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你和景遷斷絕了關系。”
“是又如何?”謝绾歌斜眼看着魔君,“你想說什麽?”
這樣冷淡的眼神,沒有憤怒,也沒有回避,就這樣直勾勾的瞪着他。這樣的感覺,讓魔君再無法将那些話說出口。
反倒是謝绾歌輕笑,“即便我和他斷了關系,又如何呢?難道這世界上,除了感情,我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嗎?”
“绾绾。”
謝绾歌擺擺手,“我不想再談論這些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們如今會同路,隻是因爲你說會幫我尋找機緣,若這隻是借口,那麽,我恐怕和你沒完。”
謝绾歌對将清禹喚醒這件事上了心,斷然是不會允許任何人用這種事情開玩笑的,她是會生氣的。
後果很嚴重。
“自然是不會騙你的。”魔君一本正經。
謝绾歌蹙眉,“那爲何我感覺這些天都是毫無目的的四處亂逛,你所謂的尋找機緣就是遊山玩水?”
“機緣中東西,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,如今你想要找它,自然是漫無目的,四處亂逛了。”魔君挑眉看着謝绾歌。
“既然你也不知道它在哪,我還有必要和你一起嗎?”謝绾歌回之以白眼。
“有我在,至少我知道機緣是什麽樣的,碰到了的時候,我自然能夠将它認出來,倘若你碰到了機緣,你便知道那就是了嗎?你确定自己一個人不會錯過機緣?”
魔君連聲反問,倒是讓謝绾歌信了幾分,不再與他争論。
可信與不信,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?
看到謝绾歌沉默,魔君很不厚道的笑了。他總算是赢了一局,心情不要太美麗。
他們一路朝着乾國走去。
之所以選擇去這,陸湛還是存了點私心的,之前他忙着魔界的事情,一直沒有關注當年的事情,如今他倒是要看看,現在乾國當朝的又是些什麽人。
他倒是要看看,當年是誰竊取了他的勝利果實。
自然的,這種事情,還是先不要和謝绾歌說比較好。
不過,一路走來,魔君發現謝绾歌有個很奇怪的習慣。她好像每到一個人群聚集的地方,就會稍稍停留一段時日。
而這段時間裏,她便會上街去支個攤子,幫人算卦看相,捉妖驅邪。
這是魔君之前都不知道的事情,他記得,兩百多年之前,謝绾歌是不會做這些的。
而如今,她體内已經沒有了正陽的神力,連她自身,都處于一種亦正亦邪的狀态,她居然還有這個心思。
謝绾歌坐在小攤子後邊給别人看相,魔君則遠遠站在對面看着她,既不去幫忙,也不離開,就依着牆這樣看着她。
謝绾歌皮膚細白,如今又突然喜歡上了穿深色衣服,襯得膚質更細膩了些,說話時的認真表情,已經眼底那絲始終萦繞的紅光,讓她整個人都顯得不一樣了。
她的樣貌始終是當初那個二十左右的樣子,絲毫未變,可如今看起來,卻比曾經多了幾分說服力。就算她一動不動坐在那裏,周身也散發着一種讓人信服的氣息。
無疑的,認真起來的謝绾歌要比平時更吸引眼球些,她這樣亦正亦邪的體質,讓她抛卻了許多優柔寡斷,讓她整個人都幹淨利落起來。
自然,也更絕情了起來,尤其是對他。
這一點,還真是讓人苦惱啊。
“喂。”
謝绾歌的聲音從街對面傳來,魔君微微擡眼,剛好與謝绾歌四目相對。
……
所以,這個“喂”是在叫他嗎?
謝绾歌見魔君沒有反應,便隻好傳音入密,才不會被别人知曉他們的身份。
——你過來一下,有件事需要你幫忙。
魔君抿唇一笑,也以傳音回之。
——可我不叫“喂”。
——那抱歉了魔君大人,爲了不暴露你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,所以就隻能委屈你了。
看在她這般道歉了,魔君也沒有糾纏。
——想讓我幹嘛?
——我面前這人,家中似乎有魔族作祟,最好你去看一看,我怕換做是我去,他們連超度都省了。
這是打算賣他個人情嗎?tqR1
魔君嘴角微勾,但目光卻森冷。
隻是恐怕,要辜負這個人情了,換成是他去,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。
灰飛煙滅的人,需要什麽超度呢。
魔君朝着謝绾歌一點頭,轉瞬間便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盡頭。
傍晚時分。謝绾歌正在收拾攤子。
魔君從街角緩緩走來,撣了撣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,立在一旁,看着謝绾歌将一件件物什收入那枚儲物戒指當中。
那戒指是再普通不過的樣子,簡約纖細,微微散發着紅光,戴在謝绾歌手上,更顯她手指纖細白嫩,是個不錯的裝飾、
可魔君卻覺得很礙眼,因爲他曾無意間瞥見,那位神君似乎帶着同樣的一款戒指……他不知道這戒指有什麽寓意,可,既然已經斷絕了關系,爲何還不将它摘下來呢?
“明日便啓程吧,這裏的邪魅都清理得差不多了。”謝绾歌邊收拾攤子,邊對魔君說道。
魔君将目光從謝绾歌手指上移開,抱臂站在一旁,應了一聲,随即又說道:“明日就到乾國境内了。”
“嗯。”謝绾歌的回答語氣平常,聽不出一點波瀾,“我之前無意間在永安城看到過關于寇齊的告示,乾國的國師好像就是寇齊,倘若他在乾國……”
魔君眼神一冷,“倘若他在永安城,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呢。”
謝绾歌望了魔君一眼,在這件事情上面,大概是他們如今最有默契的地方了吧。
若不是寇齊當年的策劃,她們應該還在自己原本該走的路上平凡一生。
在對付寇齊這件事情上,他們的目标是一緻的,合作又何妨。
“若真遇到寇齊,我倒不介意和你聯手。”謝绾歌說話間,露出了駭人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