寇齊的一句話,讓清禹停止了攻擊的招式。這句話,不論真假,對清禹的影響都不會小,他會因爲一句話,下意識地等待後續。
隻因爲,他太想要離開這裏了,隻有離開這裏,很多事情,他才能夠去做,而他,有這樣許多需要去做的事情。
“你的條件是什麽?”清禹絕美魅惑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。
他雖然心思不像自己的臉一樣魅惑複雜,要單純一些,可是,并不代表他蠢,會相信這天下有無緣無故,免費的幫助。
寇齊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,笑容溫和,隻是,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笑意,這樣的感覺讓清禹很不舒服。
“蜃王果然是蜃王,如此交流起來倒是方便了許多。條件自然是有的,但現在還不是時候,等時候到了,我定會提出我的條件。”
這種當,人界戲文裏說過很多次了好嗎?清禹表示:寶寶我才不上當呢。
見清禹有些猶豫,寇齊又補充道:“我的條件不會是讓你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,也不會讓你做出什麽傷害朋友的事。”
清禹聽得這話,又細細考慮了一下,覺得似乎,大概,沒有什麽坑了吧,再者,他是很想很想能夠離開深海啊。
“太過分的事情,我可以拒絕。”清禹加了一個兜底條件。
沒想到的是,寇齊,居然,居然,居然同意了。
清禹在震驚中,懵懵懂懂地和寇齊達成了交換條件,一心向往着深海以外的世界。
也沒有在意寇齊究竟用什麽方法讓他離開。
“你需要收拾些什麽行李嗎?”寇齊突然問。
“……”這是什麽問題,清禹将頭搖了搖。
“那走吧。”
就這樣?清禹将信将疑地跟着寇齊,寇齊一步步踏在海面上,清禹緊随其後,隻是,他們每走一步的距離,似乎是要比往日裏跨度大上很多。
這片海面雖說看起來每一處都幾乎一樣,但對于生活了千萬年的清禹來說,還是有明顯分别的,他知道在哪一塊他就會出現痛覺,他知道在哪一塊是他痛感的極限。
隻是,這一次,跟着寇齊,似乎已經走過了那些點,已經走出了那片區域,卻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。tqR1
寇齊做了什麽?明明看起來他隻是一直在前面走路,什麽也沒有做,怎麽就能夠将他帶離深海了呢?
就這樣就離開了深海?就這麽簡單?
或許别人不會了解,但清禹自己很清楚,他之所以不能夠離開深海,本就是天道的制約,所以,寇齊這樣看似平淡的動作,竟然是在不斷不斷的違抗着天道,并且,還成功了。
他在千萬年的世間裏,所有的世事之中,不是沒有見過違抗天道的人,可是,幾乎所有違抗天道的人都受到了天道的懲罰,有些嚴重的,甚至灰飛煙滅不複存在。
寇齊的力量,究竟有多強大,将他帶離深海,寇齊違抗天道的代價,又是什麽?
清禹帶着疑惑,跟在寇齊身後,又走了一段距離,竟然隐約就能看到陸地,如果清禹沒有猜錯,那便是洪荒大陸的一角。
半是驚訝半是喜悅,清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寇齊,這人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功力,将千裏距離縮成短短數裏……
“現在已經到了淺海區域。”寇齊沒有轉身,隻交代了幾句,“我答應的事已經做完,你可以自行上岸,記住你答應我的事。”
清禹應了一聲,寇齊的身影便在他面前漸漸隐去,就好像是一片慢慢散開的霧氣。
無論如何,無論是否曾經有仇,清禹還是說了這句話,“謝謝。”
寇齊身影消失地同時,傳來“嗯”的一聲算作回應。
清禹帶着初到人界的興奮,迎着岸上吹來的微風,神色輕松地一步步從海上走到岸上,越靠近大陸,心中喜悅越難自控,臉上漸漸浮現出燦爛地笑意。
自這日之後,這岸邊就有這樣一個美麗的傳說——
傳說那日海面格外清澈,碧海青天風和日麗,漁民如同往日一樣勞作,正準備出海,從隻見遠遠地,從海面上走來一位仙君,海面在他腳底如同平地,微風吹起了他的衣擺,月白色的錦袍上繡着雪白的紋路,一看就不是凡品,最爲人所驚歎的,是這位仙君的容顔,俊美無雙,眼神純淨,那帶着笑容的嘴角,比上好的白玉還要美麗。
仙君在這裏登岸,對所有人都那樣和藹,據說見過他笑容的人,都得到了好運,甚至治愈了多年疾病……等等等等,從此這座海灣就更名爲迎仙灣。自然的,這些都是在傳說中誇大了的部分。
清禹當時确實是對所有人都示以微笑了的,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那麽多人,帶着好奇,被岸上的百姓圍觀了一路,她也偷偷觀察了别人一路。
原來人界的樣子是這樣的,比他憑着天賦而知道的那些要更加鮮活,也更加有趣,人界的人是這樣的善良而熱情,連他身無分文都這般熱情地接待了他。還如此詳盡地爲他指明了道路,甚至有人爲他送上了幹糧等等必需品……
總的來說,清禹對人界的第一影響簡直好的不要不要的了。
人界在他的認知中,也更加立體起來,他暗自打定主意,等見到謝绾歌的時候,一定要将這些事情說與她聽。
是的,在去見璃華還是去見謝绾歌,這個問題上,清禹最後的決定是去選擇後者。并非他不能去神界,既然他都離開了深海,那麽依他蜃王的身份,去個神界還是可以的。
但,他知道,如果所有人都沒有選擇謝绾歌的話,她一定會很難過的。對他來說,璃華是朋友,謝绾歌也是朋友,如今,顯然的,謝绾歌大概是更需要他的,更何況,現在都不能确定這個突然出現的璃華到底是真是假。
清禹頂着一路上圍觀他的視線,在凡人熱情的指引下,順利找到了魔界入口。
“绾歌,我來了。”