掌拍向身旁的小婢女,直将小婢女拍得吐血。
蕭貴妃入宮前,本就有一星靈士的實力,這麽多年養尊處優,她雖然不再修煉,如今實力卻也在二星大靈士,她這一掌,小婢女自然受不住,吐了一口血後,就沒了氣息。
見到剛才還和自己走在一起的人兒,瞬間慘死,其他随從而來的奴婢,吓得臉色發白,七手八腳的走上前,在王府家丁的幫助下,把樓韶寒扶了起來。
可他們剛剛将樓韶寒扶起來,就聽到顧延庭冷冷地說:“我看誰敢動!都給我放下!今天,三王府要是不把殺人兇手交出來,這裏任何人都不準随意亂動!”
“包括你,蕭貴妃!”
見蕭貴妃還想說話,顧延庭直接封死了她的後路,氣得蕭貴妃咬碎了一口銀牙,怒氣騰騰地道:“顧延庭,本宮敬你是兩朝元老,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!”
“呵呵……老夫這一輩子什麽酒都喝過,就是沒有喝過罰酒,正好讓老夫嘗嘗!”顧延庭大笑了幾聲,擺明是油鹽不進。
顧延庭是出了名的老頑固、老護短,今日說是爲了顧新慈,實則還是爲了顧傾城雪恥,蕭貴妃又怎麽不懂。
可現在,她也隻能順着驢毛往下捋了。
憋住心頭的怒意,蕭貴妃對着身旁吓得瑟瑟發抖的王府管家道:“你帶着幾個人,把那掃把星給本宮擡出來,此事因她而起,就該她自己擔着!橫豎沒有進王府,以後死活都跟王府無關,你們聽到沒有!”
“是是是,奴才這就去!”管家擦了擦頭上的冷汗,胡亂點了兩個人,就跟着他一起去擡人了。
而蕭貴妃口中的掃把星,自然是顧明月。
在蕭貴妃的心裏,這一切都是顧明月這個掃把星帶給樓韶寒的晦氣,如果沒有顧明月,樓韶寒也就不會和顧傾城退婚,那現在這般耀眼的顧傾城,就還是她的兒媳婦,何至于自己的兒子和顧延庭鬧翻臉?
心中的念頭一旦出來,就如同雨後春筍般一發不可收拾,此時蕭貴妃對顧明月的厭惡,已經達到了頂點。
若不是要将顧明月交給顧延庭,她真恨不得自己動手,殺了這個禍害了自己兒子的賤人!
顧傾城把蕭貴妃所有的神色變化,全部看在眼裏,對于這樣的母子,顧傾城隻想說一句,樓韶寒絕壁是蕭貴妃親生的,壓根不需要鑒定!
都是一副唯我獨大,要錯都是别人的錯,而他們自己永遠都是無過錯方!
真是可笑的邏輯!
難道沒聽說過“一個巴掌拍不響”這句話嗎?
此時,替樓韶寒治療的煉藥師,瞬息間已是滿頭大汗,面色駭然,幾個大步走到蕭貴妃面前,顫顫巍巍地道:“娘娘,王爺怕是不好了。”
“王爺怎麽了,你倒是說啊!”一聽到不好兩個字,蕭貴妃寄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俏麗的小臉,更是變了顔色。
煉藥師面露尴尬地望了望周圍的人,然後趴在蕭貴妃的耳邊說着什麽。
顧傾城微勾嘴角,肆意的不屑,充斥着眼底。
就算聽不到煉藥師此時跟蕭貴妃說了什麽,顧傾城依舊能夠猜出來。八成就是說樓韶寒身中劇毒,且依舊毒入五髒,以後怕是不能人道之類的話。tqR1
能夠讓樓韶寒不能人道的毒,就是她下的,她能不知道嗎?
顧延庭湊到顧傾城身旁,謹慎地望着蕭貴妃和煉藥師,低聲道:“傾城,你說他們是不是在耍詐?我隻是釋放了一點威壓,以樓韶寒的實力,不可能昏迷不醒啊!”這會不會是蕭貴妃和樓韶寒的詭計?
“安心吧,爺爺。你的擔心很多餘,樓韶寒昏迷不醒,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要是有關系,那也是跟她有關系。
顧傾城安慰性地拍了拍顧延庭的肩膀,心想,這上了年紀的老人家,就是容易受驚吓,才多大點事,就害怕成這樣,還有沒有一點靈聖強者的威嚴?
“嗯,那就好。”顧延庭哪裏知道顧傾城心裏的想法,還以爲顧傾城是安慰自己,壓根沒多想,繼續黑着一張臉,充當老包。
“什麽?!”蕭貴妃聽完煉藥師的話,頓時大驚失色,整張臉比身後那塗滿白石灰的牆壁,還要蒼白幾分。
她抱着樓韶寒,滿眼都是驚懼,抽出一隻手來,緊緊捂着自己的嘴,生怕自己再說出什麽不能說的話來。
驚詫下,蕭貴妃強穩住心神,向煉藥師低聲詢問起來,不知煉藥師跟蕭貴妃說了些什麽,隻見蕭貴妃和煉藥師兩人紛紛看向顧傾城。
尤其是蕭貴妃的臉色,如同吃了蒼蠅般難看。
自己的兒子現在身中劇毒,煉藥師也無法醫治,蕭貴妃這個做娘的,自然是萬分着急,誰知苦苦詢問下,煉藥師卻告訴她,顧傾城也許有救樓韶寒的辦法。
這讓她如何是好?
蕭貴妃猛然回想起來前幾天的傳言,那顧家旁系有個身患重病的人,煉藥師也紛紛說束手無策,可确實是被顧傾城救了回來。她手底下的那些探子,也向她禀報過,确認那何氏已經安然無恙。
顧傾城既然可以治好何氏的重病,那可以醫治好自己兒子的毛病,也猶未可知。
總而言之,這是目前剩下的,爲數不多的辦法。
隻是韶寒前不久剛跟人家退婚,爲了這件事,還引發了一場決鬥,雖然到最後是顧傾城赢了,可現在人家定是不願意替韶寒醫治。
這可怎麽辦?
蕭貴妃畢竟是個女人,這樣的事情,又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,當下便急的沒了辦法。
皇室中,皇子頗多,但自己的兒子實力和天賦都是上乘,将來繼承大統的可能性最大,但要是日後不能人道,隻這一條,她那期盼兒子坐上龍椅的美夢就泡湯了。
無論哪朝哪代,都不可能将江山社稷交到一個廢人手裏,更何況在這競争強烈,波詭雲谲的強者時代。
沒了人道的能力,修煉方面也會漸漸停滞下來。若真到了那時,别說皇位,就是這個王爺的位置,怕再也沒有韶寒的份兒。
眼下,想來想去,就隻能求顧傾城不計前嫌,施以援手了。
再不濟,也要在這個方法試過之後,另想他招。
蕭貴妃按捺下心裏的波濤洶湧,艱難的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意,故作淡定的起身,走到顧傾城面前,假裝平靜的道:“顧小姐,本宮有事想請你幫忙,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?”
“你是不是找錯人了?貴妃娘娘,我可不認爲我又什麽地方可以幫到你,你還是另找他人吧。”盡管知道蕭貴妃找她的目的,但顧傾城還是佯裝拒絕。
有些東西,得到的太快,反而不珍惜。有些人,生來就太賤,不整他,他就皮癢,成天不舒服。
蕭貴妃和樓韶寒,都屬于這樣的一類人。
所以,她也沒什麽好顧忌的,盡管往死裏整,就是了。
“本宮真的有事情要尋得顧小姐幫忙,而且這個忙,隻有顧小姐能夠幫助本宮。還請顧小姐忘卻往日的仇怨,相助本宮這一次,本宮定當感激涕零。”蕭貴妃也算是個厲害的角色,見顧傾城不給自己面子,她還是笑了出來,溫婉端莊的說道。
“聽貴妃這麽說,這個忙,本姑娘是不得不幫了。不知道貴妃想到哪裏說話呢?”顧傾城見好就收,同樣換上一張笑臉,盈盈光華,絲毫不見任何不滿和不情願。
這般一比,蕭貴妃那最初的疾言厲色,反而落了下乘。
“那就進府吧。”蕭貴妃也顧不得多許多,立即和顧傾城往三王爺府裏走去,顧延庭和翠兒都不放心顧傾城,也跟了上去。
可翠兒的步子慢了一些,被人從後面拽住了,她一回頭,便見帝滄溟在大長老的攙扶下,正站在她身後,而拉住她的人,正是大長老。
聽到腳步聲停下,帝滄溟狠狠皺着眉,沙啞綿綿地聲線,顯得有些僵硬:“帶我去見她。”
一覺醒來,就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屋裏,帝滄溟的心情很不好,幸好大長老去看他,打聽到顧家出了事,所有人都來了三王爺府,這才拽了大長老,陪他一起來。
該死的女人,明明說寸步不離的,結果竟把他一個人丢下,這筆賬,他跟她沒完!
瞧着帝滄溟冒着寒氣的臉,翠兒瑟縮地抖了下身子,吞了吞口水,道:“那……那好吧,你跟我一起進去。”
帝滄溟太可怕了,那張陰沉沉的臉,仿佛随時要發怒般,翠兒毫無良知的選擇出賣顧傾城,帶着帝滄溟走進了王府中。
王府大廳内。
顧延庭和顧傾城坐在一邊,有事相求的蕭貴妃也不敢獨坐高位,便坐在了顧傾城面前,吩咐下人上茶後,她才開了口。
“顧小姐,實不相瞞,剛才本宮帶來的煉藥師,給韶寒查看過身體後,确認韶寒身中劇毒,日後怕是不能綿延子孫。本宮聽聞顧小姐似乎也會治病,便想請顧小姐替韶寒驅除體内之毒,不知七小姐可否答應?”
“不能!”顧傾城笑了笑,還沒開口,便聽到一聲嘶啞的聲音,從門口傳來。
一時間,所有人都看了過去,隻見帝滄溟在大長老和翠兒的攙扶下,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,徑自走到了顧傾城身邊,而那句不能,就是帝滄溟說的。
“我的少城主大人,你怎麽又來了?”顧傾城翻了個白眼,無奈又好笑,這個帝滄溟真是粘人,她走一步,他就跟一步,一個大男人,幹嘛這麽粘人啊!
“你說呢?”帝滄溟磨牙霍霍,低着頭,在顧傾城耳邊,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:“臭丫頭,你竟敢扔下我,還不準我自己跟過來嗎?”
噗……
顧傾城端着茶杯,剛喝下一口,還沒進肚子,就噴了出來,直接噴了帝滄溟一身。
傳言,蘭城少城主有潔癖,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潔癖,隻要衣服弄髒了一點點,他都要泡澡三天。
現在,這身衣服,都被顧傾城毀了,那後果……
雖然不知道帝滄溟的實力,但世人都說蘭城少城主是人中龍鳳,他的實力也差不到哪裏去,一想到自己莫名得罪了一個隐形BOSS,顧傾城就一陣頭發,立即拿出了自己的帕子,替帝滄溟擦拭着衣服。
帝滄溟陰沉着臉,攥住了顧傾城的手,奪掉她手中的帕子,直接扔在了地上,摸索着,坐在了顧傾城身邊的空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