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禹慌忙接話,“沒有啊,我就是說如果嘛,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景遷在神界似乎出了什麽事,你回來以後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,雖然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,但我就是有些擔心,如果我不在了,你自己會不會又胡思亂想什麽的。”
清禹這個表現很奇怪,如果他真的要離開,他是一定會和謝绾歌說的,但他這樣明顯是要離開的交代,卻不和謝绾歌說實話。這樣的表現,讓謝绾歌有些不解。
“你要去哪裏?”謝绾歌拉開門,看着清禹。
清禹明顯被突然打開的門吓了一跳,支支吾吾,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謝绾歌無奈,“你要去哪裏就和我說嘛,什麽時候,連你也學會拐彎抹角這一套了,如果你是放心不下我,那我現在就可以和你說清了,我在神界已經和景遷斷了關系,但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子了。”
清禹一臉震驚,随後又釋然了,“嗯,早該猜到了,你有你的打算,隻要你想通了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……”
謝绾歌疑惑地望着清禹,“你到底是想說什麽?”
“沒什麽了,就是擔心你。”清禹溫和地望着謝绾歌,“你忙你的吧。”
還不待謝绾歌再說些什麽,便已經自行轉身離去。清禹的背影有些落寞,還有一絲憔悴與虛弱的感覺。
謝绾歌疑惑,卻也沒有想太多,又回到那堆古籍當中去了。
或許是修爲增進的原因,謝绾歌已經連續幾日都顆粒未進,卻任然保持着精力充沛的樣子,未曾有一絲饑餓感。
待到她決定休息一下,從古籍存放室中出去的時候,覺得有些奇怪。
清禹并沒有如往常一樣,在她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出現在她面前,她又陸陸續續去了其他地方,也沒有發現清禹的蹤迹。
突然想到他那天說的話,是走掉了嗎?
謝绾歌放開神識,搜尋遍了整個蒼闌山,也沒有清禹的蹤迹。
果然是走了嗎?
連聲告别也沒有,真是倉促呢。
可這天下雖大,清禹去過的地方也不多,他也沒有什麽朋友需要探訪,又是去哪裏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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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頭。
寇齊的暫居地,某個清秀山間。
清禹一身月白色袍子依舊,袍子上繡着的白色花紋随風輕輕擺動,俊美無雙的面容之上,神色複雜。
“你找我來,是來完成當初的約定的麽?”清禹問道。
寇齊也不廢話,“對,當初助你離開深海,既然你的事情完成了,就該還我這個人情了。”
“你想要什麽?”
“你的一顆蜃珠。”
清禹松了一口氣,原想着寇齊若是叫他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,他斷然是要拒絕的。
當時他收到寇齊的信号,還與謝绾歌道了别的,還以爲是他不願意去做的事情,他都做好了拒絕寇齊,然後回到深海的準備了,沒想到是這種事情。
早說嘛,害他白擔心了這麽久。
清禹手腕一翻,一顆蜃珠赫然出現在他手心,“給你。”
然而,寇齊卻搖了搖頭,“不要,我說得不是這種蜃珠。”
“那你要的是……”
寇齊嘴角一勾,依舊一副謙和模樣,“如果是這種蜃珠,那我何苦要那麽費力去幫你呢?雖說這是蜃王的蜃珠,比一般的蜃珠要難得許多,但是,之前你送出去了好些,這世間并不是沒有,我大可以有錢财權力與他們換就是。”
清禹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,抿唇不語。tqR1
寇齊繼續說道:“我要的那種蜃珠,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那一顆。”
清禹嘴唇抿得更緊了,他的直覺是對的,果然……寇齊要的是那一顆。
“你給麽?”
“你要用來做什麽?”清禹反問。
“你不需要知道吧?”寇齊笑得依舊溫和。
“……”清禹一副“你不告訴我,我就不給你”的樣子。
寇齊笑了,“告訴你也無妨,免得你以爲我要拿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……說起來難道我在你眼中就這麽十惡不赦麽?”
清禹用眼神示意——不是嗎?
“我需要用來增強自己的功力。”寇齊也不瞞他,“我需要用你的那顆珠子來增強自己的功力,才能夠延緩天劫到來的速度,否則……我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……”
清禹微微低頭,這個理由,這個要求,既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,又不是什麽難做到的事,他也不是那種喜歡食言的人,所以,他不會拒絕。
既然有了約定,他定然是會遵守的。
清禹雙目微閉,氣運丹田,将丹田之中那顆小珠子緩緩逼出體外。
小珠子穩穩落在了清禹手上,看起來與他其他的蜃珠并沒有什麽過大的區别,但這顆蜃珠要比其他那些他輕易送人的蜃珠要珍貴得多。
因爲,這顆是他的内丹。
這世間,隻有一顆的,蜃王内丹。
作爲蜃王,相比起一般妖類或者其他,内丹重要,但并不是特别重要的東西。沒有内丹,他并不會死,但會陷入沉睡,直到他體内生出新的内丹來。
而新的内丹生成卻不是時間夠了,就會自然而然生出來,而是需要很多機緣,有些千年萬年都依舊沉睡這,有些或許幾年或者幾個月就生出來了,這都看機緣。
好在,作爲蜃王,他有許多時間,他可以等到内丹再生的一天。
反正,如果他一直待在深海裏,也許始終無法再見謝绾歌,他現在能夠在蒼闌山見到謝绾歌,已經滿足了,即便現在要他沉睡,他也心甘情願。
“我隻有一個要求。”清禹将内丹舉到寇齊面前。
寇齊微微點頭,“你說。”
“幫我和謝绾歌解釋清楚這些,替我和她告别,我來之前沒有和她說這些事情,我怕我突然消失讓她擔心。”清禹抿了抿唇,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昏睡後,把我送回深海吧。”
“我會去找她,會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和她說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