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夜晚這兩個字眼,無論何時何地,一直都是血腥和危險的代名詞,在靈幻大陸上,也不例外。
熟睡中的顧傾城,一雙犀眸霍然睜開,眼底滑過一絲冷光。
她悄無聲息的翻身下床,把床鋪僞裝成有人熟睡的樣子後,她貓着腰來到一扇門後,嬌小的身子,緊貼在牆壁上,宛若一體。
然而此時本該寂靜一片的房門外,忽然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悶響,顧傾城微微蹙眉,那聲響動雖然很低,但她還是聽出來,那是翠兒的聲音,也不知翠兒現在是生是死。
顧傾城沉下臉來,手腕輕輕翻動,幾枚冒着些微寒光的銀針便出現在指尖。側臉貼近牆壁,她細細聆聽外面的沙沙風聲,以及那仿若錯覺般的腳步聲。
吱呀……
門被來人輕手輕腳的推開,發出低沉難聽的聲響,清冷的月光瞬間鋪滿地面,一道被拉長的身影,出現在光圈中。
顧傾城悄然屏息,整個人隐匿在門後,渾身沒有半點氣息外露,仿佛是個不存在的人一樣。
前世中,自出生時就被當做家族繼承人的顧傾城,從小便接受家族的嚴苛教育,她的隐匿功夫更是一絕,隻要是她不想被人發現,她相信,除非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,否則斷然不可能發現她。
那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房間,他蒙着面,隻露出一雙猙獰的眼睛,看那高大的身形,肯定是個男人。
隻見,他從靴管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,頭也不回地朝床邊逼近,。
“對不住了,要怪隻能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!”他走到床邊,低聲說了句,便猛地揚起手中的匕首,朝床上那團凸起,狠狠的刺去。
裂帛聲響起,那人的身子一僵,動作明顯的停頓了一下,他猛地掀開被子,卻隻看到了被顧傾城臨時拿來充數的枕頭。
人呢!?
那人一把掀開床單,彎下腰去看床底下,可床下面空蕩蕩的,什麽也沒有。
“你是在找我嗎?”森然冷凝的女聲從身後響起,那人的身形猛地僵住,脊背上滑過一抹冷汗,他轉過身來。
隻見,此時本應該是死人的顧傾城,嘴角挂着肆意的冷笑,手中拎着一支散發着微微光亮的蠟燭。
蠟燭的光芒,照在顧傾城的小臉上,将她那張青天白日就能吓死人的陰陽臉放大化,顯得更加驚悚駭人,加上她渾身森冷的氣息,讓人不由覺得,她是剛從地府出來不久的厲鬼。
那人額上不斷有冷汗滑落,所有剛要發出的動作,都一再停滞,仿佛被吓得不輕。
就是現在!
顧傾城将拇指和中指蜷縮起來,輕輕一彈,幾枚銀針化爲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流光,朝那人的雙腿之間急射而出。
她知道,這個世界上的武功非同尋常,既不是武俠小說當中的那些絕世武功,也并非是她那些搏擊攻勢可以媲美的。
所以,她隻能借着那人怔愣時偷襲,才有幾分勝算。
果不其然,在那人反應過來,想要躲開那幾枚銀針時,已經來不及了,銀針已經穩穩地紮進了他的肉裏。
“啊!”那人痛苦的哀号着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手中的匕首也在失去控制後,掉落在地。
作爲男人,傳宗接代的寶貝被人打傷,而且還是一女人,這對他來說,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,還有精神上的侮辱。
他捂着裆部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,頃刻間,便将他的面巾全部浸透。
顧傾城慢吞吞地走到桌前,把房間裏的燈火全部點亮之後,轉身走到那人的面前,一把拽掉他臉上的面巾,隻見一張布滿刀痕,漲成了豬肝色的猙獰面目,呈現在她面前。
她嫌棄地丢掉手上的面巾,“真醜!”
世人都說她比鬼還醜,就連東陵國帝都中都流傳着一句“莫說小鬼醜,誰賽顧老七”,可見人們對她這張陰陽臉的厭惡,不過,要是他們看到這個人的臉,一定會将隔日的飯菜全都吐出來,然後大喊,這個世上怎麽還有人比顧傾城更醜!
“既然被你抓住了,要殺要剮随便,我隻求你給我來個痛快!”
那人咬着牙,額上和脖頸處清晰可見暴起的青筋,而他的雙腿間,那根象征着男人尊嚴的東西,詭異的脹大着,片刻間就已一柱擎天,燒灼般的痛感,以及強烈的屈辱感,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死去。
顧傾城撿起掉落在地面上的匕首,蹲在他的面前,輕輕一笑:“你放心,我不會殺你。隻要你說出是誰派你來的,我就放你一條生路。怎麽樣,一句話,換你一條命,這筆生意,很劃算吧。”
“我死也不會說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