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你不會水啊。”
被這麽一問,小石頭精也知道了謝绾歌可能是在和他開玩笑,便掙脫被揪住的衣領,反身抱住了謝绾歌的手,動作迅速地順着手臂一路爬到肩膀上站定,這才恢複了原本傲嬌的神氣模樣。
“你真無知,這天池水是沒有浮力的,水性再好有什麽用。”
“哦?是嗎?”謝绾歌聽到這話原本是不打算下水的,可是她看到了池中央豎立着的比原先大了數十倍的鎮世石,又或者這個體積才是它的真實面貌也說不定。
謝绾歌微微眯眼打量了一番這天池水,一隻腳便已經踏在了池水之上。
“喂喂喂,你不要作死啊!”小石頭精一臉生無可戀,它現在可還站在謝绾歌肩膀上呀,謝绾歌沉了,它也逃不了啊。
然而謝绾歌才不聽它喊叫,另一隻腳相繼邁出,穩穩站在了天池水上。
小石頭精呆愣住了,扭頭看了看謝绾歌的側臉,方才傲嬌嫌棄的模樣,已經變成了震驚,甚至有些許崇拜。
謝绾歌試探成功,心中也有了底,步伐平穩地朝着池中央走去,這毫無浮力的天池在謝绾歌腳下就如同平地一般。她甚至聽到了肩膀上小石頭精太過驚訝而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音。
池中央的水位要比靠近岸邊的深出許多,卻依舊清澈可見底。鎮世石露出水面的部分,約莫有三個謝绾歌那個高,但淹沒在水底的那部分卻比露出的這部分還要大,一直延伸到了池底。
鎮世石對謝绾歌好像有一股吸引力,讓她想要去接近,讓她想要觸摸。
謝绾歌伸出右手,小心翼翼摸在了鎮世石上面,瞬間有肉眼可見的波動從手與石頭的接觸面一圈圈蕩出去,就連天池的水面,也有一圈圈波浪從鎮世石的位置,從謝绾歌的位置,一圈圈蕩漾出去。
天空微微變色,好像是打雷一般,傳來一陣陣如同鍾鼓一般的聲響,說不出的威嚴動聽。
小石頭精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了,然而在這一片異象之中,鎮世石突然冒出一股很強的吸力,将小石頭精吸了進去。速度之快,讓謝绾歌甚至連救它一把的機會都沒有。
鎮世石将小石頭精整個吞入之後,異象卻并沒有因此而消失,反而愈演愈烈。謝绾歌想要将手從鎮世石之上拿下來,手掌卻牢牢黏在了石頭表面,怎麽也拔不下來。
謝绾歌不太确定鎮世石将小石頭精吸進去的原因,所以有些擔心,若是等會異象更強的時候,鎮世石會不會連她也給吸進去。她将所有力量都灌注在手腕之處,可是無論如何用力,手都無法從鎮世石上離開。
景遷不知何時來到了謝绾歌身後,右手越過謝绾歌的肩膀,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。這樣的姿勢顯得有些暧昧輕昵,謝绾歌覺得自己的耳根有點燒,但面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。
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緊貼着站在了水面之上,景遷腳步微移,帶着謝绾歌稍稍往後退了些。謝绾歌方才還牢牢黏在鎮世石上的手,已經脫離的石頭表面。
手面離開石頭的同時,異象停止,天池四周又恢複了初先的狀态,隻是小石頭精不見了。
景遷一言不發,松開了謝绾歌的手腕,改爲輕摟住謝绾歌的腰,轉身朝池邊飛去。
“那個……”
雖然覺得這小石頭精有些咋咋呼呼的,但謝绾歌并不讨厭它,所以她還是想要救它一救。可是謝绾歌一句話還沒說完,就被景遷止住了。
“我知道,那石頭精本來是這鎮世石的一部分,它隻不過是回到了它該回去的地方,你不用擔心。”
回到了天池岸邊,神界衆人才将将趕到,但似乎他們也是頭一次在神界見到這般異象,臉上疑惑顯露無疑。見天池岸邊站着景遷謝绾歌二人,自然将疑問都抛給了景遷。
謝绾歌敢要開口,手腕處卻被景遷暗暗捏了一下,便乖乖閉嘴。
“我們也是根據異象尋到了這裏,可惜趕到時異象已經停了,未能察覺緣由。”
景遷說這番話時神态清冷,若不是謝绾歌是當事人,還真就相信了景遷說的話了。
然而比這更讓謝绾歌吃驚的是,景遷說了謊,可是,他爲什麽要說謊。
衆人散去以後,景遷才拉着謝绾歌從天池離開。
“爲什麽?”
直到了僻靜地方,謝绾歌才問出了心中疑惑。
“你是想問爲何會有異象?還是想問,我方才爲何撒了謊?”景遷反問。
“都有。”tqR1
“隻能二選其一。”景遷依舊面無表情。
“……”
景遷伸手挽了挽謝绾歌散亂的發絲,表情也柔和了些,“我也隻會回答你後一個問題,爲了不将你卷入危險之中。”
“……”謝绾歌知道景遷是想要将她好好保護起來,可是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,就好像她是個一無是處的累贅一般,什麽都不讓她知道,什麽都想讓她置身事外。
可是,若事件真的與她相關,保護得再好,她就真的能夠置身事外了嗎?若真能這樣,如今她還隻是一個普通小天師吧,此生都不可能踏足神界。
顯然,方才的異象是因她而生,既然這樣,她又如何做到置身事外,假裝什麽都不知道?可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需要躲在别人身後,需要被保護的角色。
“以後你還是不要再獨自到天池那裏去了。”景遷顯然不想再和謝绾歌繼續這個話題。
“倘若我偏要知道呢?”謝绾歌仰頭直視景遷雙眼,“我不需要被蒙在鼓裏,被當成傻子一樣保護起來。”
謝绾歌繼續說道:“就算你不告訴我,我大可自己去尋找答案。并不會因爲你要将我保護起來,我便真的就一無所知的躲起來。”
景遷望着謝绾歌的眼睛,那裏遊動的紅光越來越明顯。眼神堅決,顯然,她的态度也并非隻是說說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